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凯勒中将皱眉道，“怎么会没有半点预兆就消失了？”

依然被宪兵架着胳膊的费雪中尉喊道：“中将！让我听一听！求你了！”

杨斌坐在指挥舱的艇长座椅上，手中捏着一只高脚杯，在优美的乐曲声中品尝着82年的波尔多。在他的身旁，孔塞伊手持装满红酒的醒酒器，如同来自英伦贵族城堡的老管家一样一丝不苟地为杨斌服务。

而负责潜艇实际指挥工作的尼摩船长则站在多功能电子海图桌前，神情严肃地盯着海图上的珍珠港水文图，规划着过会儿撤退的线路。

就在声呐室内众人一片手忙脚轮的时候，“鹦鹉螺”号内却是一片悠然的景象。

费尔巴哈中尉第一个跑到控制台前，将耳机紧紧贴在双耳上听了半天，再也无法从中分辨出半点声响，他无奈地对凯勒中将说道：“中将，那声音消失了。”

说完，杨斌将酒杯中的残酒全都倒入了口中，闭着眼睛细细体会口腔中逐渐泛起的种种美妙滋味。

尼摩船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始专心做起了自己的工作。由这些附身人体的怨灵们操控潜艇的最大好处，便是他们并不需要像真正的活人那样通过话语进行交流，只需要念头一转，他们就能将想法传递给其他怨灵知晓，这让“鹦鹉螺”号各部门的配合几乎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凯勒中将犹豫了一会儿，命令道：“把他放开！”

在潜艇开始移动地时候，杨斌就已经启动了潜艇上所有的阵符，尽管舱内的扩音器依然在播放着乐曲，但无论是多么灵敏的声呐都无法再听到“鹦鹉螺”号上发出的半点声音。

突然消失的声音打破了珍珠港基地声呐室内的沉默。

费雪中尉一被宪兵松开。立刻冲到控制台前，将还矗在那里的费尔巴哈一把推开。

“让开！”费雪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但任何人都听得出其中蕴含着地强烈愤怒，相信如果此时费雪中尉手中有枪的话，又是和费尔巴哈单独相处，他一定会将枪口顶在他的屁眼里狠狠地将所有的子弹射出去。费尔巴哈脸色阴沉，他默不作声地放下耳机，将位置让给了费雪。

“哼！”费雪朝他冷哼了一声，重重地在座位上坐下，戴上耳机细细监听起来。

杨斌坐在指挥席上，通过神识感知整艘潜艇的运作，只觉得“鹦鹉螺”号仿佛化身为一条庞大的鲸鲨。正无声无息地在水底巡游。

看着费雪的神情。费尔巴哈的心情越来越欢畅，他忍不住庆幸起来。

“看来上帝终于开始眷顾我了！”费尔巴哈想道。“如果刚才费雪没有回来，我现在肯定也同他一样手足无措了。在凯勒中将面前表现如此糟糕，对以后地晋升肯定会造成很不利地影响。”

凯勒中将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他今晚本来是接到费尔巴哈关于费雪私自带外人进入保密单位地密报后过来抓人的，没想到接二连三碰到意外状况，先是发现那个大胆的“外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然后又发现珍珠港内声呐阵探测到奇怪的声音。

按照常规，声呐阵一旦探测到异常声响，当值的声呐员应该尽快同时报告给珍珠港防卫司令官以及舰队司令官，可这样一来，艾米丽私自进入声呐室的事情就很难掩盖下去。所以凯勒中将打从心底里希望声呐中的奇怪声音是有人恶作剧往海港中扔了一个录音机所致，现在随着两个接触的反潜声呐员都束手无策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凯勒中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就在凯勒中将打算秘密派遣蛙人去最初传出声音的地点查看的时候，费雪中尉突然喊了起来：“有鱼雷！”

“什么？！”凯勒中将被惊得脸色惨白。

就在“鹦鹉螺”号快要到达珍珠港那条唯一能连接大海的水道时，从“鹦鹉螺”号尾部鱼雷发射管中射出了两枚鱼雷，这两枚鱼雷上早已设定好了航迹，一入水就一极快的速度飞一般地朝着各自的目标射去。

珍珠港内的声呐阵探听不到“鹦鹉螺”号的动静，但对于高速鱼雷的动静却是监听得一清二楚，声呐室控制台上的电脑屏幕很快就显示出了鱼雷的航迹，从模拟航迹的结果看，那两枚鱼雷在三十秒之后将会不偏不倚地撞上停泊在港内的两艘驱逐舰。

“赶紧让和两艘驱逐舰规避！”凯勒中将大吼道。

“没用的！”费尔巴哈也没有想到今晚居然会有这么刺激的事情发生，他的嗓门也大了起来，“今天是周末，那两艘驱逐舰的乘员大多上岸休假去了！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做出反应的！”

费尔巴哈的话刚说完，港口就传来了两声巨响。随着爆炸声响起，基地上空开始响起凄厉的警报声。

声呐室内众人的脸色更加白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潜艇！一定是潜艇！”费雪带着耳机尖叫起来，“从鱼雷的航迹看，它们是在水道和港口的连接处发射的鱼雷，这个时候他们一定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水道！”

凯勒中将闻言第一个清醒过来，他立刻抓起桌上的电话给方位司令部下令道：“快！立刻升起隔离闸！”

凯勒中将所说的隔离闸是近几年安装在珍珠港水道与外海之间河床上的一扇巨大的钢铁闸门，平日间一直隐藏在水底，并不影响船只乃至潜艇的进出。遇到紧急情况将隔离闸升起，便能有效阻隔港口内与大海之间的船舶交通。

“希望还来得及！”凯勒中将满头大汗地想道。他知道，他的一切荣誉、对未来的一切美好打算都因为这一次袭击而化为了泡影。可如果不能把那艘该死的神秘潜艇留下的话，参谋长联席会议和国会不仅会强令他退役，还会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骄傲的凯勒中将绝不打算接受这样的侮辱，他赤红着眼睛嘶吼着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没一会儿功夫，整个珍珠港基地就如同被人捅了一个窟窿的马蜂窝一样嘈杂声大作，无数已经在外休假和没有休假还在值班的军人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自己的岗位上，海陆空天所有的警戒搜索手段统统被启动起来，誓要把该死的袭击者找出来。

而在此时，“鹦鹉螺”号早已经驶出了珍珠港水道，坐沉在附近的一处海底潜伏起来。

费雪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个朋友接近他地目的，便是为了彻底毁掉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费雪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在声呐中听不到任何反常的声音。

费尔巴哈并没有理睬费雪的挑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费雪，耐心地等待他犯错的时机。这种等待费尔巴哈已经忍受了六年了，从他和费雪一同进入海军学院开始，费尔巴哈就一直屈居于费雪之后。在声呐反潜专业的学员中，费雪永远是最瞩目的明星，而费尔巴哈虽然仅次于费雪，但和英俊潇洒、善于与人打交道的费雪相比，费尔巴哈永远像是一片用来衬托红花的绿叶般不起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费尔巴哈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地前女友向他提出分手时说的那番话。

“费尔巴哈！你是个好人，可好人的生活太过于无趣了。相比你而言，我更加喜欢像费雪那样各方面更加出众、更加富有激情的人物。”

第二三二章 珍珠港的爆炸声

前女友和费尔巴哈分手后并没有真地和费雪在一起，而是立刻买了一张机票远走天涯去寻求她梦想中的激情生活了。前女友说那番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她将费尔巴哈与费雪进行对比的无心之言在那个时刻对于费尔巴哈的心理产生了什么样地影响。费尔巴哈并没有恨前女友的绝情，他将满腔的愤恨都转移到了费雪的头上。

“只要费雪还在，我就永无出头之日！”费尔巴哈的这一想法很快就变成了他的执念。

此后的数年，费尔巴哈便刻意地与费雪接近，毕业后一同进入了珍珠港基地。同在一个声呐室工作，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至少费雪是这么认为的，

杨斌从来就不是轻易犯险的人，潜艇进入珍珠港，他就派出了大量的鬼魂在珍珠港内四处侦查，其中一只鬼魂便钻到了声呐室，看到了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收到了鬼魂的侦察报告，杨斌对尼摩船长说道：“他们已经探知了咱们的位置，接下来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