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还需要离莫替他办事，顺便再背个锅，这些心里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提起仙器碎片，离莫莫名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心中一阵烦闷。传说有人在凡人的地界看见了当年的摇山派掌门。

说实话，那个时候，幽玄道人和青霄道君两人还算是颇有些交情的。当时在密境中，两人和另外三个也是三大顶级宗门高层的修士组成一队，仗着身份和修为，毫不客气地几乎将密境中所有最有价值的资源扫荡一空。

只是，几人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在一处密林中联手破除了一处极为隐秘又极为复杂的禁制之后，里面并没有他们之前以为的隐藏起来的天材地宝，而是放出了一道十恶不赦的残魂。

当时各大宗门、世家都派出了不少人手参与这个新出现的秘境的探索，幽玄道人和青霄道君也都分别在当时天极门和苍云宗的队伍里。

说实话，当初青霄道君会收离莫为徒，不过是看在他体质特殊，准备拿他当作备用的躯壳，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管起来而已。没想到这货自己作死，把好好一副皮囊弄的如此破败模样，这就彻底失去了他存在的意义了。要不是看在收集仙器碎片这个事情青霄道君自己不方便出面，需要用到他离莫，他哪里会花那么多功夫救回他的小命？

再之后，就是幽玄道人为了活命堕入魔道，布下了个阴险异常的陷阱，坑害了地球这边不少修士。却因为地球上灵气日渐匮乏，修士也越来越少，他最终还是没能修复伤势再回去山海界找那冒牌青霄道君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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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仙器爆炸的威力有多大，当年身处爆炸中心的他是最有发言权的。若不是当时他身上带有一件师尊赐下的上品防御灵宝，他也不可能留下一口气等到师尊派来的人救下他。哪怕就是这样，他现在也必须时刻呆在这血池之中才得以续命，就摇山派那么个小破门派，估计连灵宝都是没有见过的，丹泉子又怎么可能侥幸活下来？一定是那些人看错了。

“劳师尊惦念，”惯常趾高气扬的离莫在青霄道君面前也是收敛不少，很是恭谨温顺的模样，“已经恢复差不多六成了，若不是师尊以此法替弟子续命，弟子恐怕……”他倒是很会讨好卖乖，满脸真挚孺慕地道：“弟子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难报师尊再造之恩。”

“粉身碎骨倒也不必，交代你的任务尽心完成便是。仙器碎片收集得如何了？”

自己找了数个理由否认了那传言之后，离莫定了定神，抬头看了青霄道君一眼，继而垂首道：“回师尊，落在咱们山海界这边的仙器碎片应该差不多都收齐了，就是不知道其他大宗门里有没有人私下收藏。前两年底下的人发现了一处通向其他世界的空间通道，已经证实就是当年仙器爆炸撕裂空间壁障造成的，已经派了三批人马过去那边世界探查，估计不久就能有消息传回来了。”

“嗯，做的不错，你办事为师还是放心的。剩下的仙器碎片要抓紧，就算不能全都找齐，起码也要有个一百零八块。”

“是，弟子一定督促他们。”

这边，金尧正跟秦墨悠闲地谈论着从幽玄道人的记忆中得到的信息。那边，山海界苍山山脉开明峰后山地下，闭关了上千年再次出关的青霄道君皱眉看着浸泡在地下血池中的离莫，敛起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换上一副慈和的嘴脸，“最近感觉如何？恢复了几成？”

让青霄道君烦恼不已的变数，已经吞掉了三块仙器碎片的秦墨在听金尧说完幽玄道人记忆中那些有关青霄道君的事情之后，一脸的不可思议，“堂堂顶级宗门的太上长老，被人换了芯，掉了包，两千多年了居然都没被人发现？”

“这有什么，那些个所谓的长老们平时又不怎么管事情，只顾自己修炼，都不太与人接触，熟悉他们的人很少，再随便找个理由闭个关，千、八百年的就过去了，谁能知道他跟原来有什么不一样啊？”

“还能这样啊……”

这个事情吧，秦墨完全是当故事听了。他原本对苍云宗的印象就不好，他们的太上长老被人换了芯子又关他什么事，就当是看个热闹了，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有兴起什么去揭穿他的念头。

而金尧也是抱着看苍云宗笑话的念头把这个事情将给秦墨听的，“好了，这个事情你听听就算了。不是说要把奇迹之树会给那群小妖精吗？这个芽苞你还要不要了？”

“要肯定是要的，就是这么小，那群小花妖会不会不认账啊？”

“不认账就揍到认账为止。”金大喵进阶了，说起打架的底气就更足了。

秦墨：……

还是秦墨指挥，但是这次金尧不愿意动手了，他让秦墨把蜂皇从琥玉｜洞天里弄了出来，挖土这档子事，还是她干的最熟练了。

当蜂皇把奇迹之树的树根完整地从地下起出来，秦墨又惊喜地从另一处根系上找到一个活着的芽苞，这次这个比先前那个居然还要大上一点，有花生米粒那么大。

这下他可高兴了，两个芽苞，如果都能养活，那就等于有了两棵奇迹之树，一棵还给小花妖们，自己还能得一棵。

将蜂皇连同树根一起送回琥玉｜洞天里，吩咐卷卷找地方种下后用含有万物之源的泉水浇定根水，然后秦墨准备继续帮着金尧寻找芥子的核心，却被金尧拦住了，“不用麻烦了，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哪儿呢？”

金尧再次伸手揉乱秦墨的头发，“说了在血池的下面，就是在血池的下面啊。”他指了指面前因为移走了奇迹之树树根而留下的大坑。

在经历了之前的那些陷阱之后，所有人会有惯性思维，理所当然地认为，芥子核心这样重要地所在，幽玄道人一定会为其单独辟出一个独立的空间来安置，金尧和秦墨之前也是如此，所以还在血池里寻找通向芥子核心的机关或者空间节点。

基本上谁都不太会想到，以幽玄这老家伙别扭的性格，居然反其道而行之，真的将戒子核心就放在了血池的正下方，没有独立的空间，就在种植奇迹之树的土层下面。要不是把奇迹之树的根系挖走，金尧也不会注意到土层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

“这下面？有什么特别？”秦墨朝坑底望了望，除了泥土，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东西。

“那现在呢？”金尧挥手一道直径还不到一米的小型的旋风，打着旋儿落到大坑底部。一阵飞沙走石，坑底的泥土全都被小旋风卷到了半空中，显露出泥土下方一块巨大的青石板。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青霄道君不认为自己的预感会出错，那么那变故就一定发生在他鞭长莫及的地方，这个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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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身子尚未复原，不要太过操劳。为师回去了，你歇下吧。”

“弟子恭送师尊。”

五千多年前，烟澜秘境第一次出现在山海界。

青霄道君离开地下血池回他的开明峰，这一路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虽不擅长卜卦占星之类，但修为摆在那里，预感总会有一些的。就在前不久，他突然感觉到近两千年来应该一直平顺的运势突然起了波折。

原本，他以为多了仙器辅助，在昆云界被那个老家伙破坏掉了的通天大阵在山海界必然可以完成，能成功以一界生灵为祭，利用世界之力构建天梯，送他前往仙界。结果离莫办事不利，使得仙器炸毁，只能收集仙器碎片来替代仙器，虽然效果大打折扣，但有总比没有强。

两千多年来，收集仙器碎片之事虽不能说一帆风顺，却也没遇上什么太大的阻碍，眼看着七成碎片到手，胜利已经在望，突然前路变得一片迷茫，巨大的不安袭上心头，青霄道君这才出关试图寻找这变数的缘由。可惜到目前为止他所看到的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变故。

那残魂当着几人的面夺舍了青霄道君之后，趁其他人不备将那三人灭了口，原本他也没打算放过幽玄道人。但幽玄道人修习的是罕见的空间法则，在逃命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虽然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受了重伤，但他及时发动了空间跳跃，保住了一条小命。

之后，他在秘境里一路东躲西藏，小心地避开换了芯子的青霄道君。好不容易苟到了秘境关闭，可出了秘境后却又遇到冒牌青霄道君派出的杀手一路追杀，几欲丧命。慌不择路之下，幽玄道人拼着最后一口气撕裂空间壁障以求脱身，可在跨入虚空的那一瞬间，他就被卷入了时空风暴，当时就昏了过去，最后虽然命大没死，但伤上加伤，肉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落到了哪一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