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女儿的话，张艳芳心情微妙，为什么她之前几十年的人生，都没有人教她要对自己好呢。

林瑾将新手机塞到老妈手里，张艳芳笑笑，“是啊，我也可以用好东西。”

张艳芳哪里用过手机，只知道死贵，不愿意接过来，“你这不是浪费钱吗，给我买这个干嘛？我能有啥用啊！给你自己留着。”

林瑾掏出一款一样的，“我买了两个，妈你放心用吧。”

“妈，这是新款手机，电话卡我给放在里头了，以后你联系我们方便点。”

因为……是为了家好。

虽然听不懂她具体说什么，但张艳芳明白肯定和赚钱有关系。

“旧手机还好的就别浪费钱，我用那个，这新的明天你去镇上退掉，钱要存着以备不时之需，哪能像你现在这这样有点就乱花。”

林瑾笑着上前教她应该怎么使用，“看图标就可以，这个是打电话，这个是发短信，还能照相。”

张艳芳有一瞬间的错愕，以前在家里，她虽然是老大，但衣服裤子全是捡别人不要的。

父母和她说要省，说是为了这个家好，哪怕等到长大，她都认为自己不配拥有好东西，用旧的就够了。

张艳芳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手机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顾池趴在桌上看着不远处的她们母慈女孝，也不知道怎么思绪就飘了，视线落在林瑾脖子以下的位置。

也不知道自己选的尺码适合不适合她。

老妈念叨个不停，林瑾只能笑着趴在她腿上撒娇，“妈，赚前来就是为了花的，而且我也有存，再说了，你也可以用新的东西啊。”

上火……上火啊。

见他拿纸巾塞住，淡定离开，张艳芳对林瑾叮嘱，“回头给他煮点去火的茶，看那鼻血流的，火气挺旺。”

顾池出来后，拍拍胸脯，太丢人了，自己竟然因为想入非非而流鼻血？

这让人知道岂不是要笑话死他？刚才险些尴尬到用脚趾抠出一栋别墅。

晚饭过后林瑾还贴心地送上一杯凉茶，让顾池去去火，顾池盯着茶水较劲。

林瑾不想揣测顾池的想法，蠢材的思想没法去猜。

忙完一切，林瑾回房休息，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事，迷迷糊糊之中睡着。

听说，梦是由心而生，那在梦里，是不是就能见到想见的那些人呢。

或许真的存在的吧，因为听到了有人叫她，“小五。”

林瑾看在不远处的五个孩子，在老旧的孤儿院里玩着秋千，听着他们说着天真的话。

他们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明明连脸都已经记不清，可这个诺言她一直记得，记到了现在。

林瑾以前不叫林瑾，她叫，林五。

是被孤儿院捡到的第五个孩子，所以叫这名字。

不过好在比她大一些的哥哥姐姐填补了她缺失的温暖，五个孩子相互依偎，相互支撑。

原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但年幼的他们不得不面临分别，被不同的家庭收养，这对他们和孤儿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大哥最先被领养，收养他的夫妻也姓林，看得出他们很善良。

后来大哥写给他们的信里也可以知晓他们的温柔。

看着大哥和养父母打闹，林瑾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为什么梦里这人说话的语气和她大哥那么像。

如果是现实，那他们又为什么看不到她。

林瑾眼眸黯淡地看着开朗笑着的大哥，自嘲一笑，是梦啊，因为…大哥早就死了。

场景一变，林瑾发现大哥此时正在晨跑，他听到了水里有点动静，凑近一看，发现了溺水的人。

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就脱下外套，跳入了冰冷的湖水，林瑾想阻止，却发现他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无法阻止他的行为。

林瑾只能在一旁看着大哥将人从冰冷地湖水里救上来，再对她进行人工呼吸，可为时已晚，没有任何的作用。

二十几岁的女生，失足掉落水里，女生的父母知道这事后歇斯底里地在哭。

失去孩子的悲痛无处发泄，只能将这些罪怪到当时唯一在场的大哥身上。

“你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去救她？”

“如果你早一点救下我的孩子，她怎么会死！”

“当时只有你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吗！是不是你害死的我女儿！”

“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孩子，而不是你！”

林瑾作为旁观者，冲上前捂着大哥的耳朵，却发现自己从他身边穿过，她做不到改变，这些……是当初正事发生过的事啊。

无良的记者为了博取关注，将这事扭曲发布到了网络上，并且附上大哥给那姑娘做人工呼吸的图片。

无视相关部门发出的真相，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引导着舆论，带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大哥的意图，他们轻易地用只言片语给人定下罪行。

所有人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抨击大哥一家，用污言秽语去侮辱。

他们将嘲讽当做利刃，随意地刺穿别人的善良。

顾池呆若木鸡地转头，林瑾指着他，提醒道:“你…好像流鼻血了。”

顾池伸手擦了擦，见红了，随后淡定回复，“没事，零食吃多，上火了。”

下一秒，把林瑾和张艳芳吓一跳，顾池又在发什么疯？为什么红着脸用脑袋撞桌子？？？

他疯了，他彻彻底底疯了。

林瑾装傻充愣跳过这个话题，将手中的袋子交给张艳芳。

顾池脑袋顶着桌子边缘，低着头看地板，面色通红到充血，他刚刚脑子里在想奇怪的东西。

莫名其妙回想起在宾馆林瑾洗澡的动静，明明只是水声，也没啥，却叫人格外不好意思。

等他回过神，看到地面上突然出现两滴红色的血，顾池觉得自己鼻子好像有点不大对劲，抬头感受到了温暖的液体从鼻子流下。

诶嘛，这孩子怎么这么会糟蹋钱，张艳芳敲了敲林瑾的脑袋，“你咋想的啊，这不是浪费钱吗，原先那个手机没用了吗？”

林瑾摇摇头，“也不是没用了，就是那个手机用起来不大适合，直播什么还是要换摄像清晰一点的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