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没顾上他，可金尧正看着呢。秦墨刚才说了不许他们动霍老爷子，金尧自然是不会让他这一针成功扎下去的。

顾教授这才刚拿起针，手腕子突然一麻，然后整个右手莫名其妙就动不了了。顾教授以为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右手出现了神经性麻痹的症状，连忙按摩右手上的穴道，想要缓解这种僵麻。

蛟类的智商可都是不低的，用比较科幻一点的话来说，人家也是属于高级智慧生命体的。这小青蛟在跟秦墨订下契约之后，其实就可以通过契约的联系跟秦墨沟通了，虽然不能表达的像直接说出来那样清楚，但基本的意思都是可以正确传递给秦墨的。

现在，这小青蛟正告诉秦墨，霍老爷子身上的蛊虫，是一条被养歪了的冰蚕。

秦墨现在其实不太想搭理这个顾教授，但怎么说他都是他们学校的教授，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要是这老头记仇，故意在课业上找他的茬就麻烦了。不过他刚想要回应顾教授的话，手腕上的小青蛟却传递给他了一个惊人的信息。

秦墨正琢磨冰蚕的事情，没功夫理会其他，那顾教授便当他是因为心虚不敢再出声，于是轻哼一声，打开手中的针包，准备给霍老爷子扎针。

除此以外，炼制难度最大的蛊，就是传说中可以救人甚至替命的蛊了。这一类的蛊，哪怕在那些蛊师眼中，基本也属于传说，具体的炼制方法基本失传。冰蚕就是属于这一类的蛊虫种等级比较高的一种，虽然还并不能替命，但治个伤、解个毒什么的却没什么问题。

当然，还有一些有其他奇奇怪怪作用的蛊，不过那些大多被归类为第二种，这里也就不做赘述了。

现场的其他人只是对这顾教授之前还要给霍老爷子扎针，结果拿起针却针没扎下去，反而自顾自揉起手腕子来了的举动感到疑惑，并没有发觉他的右手出了问题。

而那本手札上，那位写下这本手札的蛊师倒是记录下了冰蚕蛊的整个炼制方法，但是他也有注明，他这个方法师根据残卷上残存的那一小部分推测出来的，是不是正确，最后能不能成功，其实那人自己也没有尝试过，完全无法确定。

至于这条养歪了的冰蚕，救命的东西在这里害人，自然是被养歪了，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纠正回来。

金尧这事做的隐蔽，在场没有人发现顾教授的右手是被他动了手脚。

秦墨在知道了冰蚕的事情之后，尝试着跟小青蛟沟通，问它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冰蚕从霍老爷子的身体里弄出来。且不管这只冰蚕还能不能给养回来，就这么放任它害人是肯定不对的。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秦墨已经抽空把那本残卷和那本手札都通读了一遍，精通肯定还算不上，但只要有记载的那些蛊的解法秦墨基本上已经都知道了。然而，霍老爷子身上这条蛊虫的用法是错误的，这个解法自然也就没有了，所以秦墨只能求助于小青蛟了。

秦墨之前在那个蛊师家中的密室里找到的那两本古籍中倒是都有提到过冰蚕，不过那本残卷在正好讲到冰蚕蛊的地方破损，后面的内容也全都不见了，所以这正确炼制冰蚕蛊的方法如今剩下的一半都不到。

“你确定只是暂时？”

“不然呢？想让他永远动不了手直接把他手剁了不是更省事。”

这边秦墨他俩正忙着传音，那边霍二先生看出顾教授的不对来了，“顾教授，您还好吗？我看我们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去医院也没用，老爷子这个情况，要是医院能治早就治好了。”

秦墨这话虽然不好听，但霍二先生也知道，这是事实。但不去医院又能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爷子这样遭罪？

说实话，其实霍二先生也不怎么相信秦墨说的那什么蛊的事情，这东西一听就不像是会发生再现实生活中的，让人怎么相信？不过他又有些不敢确定，毕竟秦墨是那人说的那位老神医的弟子，没准真有什么门道呢？

霍二先生面露迟疑。

秦墨其实并不在意他到底信是不信，只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信，蛊这种东西确实听着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上它确实是存在的，这样，我把霍老爷子身上的这条蛊虫弄出来，你们亲眼看看吧。”

“真，真的是蛊？”秦墨说的这样干脆，霍二先生之前就不怎么太坚定的认知开始摇摇欲坠，“那到底是谁给我父亲下的蛊？”

“我怎么知道，这个就要你们自己去查了。”秦墨说着将腕子上的小青蛟摘了下来，然后拿出一枚兽丹给它，这个算是让它帮忙的订金。

小青蛟一口吞下兽丹，晃晃脑袋似乎不怎么满意，它这是嫌弃这兽丹的等级太低。关于这一点秦墨也爱莫能助，等级高的兽丹都在金尧那里，他这边只留了几枚一般的炼丹用，毕竟他的修为摆在这里，就算给他等级高的他也用不了。

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活还是要干的。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小青蛟游上轮椅的扶手，一口咬住霍老爷子的手指头。它这喜欢咬人手指头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这，这蛇怎么回事？怎么还咬人啊？”霍二先生现在紧张的不得了，要不是这小蛇是秦墨拿出来的，他恨不能把它拍到地上去踩两脚。

连旁边忙着给自己治手的顾教授也边揉着手腕子边过来凑热闹，“这小蛇一看就是有毒的，剧毒！这那里是治病，分明就是在害人嘛。霍先生，我看你还是报警吧。”

在被小青蛟咬住手指之后，霍老爷子全身的抽搐加剧，但手脚上的白霜却渐渐褪去。霍二先生无法分辨这现象到底是好是坏，却也不敢像顾教授建议的那样立刻报警，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很快，霍老爷子的身体停止了抽搐，只残余些轻微的颤抖，不过看起来比之前平静了不少，然而面色却一改之前的苍白，开始病态的涨红。

“让你们看清楚些。”秦墨说着上前，将霍老爷子被小青蛟咬住的那只手的袖子撕开，将手臂露了出来。

老人被这怪病折腾了三年，已经骨瘦如柴。只是现在，已经皮包骨的胳膊上出现了一个不到寸许的鼓包，这鼓包竟然还在皮下不断移动。

“这个就是蛊虫？”霍二先生指这那鼓包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之前又是X光，又是CT什么的，给我爸全身上下都查过一遍，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这个不要说霍二先生有疑问，连秦墨都有点好奇。现在的检查手段那么多，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条虫子在身体里呢？这次是这样，上次齐老家主也是这么个情况，那时候在身上的伤久治不愈的情况下，齐老家主也是去过医院的，一通检查下来，也是没有发现那些蛊虫，反而是秦墨的观脉之术，一眼就能看到这些虫子的所在。

秦墨并没有回答霍二先生的问题，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条冰蚕，在它活动到霍老爷子手腕的位置的时候，飞快地在手腕的侧面切出一条不到两公分长的口子。

接下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霍老先生手腕上的这条伤口并没有流出血来，反而在伤口的周围凝出了一些小冰晶，然后伤口一阵蠕动，从里面钻出一条寸许长度，白中带着微蓝，半透明的小虫子。

这小虫子一露头，就立刻朝着远离小青蛟的方向逃离，而小青蛟这时却松开了霍老爷子的手指，身子一曲一弹，向着这条小虫子扑过来。

这冰蚕如此珍贵，秦墨怎么可能看着它成为小青蛟的口粮呢，他一手拦住小青蛟，另一手中拿着一只装了一点带有万物之源的灵泉水的玉瓶子，那小虫子似乎是闻到了瓶中万物之源的味道，居然主动一头扎进了玉瓶子里。

“你怎么他了？”

“没什么，让他暂时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罢了。”

小青蛟身为蛊王，虽然是个半吊子，但这条冰蚕也是个半吊子，它要控制这条冰蚕不能说轻而易举，不过努努力还是能够做到的。不然冰蚕也不会因为感应到它的存在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那是害怕的。

不过这小蛟生性刁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秦墨的要求，居然跟他一来二去的讲起价来，在秦墨答应了下个月让它多泡三次澡，外加多给五枚兽丹之后，终于答应帮忙。

“秦同学，人命关天的事，你不要开玩笑！”顾教授明显是不相信秦墨说的话，什么被人下了蛊，又不是写小说，这世界上哪儿来的蛊这种东西。

秦墨跟小青蛟谈条件，不过用了不到一分多钟，等他再次注意到顾教授那边的时候，才发觉顾教授正一脸崩溃地按摩着右手。

“怎么回事这是？”他传音给身边的金尧。

“不是你说不让他动手的么，现在不就动不了了。”

这一信息，可着实让秦墨吃惊不小。冰蚕是什么？这可是传说中能够治病疗伤，甚至解毒的神物。

蛊的种类多种多样，如果按照炼制的难易度来区分的话，最简单的就是那些用来杀人的蛊，大多数蛊师养的都是这种蛊。然后是用来控制他人的蛊，这种蛊相对那些直接取人性命的蛊，炼制难度高出不是一点点，只有高级的蛊师才会炼制。有些能力不凡的蛊师制作出来的蛊甚至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思维，让人为那蛊师所控制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