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钦……”苏谙迟疑。

“嗯？”

最后一项是抽血，来到抽血的地方，护士应该是新手，找了几次都找不到血管，苏谙也不生气，一直在旁边安慰她。

最后反倒是孟钦看不下去了，和护士说自己来。

孟钦先让苏爷爷去休息，自己陪着苏谙。

两人走在医院过道，都没有什么话。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苏谙一直看着针头，直到针头进入皮肤前一刻，还是忍不住调转视线，看向孟钦。

血慢慢流出来，颜色淡淡的，像是掺了水。

“你和爷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慢慢问出心里的疑问：“去寒山寺也是因为我的病是吗？”

……

“好了。”孟钦揭开口罩，把收集好的样本拿给身后的护士。

孟钦想了一下：“只是有点怀疑，所以想让你换个环境看看。没想到，你的情况突然就恶化了。”

“哦，这样啊。”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病嘛？”

苏谙自己也看到了，生平第一次看到那么淡的血色。

听到苏谙这么问，柳牧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她：“嗯，我刚到。”

“这几天你去那里了？听他们说你出国了？”苏谙还在不依不饶的问。

柳牧看了几次手表，像赶紧结束对话：“出国有点事，刚回来，既然没有什么事的话……”

“既然你也来了，没有什么是的话，就送谙谙回房啊。”

孟钦双手扶上苏谙的肩膀：“谙谙生病了，既然你来了，也算认识，送她回去的话，谙谙也会开心点。”

柳牧皱着眉，孟钦假装看不到，弯腰对苏谙说：“对吧，谙谙，你不是等了他好久了吗？”

“我……”苏谙有些不确定柳牧会不会答应，站在原地，双手握在一起，看着柳牧。

柳牧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看，最后停在孟钦身上。仿佛再说：你什么情况？

孟钦挑眉微笑：就是几步路的距离，不会这样都不愿意吧。

……

虽然柳牧真的很想说一句不愿意，但理智还是控制住自己，就在刚才，秘书已经通知自己君音情况不严重。倒是眼前两人……

柳牧走到苏谙面前，轻松地拍了一下苏谙的头。

“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认识我了？”

苏谙心跳快起来，睁着眼睛看对方：“不紧张，我……你怎么过来了。”

柳牧脱了外套，挂在手腕上：“一点小事而已，走，送你回房间。”

苏谙立马跟上去，没走几步，柳牧就停下脚步回头，苏谙也跟着停下来回头。

“哪间房？”

孟钦站在原地，有些不是滋味地想，柳牧一来，谙谙就把自己抛在脑后了。

他撇撇嘴，不情不愿：“前面左拐，107。”

柳牧把苏谙送到门口后，并没有进去。

“行了，就送到这里，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苏谙有些失望，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舍：“刚来就要走了嘛？”

柳牧靠在墙上。歪着头：“行了，明天再来看你。”

“那不许骗我！”

“不骗你，”柳牧看向苏谙后方的孟钦：“他作证。”

被迫当了见证人的孟钦只得走过来，站在苏谙身后看着柳牧对她说：“嗯，我作证，他明天一定会来的。”

说完又像是担心苏谙太累，一边推着她往房间走，一边说：“好了好了，你先休息吧，我们两个男人总不能骗你吧，快休息去吧。”

把苏谙推入房间后，孟钦柳牧两人站在门外。

柳牧抽出一支烟，把剩下的烟包递给孟钦。

“在医院，影响不好。”关上门后，孟钦语气就冷下来。

“只是礼貌而已，也知道你不会要。”柳牧收回手，把手里的一支烟放在嘴里。

“说吧，孟先生，印象中我俩非亲非故，今天为什么要让我陪你一起撒谎。”柳牧淡淡开口，嘴边的烟也跟着晃。

孟钦也靠在门边，语气中有着不知名的坚定：“撒谎？柳先生，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我可没拿刀子逼你。”

“玩我呢？嗯？”苏谙这会儿人不在，柳牧说话也自在许多。不顾忌。

“怎么会呢？你也不舍得谙谙难过吧？”孟钦站直身体，“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孟钦刚走了几步，身后柳牧也跟上来，渐渐接近，柳牧非但没有停下，反而一个拐弯，站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对孟钦说：“不必了，我没必要知道太多事情，苏谙我明天会去看，至于现在，孟医生，可以回避一下吗？”

孟钦明白过来，这才是今天柳牧来的目的。

“那就不打扰了，希望柳先生别忘了明天的事。”

……

“小张。”

“诶？孟医生？你旅游回来啦？”护士高兴地和孟钦寒暄。

“嗯，是啊，最近还好吗？感觉你好像又瘦了啊！”

“哈哈，孟医生还是那么会说话，哪能啊，瘦我是不求了，别让我胖就行了。”

“刚才进来，感觉你们挺忙的，是不是来了什么病啊，严重吗？”

“嘿，我说什么呢，这个啊，其实问题不大，是那家人小题大做而已，你也知道，有钱人嘛，都那样。我当时看那个男主人那么紧张，也以为出大事了，结果压根不严重。”而后意识到说错话，又急忙开口：“不是，孟医生，这话你听听就算了，别到处说哈。”

“你孟医生我是那样的人嘛？行了你们好好忙吧，我先回去了。”

打听清楚那间病房的情况后，孟钦沉着脸回到家。关上房门。

拿出当时在苏老先生家看到的相片，上面的苏谙巧笑倩兮。孟钦默默看着，轻轻呢喃：“谙谙，你该怎么办啊，你会受不了的。”

可是苏谙早已捕捉到着份担忧，朝对方走了几步，酝酿着：“柳，牧？你是来看我的？”

柳牧刚才收到君音住院的消息，急忙赶来。跑进来看到两人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我们也不能确定，只是你的情况看起来，十有八九是……”

“苏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

来到医院，苏谙配合医生去做了个身体检查。

苏谙看向来人，惊讶的说不出话。

被打断的孟钦也看过去。对方身着得体西服，只是因为急忙赶来略显得有些狼狈。眼中还有一丝担忧还没来得及消失。

孟钦看到，不动声色站到苏谙身前，想要挡住……

把止血带绑好，把血管拍出来。忽然又想起什么，走到卫生间去洗了手，和护士借了一次性口罩戴上，棉签浸满酒精擦涂下针处。

“别怕，怕就闭眼。”口罩里传来孟钦的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