“抢你爹屋子？以为爹没办法治你？”

“你爹我把墙缝都擦干净了，整的干干净净你就占了？”门外人骂骂咧咧，“你给我等着。”

林霄竹觉得有些奇怪，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都有些昏暗，镜子里在昏暗的巷子里对着反光，走过映下一道淡淡的侧影。

看多了，连镜子里自己的脸都显得惨白，看不顺眼，唯独寂君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还是如往常一样。

但是每一间屋子都能发现那种很小的衣服，还有屋子里的水井。

“气息这么熟，肯定是熟人吧。啊哈。”门外的人笃定地气笑了，“说了小组任务。臭儿子就这么喜欢跟着你爹。”

院子里做了个天井，院门正对着一间房门，视野暗下来，他走的格外慢，刚踏进屋内，院子

的门嘭的一声关紧。

屋内是一个巨大的石像，顶到屋顶边，石像前摆着一个桌子，上边铺着染着红花的布，垂到地上。

石屋的墙砌的有些松垮，缝隙还算大，空气流通强，于是房屋内没设窗。

门被狠狠地敲了两下，厚木板嘭的一声巨响，门外的人嚷嚷，“不要脸。让我看看是哪个玩意儿。”

地上摆着破败的蒲团和一张还算新的毛毯，石像旁的架子上放着几本破书，灰尘确实擦得干干净净。

他走到石像边的架子上，随意拿起书翻了翻，架子旁的瓦罐里插着一顶蜡烛，显得光格外亮，蜡烛像是刚点燃的。

他侧头看了一眼，石像连在后边的墙，看样子房间没有其它入口，门外安静下来，他翻开书，内页沾着灰，他随意翻了几页，里边的文字都是看不懂的不知名语言。

林霄竹飞快看了一眼四周，反手把屋子门一关上了锁，门外头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扬着一声，“操。”

那东西拍了拍圆盘，烛光下脸写满诧异和不可置信，嘴里嘟囔着，“怎么坏了。”

“扫把星啊。”那家伙别过头骂了句，忽然盯着寂君看，“你气息很陌生。”

“你不会不是人吧。”他皱了皱眉。

林霄竹淡淡抬眼：“你是什么他是什么。”

不情愿他扯到寂君身上，把话题接过来。

这人奇奇怪怪不像是住在这的人，至于任务是什么任务？还有专门到这种诡异地方处理事情的任务？

这红发东西，究竟是人还是那些奇怪的鬼怪。

那东西像是气炸了，站直身体，双手叉腰，酝酿再三好像想到什么，指了指门口，愤愤道，“出去。这是我打扫的。”

门外一声闷雷，闪电划过门外乍然闪亮，又重新恢复黑暗，又是一道沉闷的雷在天边轰炸。

林霄竹轻微点了下头，轻声道，“恐怕不行了。”

他对乖巧有一套浅浅的心得，嘴角轻轻拉出一个弧度，很浅的抿了个笑，“谢谢你打扫了一遍。朋友。”

友好力不足。

“借休息一晚。”林霄竹从兜里拎了颗薄荷糖扔过去，又转移话题，“巷子里那辆越野是你们的吗？”

那人好像脑子不太好使，一下子忘记了要干什么，很顺从地回了，“是我们的。”

“帅吧。”他一张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很自来熟，“牛吧。朋友别太羡慕。低调点。”

林霄竹轻轻笑了下，他只是随口一诈，确认了下，现在知道了，小组任务不止一个人做。

他和寂君也许就会有危险了，他只觉得这人形式做派奇怪的很像一个人。

他从兜里重新拿了颗糖递给身后的寂君。

院子天井挂成雨帘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落在石顶上，声音一顿顿的，林霄竹看了一眼石像，有点担心会不会漏水。

那人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重新爬进了桌子底下，咔嚓合上了什么东西，然后随意地扯了下布从里边爬了出来。

爬到一半，忽然从桌下跳起来，向门外挥了挥手。

林霄竹顺着看向门外，门外雨不大不小地落着，来人撑着伞掩住了面容，雨水顺着伞檐滑落，融入石板中，黑皮靴埋进了屋子。

一脚踩在了那人鞋上，语气冷冷淡淡，“脏。滚。”

“红桦。一会吐起来滚远点。”她不紧不慢收了伞，单手把门口拆下的镜子扔在毯子上。水顺着伞骨划过门槛，她顺着烛光看向林霄竹，

“好久不见。”

她清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林霄竹。”

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的红桦，从地上扒拉过镜子，怪叫了一声跑向了门外，伞也没拿，直直重进雨里。

这个人林霄竹不久前才在世祸见过，他轻轻颔首，“好久不见，夜刀。”

夜刀轻轻一脚踢上了门，又多点了几个蜡烛，才走到他面前，是冰冷质问的语气，“你为什么离开京南来这。”

林霄竹说，“有来这的理由。”

他把书放回架子上，看着这颠倒怪异的语言，目光好像透过石墙俯瞰整座奇怪的县城，不紧不慢地说，

“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下了。”

“夜刀。”他准确地念出了名字，又重新问道，“你是谁。”

“你谁爹？”那东西激动地抹了把脸，似乎有点疑惑，他从风衣里拿出了一个圆盘，“你到底哪来的。”

寂君抱着衣服没有说话，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动了动指尖。

石像里嘭的一声，林霄竹惯性地把寂君扯在身后退了一步，石像前的桌子布被一只手掀开，里边爬出了一个东西，奔向门那刷地拉开门栓。

门一打开，室内稍微亮了一些，那个东西，灰红的头发一坨一坨，脸是灰扑扑的尘盖着，像地震一样咳了半天，没咳死。

他们顺着巷子走了好几间屋子，每一间布局稍微有些不一样，但是都没有人，东西落了尘，像是很久没人居住过的。

咳出了半个人样，灰掉了些，勉强看得清是人的五官，他咳了咳，大叫了声，“艹，你大爷。”

他几步跨过来，借着烛光看了半天，怪叫一声，然后眯着眼，“你谁啊。”

林霄竹烛火下轻轻笑了笑，合上手上的书，“你爹啊。”

还可以。

天闷沉下来，林霄竹怕下雨，事情变得诡异又麻烦，于是随意进了个院子，这个院子稍微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