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师兄您确定您是生意人不是□□？

二手的法衣秦墨那里还有不少，他决定有空了挑几件给他常师兄，省得他老惦记。另外，他那家小店里也可以上个几件货，看样子也许挺有市场的。

三人一出航站楼，老远就看见等在那里的秦墨。秦墨从秘境里出来，根本就没往人多的地方去过，一晚上，几乎尽在天上飘着了，所以也就没想起来换身衣服，他现在的那一身法衣，就算不看脸，那也是走到哪里都扎眼的存在。

“哎呀师弟啊，让你久等了。”常容带着俩徒弟径直就往秦墨那里过去了，“师弟你这身法衣真不错，哪家大师的手笔啊？能给师兄介绍介绍不？”

秦墨让他带几个徒弟过去，他打电话问了一圈，结果有空的只有老三……现在是老二了，原来的老二海有福让他给逐出门墙了，只有老二言福东和老幺余乐有空。他就顺手把他们俩给带上了。

“用得上！怎么会用不上？生意人嘛，难免有几个对手，仇家什么的，平时小心点总不会错，法衣这个东西，防御力可要比防弹衣强，还冬暖夏凉又透气。”

听常容说起他身上的法衣，他才注意到自己从秘境里出来，居然忘记换衣服了，不过忘记就忘记吧，又不会怎么样，“师兄你笑话我呢？我哪里穿得起大师定制？这就是件二手的。”

要说他身上这件法衣哪里来的？开储器开出来的呗。当初开储器开出来好多，男款的梅月熙不要，都给他和陈子杰两人分了。

法衣的话题，以秦墨答应送常容几件而告终，然后常容给他介绍了一下这次应他的要求带过来的徒弟。

“二手的？二手的也好啊，现在咱们这个世界，可是连件二手的法衣都难遇上了。你看看多宝斋里那些，喊是都喊法衣，但那到底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正经法衣难得能遇上一件，东西不怎么样，价格却贼贵。”

“师兄你平时也不怎么用得上法衣吧？”常师兄不是个生意人吗？平时又不跟人斗法，哪里需要穿法衣。

余乐秦墨是熟悉的，但另一位言福东虽然曾有耳闻，却是第一次见。

这位言师侄三十出头，长得也算一表人才，穿着笔挺的三件式的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一股子斯文败类的味道。跟在常容身边，颇像是他的助理，而事实上，言福东是常容公司的法律顾问，他其实是个律师。

秦墨是从头到脚都没有看出，这言福东是哪里像余乐所说的爱占小便宜的性格。不过人不可貌相，看表象来判断一个人的本质是不对的。

但说起大师，他还真认识一位，锦澜坊的锦纭仙子，那位可是真正的制衣大师，亲手炼制的法衣可是几乎能够作为拍卖会压轴的存在。不过那位的作品……当初那件八卦仙衣的成交价是多少来着？好像是二十多万下品灵石吧？这个价格虽然不是穿不起，但绝对属于舍不得买的。

一碗热腾腾的粥再加两个当地特色的小菜，很好地安抚了悬空了一个晚上的肠胃。

早饭后，四人溜达着想找一处无人又空旷的地方，好让秦墨放出飞行法器。

刚转过两条街，秦墨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好像不远处有什么牵引着他血脉，是跟他血脉相连的。而且，他如果不过去看一眼恐怕会后悔终生。

修士有时候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预感或者说是直觉，原因不明，原理也不明，但这些预感往往会对自身至关重要。所以，但凡修士，没有人会忽视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秦墨也一样。

他决定跟随这种感觉过去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和他的血脉扯上关系。

跟着那种感觉，秦墨立刻掉转了方向。常容三人虽然不明白秦墨怎么走的好好的就突然拐了弯，但依然跟了上去。

秦墨不是妖修，也不是半妖，能让他有血脉牵引感觉的，必然是个人。

在看到了那种血脉相连感全部指向不远处的那个人的时候，秦墨想起了两年前王婶给他打过的那个电话，王家大儿子王宏明，在K市的市郊遇到一个断了条腿的人，长得像他亲爹。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无论是突然的转向，还是看着不远处瘸了腿的拾荒者发呆，秦墨的这些举动都让常容觉得莫名其妙。

“那个人……”秦墨的内心现在非常的混乱，虽然他早就忘记自己的亲爹长什么样了，但那种血脉牵引的感觉不会出错，更何况，不远处那人的容貌，有五、六分爷爷的影子。要说那人不是他亲爹，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从小到大，他对父亲的感情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无所谓。现在他都已经相信自己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他亲爹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但你要说恨，如果他亲爹现在锦衣玉食，妻贤子孝日子过得顺心，那他还有理由恨一恨，恨他扔下自己不管。但现在，他那亲爹，穿着破衣烂衫，瘸着腿正捡着别人扔掉的空饮料瓶子，头发花白，面容苍老，面黄肌瘦的样子看着身体也很糟糕，这让他怎么恨？

但是，就这样原谅他这么多年对爷爷和自己的不闻不问，秦墨自问也是做不到的。不过就冷眼看着他这副潦倒的模样也不行，那毕竟是他血缘上的父亲，不说伦理纲常，就是法律上他也是有赡养义务的，今天既然遇上了，总不能任他这样下去。

稍稍理清了自己的思绪，秦墨深呼吸平缓了一下心情，“常师兄，你们先等我一下，有点私事要处理。”

言下之意就是让常容他们暂时别跟着了。

常容自然是明白秦墨的意思了，“行，你忙，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要有什么事你直接喊一声。”

“那我先谢谢师兄了。”

这几天过年，人们都忙着走亲访友，出来逛街的人少了，街边的空饮料瓶子就少，秦正贤的收入也直线下降。这几天捡的瓶子卖出去加在一起都不够他一天的伙食，所以他今天特地早早地出来，就是希望收获能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他正低头四处寻找目标，突然眼前多出一双靴子，样子很特别，像古装电视剧里的人物穿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黑色打底用金线绣着很是精致的花纹，现在还有人穿这样的靴子？

他好奇地抬头，穿着这双靴子的人，如他所想的穿着身古装长袍，天青色，上头有精巧的银色刺绣。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倒没有留长发，长得唇红齿白，眉目俊秀，活脱脱画中出来的小公子一般，比他有时候从商场的电视里看到的一些明星还好看。

看着这少年人，秦正贤不禁想到，他儿子如今应该也是这般大了吧？可惜他不能回去亲眼看一看，他不知道当年的那些人是不是还在找他，他怕他回去了，就等于把危险带回去了。当年的五百万，利滚利到如今已经不知道变成多少钱了，那些人怎么可能罢手？

秦正贤想着自己的心事，却没注意那少年人站到他面前后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有些艰难地侧过身将路让开，却没想到那少年人一跨步再次站在了他面前，“你是秦正贤？”

然后，他又面对秦正贤惊慌的神色说出四个字，“我是秦墨。”

在机场外面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随便找家这个时候已经开门了的早餐店，说实话，还真不太容易。今天是年初四，还在新年假期中，本来坚持营业的商铺就少，卖早餐的就更少了。

司机带着他们兜兜转转，好容易在城乡结合部找到一家本地人开的粥铺，还是家网红店。不过再红，这个时间人也不多，这倒是很符合秦墨他们的要求。

第一次见言福东，这次秦墨是有准备的，见面礼立刻送过去，跟余乐的一样，中品的法器一件，一点都没有厚此薄彼。

言福东这次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土豪师叔，余乐传的。这位秦小师叔也果然土豪，见面就给中品法器，几百万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样的师叔他喜欢，最好能给他来一打。

秦墨给常容打电话那会儿，是大年初三下午两点多。常容在那之后订的机票是当天晚上十一点的，等到了K市，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初四早晨六点多了。

言福东收下东西，跟秦墨道谢后，就被常容赶到一边，“师弟啊，现在能不能告诉师兄我，你喊我们过来到底是干啥？”就为这个，常容一个晚上在飞机上都没办法合眼，琢磨来琢磨去，始终都没有想明白。当然了，筑基修士，黑眼圈就别想了，别说一晚，连续十晚不睡都不会出现。

“这个等到地方师兄自己看吧。咱们现在出去吃个早餐然后就直接过去。”灵石矿的事情，眼见为实，机场这地方人多眼杂，秦墨现在不想多谈，转而提议去吃早餐，筑基修为的师兄一顿不吃问题还不大，但两个炼气修为的师侄可不行。

K市机场位于郊外，附近要找个能吃早餐的地方并不容易，但四人谁都没提就在机场里面吃饭。机场里的东西，谁都知道，那是又贵又难吃，一般不是没办法了，谁愿意花钱遭那份罪？

在修士们眼中，那些什么大牌高定啥也不是，只有材料、炼制手法和防御能力都一流又恒温的法衣才是身份的象征，就比如秦墨现在这一身。

“常师兄。”见常容他们过来，秦墨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