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眨了眨眼，“就血线凌霄啊。”

“但是我看见的是一只天香豚，同样，神识扫过什么也没有。”

进了林子之后，还是一片静寂无声，完全没有普通林子里鸟叫虫鸣的声音，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这情况明显就是不对劲了。

开始的时候，秦墨还步步小心，也记得放出神识仔细探查周围的环境，但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了。这片林子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人来过了，里边的灵植哪怕只是低阶，年份也长的让人不可思议，千年以上的比比皆是，五千年以上的也不在少数，他这一路净忙着挖灵植了。

这一路上，四周安静的诡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九转天罗木搞出来的动静把附近的动物都吓跑了，或者是这处遗府里本身就没有多少动物，又或者是动物们都被金尧的气息震慑到，反正他们什么都没有遇到就是了。

两人向着秦墨看见的血线凌霄的方向走去，但没走两步，金尧突然停住了，“现在你看见前面有什么东西了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经进入到林子的深处，林子里依然是一片寂静，这时，秦墨突然一手用力撰住金尧的胳膊，另一手指向右前方，“那边是不是有一株开了花的血线凌霄？”

血线凌霄是少有的草本八品灵植，虽然是极其珍贵的高阶灵植，但这种植物比较邪性，必须吸足了鲜血才会开花，还必须是活物的血。至于这东西每次开花需要吸多少血，到现在也没有个定数，只知道这货的开花间隔是五千年，开花之后并不会结籽，所以它具体的繁殖方式目前还是未知。

“什么东西？”

秦墨呼吸一滞，“看见了，很确定，植株大概半人高，全株上下只开了一朵花，花朵有人脸大小，花蕊是金色的，花瓣从深粉色渐变到透明，每瓣花瓣上都有五条仿佛会流动的血线，就是血线凌霄。但是神识扫过去，那里却空空如也。”这才是他刚才向金尧求证的原因，这事情也太诡异了。

金尧自然也知道事情有异，他沉吟片刻，“咱们过去看看。”

“天香豚，一种四阶的灵兽。虽然长相不怎么样，脾气又暴躁，但喜食各类灵果，以肉质鲜嫩，天生带有花果异香，口味绝佳又灵气充沛，常食还有助于提升体质而闻名于世。山海界的天香豚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被人修吃的差不多绝种了，却还老把锅甩到我们妖修头上。”

秦墨：……敢情只有好吃的才能入您的法眼啊？

“眼前这个应该是幻觉吧？”除了是幻觉，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能解释这种情况了吧？两个人看向同一个方向，但看到的东西确是不同的，关键是用神识探查，那里什么都没有。

金尧顺着秦墨指的方向看过去，却除了普通的草木什么都没有看见，“你确定看见了血线凌霄？”

金尧抬眼，“呵呵，这次又成了遁地黄羊了。”这也是种出了名的美味食材。

接下来，高阶灵植和上品食材交替在秦墨和金尧面前出现，每次出现的位置还都不一样，但是无论高阶灵植还是灵兽类的食材，总共就那么两、三样，总是这样重复地出现。

“看样子，这幻觉的制造者见识有限啊，”金尧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嗯？那又怎么了？”

“不怎么样，不过却说明了这幻觉的制造者可能从来都没有出过这处遗府，而现在出现在咱们眼前的这些东西可能就是这处遗府里真实存在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这个幻觉的制造者在引我们去寻找这几样东西？”

“不是，他或者它，是要赶我们离开这片林子，你没发现幻觉出现的路径就是离开林子的方向吗？”

“呃？”这个秦墨还真的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啊？”

“这片林子恐怕是它的领地，有人闯入不是结果掉自然就是赶出去。”

“所以我们从进林子里到现在没有看到任何动物？”

“不一定，也许我们一进林子就已经踏入了幻境。”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挖的那些灵植也是幻觉？”

“那倒不是，这个幻境虚中有实，实中带虚，在背景的制作上完全没有破绽，幻境的制造者虽然蠢了点，但能力倒真的是不俗。”要不是因为见识太短，也不会让金尧那么快就找出那么些个疑点。

“那我们现在……”

“自然是要把它找出来教训一顿。”堂堂妖王可不能让人随便耍着玩。

“那要怎么做？”

“嗯……咱们有帮手。”

“什么？哪儿呢？”

对金尧说的帮手，秦墨是一头雾水，进来这处遗府的就他们两个，虽然呆在琥□□天里的卷卷他们也能算是一起进来了，但就现在这个情况，那几个应该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金尧指了指他的手腕，“靠它。”他指的是依旧盘在秦墨手腕上冒充手镯的小青蛟。

“啊？它这么小能有什么用？”

“再小也是头蛟，你可别小看它。”

“可我现在使唤不动它。”自从上次答应了一堆条件，让小青蛟帮忙把冰蚕从霍老爷子的身体里弄出来，却没有把冰蚕给它当零食之后，这小青蛟就开始跟秦墨闹别扭，是怎么都不肯搭理秦墨了。

“没事，等会它就会听话了。”

虽然不太信，但看金尧现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秦墨觉得他恐怕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幻觉制造出来的高阶灵植和灵兽类食材依然交替出现着。然而金尧却拉着秦墨改变了行进的路线，他们不再按照幻觉出现的方向追踪，反而继续了一开始的路线，仍旧开始往林子深处走去。边走，金尧还边特地指出有灵植存在的方向，让秦墨把沿途的灵植全都收入囊中。

不过在挖过灵植之后，两人是停留了片刻才离开的，秦墨虽然不明白金尧这么做的目的，但他还是照做了。

金尧其实不过是在等着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存在而已。

而那个幻境的制造者在发现金尧他们开始放弃追逐那些幻觉制造出来的影响之后，有瞬间的慌乱，其表现为那幻象出现了片刻的扭曲。接下来，那幻觉中的影像居然变化了，倒不是品种上的变化，而是数量上的，也就是说，幻化出来的灵植也好，灵兽也罢，都变成了双份。

双倍的吸引力必然是要比单个的大的，对吧？这还真的是小孩子心性。

可跟着他的脚步过来的秦墨却又指向左前方，“那边，那个大概也是幻觉，这次是七品的九香琉璃果。”

说起来，这九香琉璃果其实要比八品的血线凌霄对秦墨的吸引力更大，毕竟琥玉｜洞天里现在还有一窝嗷嗷待哺的七星琉璃蚕正等着九香琉璃果呢。但现在明知道那是幻觉，他也就提不起兴致来了。

金尧这辈子也还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幻觉，这也太小家子气了，玩呢？就这样的幻觉能有什么用？”

如果说这是为了勾起人们自身心底的贪欲，虽然秦墨是想要高阶灵植，金尧也确实馋这天香豚，但这也不是那种会让人疯狂的诱惑啊，况且，神识探查不到，谁都知道这些是假的了。所以，这样的幻境除了唬人一跳之外，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离开那片焦土，往前不过一、二公里，就是金尧之前说的那片林子了。

关键是这幻觉让他们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危险，与其说是陷阱，更不如说像是顽皮小孩的恶作剧。

制造幻觉的这位其实这是有些弄巧成拙了，要是只有秦墨看见的血线凌霄，没有后来金尧看见的天香豚，可能会让人觉得更加的捉摸不透一点，但现在，则完全暴露出他也许就是个熊孩子这种可能。

如果这只是熊孩子的恶作剧，那么这熊孩子又会是谁呢？通常，幻觉的制造者不会距离幻境太远。金尧用上缩地成寸，几步就到了幻觉出现的位置，这里果然就如同神识反馈回来的一样，除了些普通草木，什么都没有，将神识扩散出去，附近也没有什么异常。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挖，少说也到手了二、三十株，但全都是低阶。秦墨也不贪心，低阶也是灵植，更何况还是年份这么久的，能有这些他已经很满意了。只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每次在他挖走灵植的地方，都会有一根枝条为银褐色，翠绿的菱形叶片上长有泛着银光的细小鳞片的藤蔓逡巡片刻之后才离开。

自从进到林子里，遇上第一株灵植开始，秦墨就辨不清方向了，完全就是靠金尧在带路。金尧虽然觉察到了这林子的异样，甚至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正跟着他们，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秦墨挖到的那些灵植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说实话，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关键问题在哪里，只能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带着十分的小心继续深入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