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很爱玉婵姑娘吧……”闻言，风雪无垢缓缓问道，声音有些异样。

看着凌寂的神情，她自然能够感受得到，顾玉婵对他的重要，他对顾玉婵的爱。

对她而言，虽然从来都没有向凌寂表露过心迹，但她对凌寂的爱意，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弥深。

她喜欢凌寂！

她不得不承认，凌寂让她感觉到生命是有意义的，她的心是有温度的，她不是一块无情的寒冰。

说实话，一想到很快便能再看到顾玉婵，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悸动和异样的愉悦，仿佛能够令人心醉。

凌寂，便是她的寄托。

“我嘛……”风雪无垢的异样，凌寂没有注意到，便思索着说道：“离开这里后，我要回青渊城找玉婵……”

凌寂的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却无法言说的，只能独自在心底默默感伤。

若非是忙着修炼，他肯定无法度过这难熬的六年。仅是对顾玉婵的思念，便足以令他茶饭不思、寝食无安。

思念难熬，却很值得。

很讽刺，明明是她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旁，而凌寂心里想着的却是别的女子。

这种苦涩，即便是她再冰冷的心都难以承受，但却只能默默承受着。

她没资格，说些什么。

对他而言，他和顾玉婵分离的时间足足有六年。整整六年的时间，无法陪伴在心爱之人身边，简直就是煎熬。

有些事，注定是要她独自承受的。但她愿意独自承受，同样愿意独自等待。

“爱……”闻言，凌寂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片刻后说道：“其实……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爱。我想做的，便是能够永远陪在她身边。”

言语间，满是深情。

“或许吧……”听着凌寂的话，风雪无垢沉默了好久，喃喃自语着说道。

她表面故作平静，心里却满是苦涩，隐隐有些抽搐。

她真的很希望，凌寂这番话是想着她说的，凌寂心里想的是她。但她知道不可能，这终究只能是她的幻想。

“无垢，你没事吧？”注意到风雪无垢的异样，凌寂关怀地轻声问道。

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感觉到风雪无垢竟然有些哀伤，或说是类似苦涩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啊。”闻言，风雪无垢连忙调整好心绪，随即便轻笑着说道。

“真的没事吗？可是我感觉你好像……”凌寂有些疑惑地说道，但是却很快便被风雪无垢打断了话。

“真的没事！”风雪无垢看着凌寂，露出笑容说道，眼神清澈而毫无无澜。

“没事便好……”见状，凌寂微微点头说道，倒没有再过多的追问。

事实上，凌寂看到的是风雪无垢的笑容，却没有看到她眼眸深处所隐藏着的苦涩和故作坚强，以为她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闻言，风雪无垢缓缓看向别处，喃喃自语着说道。

凌寂没有再追问，她心里感到庆幸的同时，却隐隐还感觉有些失落。

她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凌寂能多些关心她，又害怕凌寂看出她的想法。她告诉自己不可能，却偏还要抱着侥幸。

或许，这便是她吧。

“你不开心吗？”凌寂有些犹豫，但还是轻声问道。

他能够感觉到，风雪无垢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而非是真正的笑容，好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没有啊……”闻言，风雪无垢微微一愣，但还快便反应过来，轻笑着说道。

虽掩饰得很好，但凌寂还是捕捉到瞬间的异样，缓缓轻叹着说道：“无垢，我们是朋友。若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的，不要憋在心里。”

言语间，带着关切。

“你就放心吧，我真的没事……”风雪无垢摇摇头，微笑着说道。

听到凌寂的话，她虽然顿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但还是强行给忍住。

她知道，她不能说。

“好吧，如果你真的有事的话，可以跟我倾诉。就算我没办法帮忙，但至少不用你独自去承受……”凌寂看着风雪无垢，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了……”风雪无垢闻言，轻笑着说道：“真的很谢谢你，凌寂。”

虽然不能说出来，但是能够看到凌寂的态度，她便觉得足矣，真的觉得很满足。

有时候，不要太贪心。

“我不是说过嘛！我们之间是不用说谢的。”凌寂微微摇头，轻笑道。

“这是最后一次。”听到凌寂的话，风雪无垢带着笑意说道，声音略显俏皮。

这抹笑意，是真的。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感到很愉悦，隐隐还带着满足。

或许，这样便已足矣。

……

翌日清晨，朝阳正好。

树洞外。

“怎么了？阿青，感觉很舍不得吗？”看着情绪低落的青鹰，凌寂轻笑道。

说实话，在这数年时间的相伴，凌寂都将青鹰看作是真正的朋友。如今就要离别，恐怕再无相见的时候，的确是有些难舍的感觉。

“咕咕！咕咕！”青鹰的眼眸里闪烁泪光，朝着凌寂轻声叫唤道。

“你是知道的，我不属于这里，终究还是要回到我的世界的……”凌寂摇摇头，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咕咕？咕咕？”青鹰神情很低落，带着期盼叫道。

“或许吧……”闻言，凌寂思索片刻后说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要保重！”

“对了！这个给你。”就在这时，凌寂突然想起来，随即便轻笑着说道。

“唰！”

说话间，凌寂便从魂戒里取出一颗幽蓝色的晶核，随即将其递给青鹰。

这颗晶核，赫然就是凌寂斩杀的翼蜥的晶核，六级雪灵兽的晶核。

“咕咕？”闻言，青鹰显然是有些愣住，有些不敢相信地叫唤道。

青鹰当然知道，这是六级雪灵兽的晶核，蕴含着极强的能量。可是现在……凌寂竟然要将晶核送给自己？

“就是给你的。”凌寂轻笑着说道。随即便递到青鹰的嘴边，意思不言而喻。

好像过了很久，青鹰叼起晶核缓缓吞掉，眼眸中泪水悄然滑落，久久都没有说话。

“你无需伤感，相识便是缘分，我们后会有期。”凌寂轻抚着青鹰的脖子，略带感慨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舍。

“就这样吧。”随后，凌寂恢复了笑容说道，顿时便取出来一颗冰晶。

此时此刻，冰晶的光芒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显然是时间已经所剩无多。

“唰！”

见状，风雪无垢取出自己的冰晶，同样是非常暗淡。

“咔嚓！”

凌寂看向风雪无垢，后者会意，同时捏碎冰晶……

“唰！！！”

“唰！！！”

顿时间，两道能量漩涡凭空出现，散发着玄奥气息。

“阿青，保重！”凌寂转眼看向青鹰，笑着喊道，随即便瞬间跳进能量漩涡……

见状，风雪无垢同样瞬间便跳进能量漩涡里。

“咕咕！！！”闻言，青鹰瞬间双腿跪地，泫然朝着凌寂大声叫喊道。

“唰！！！”

倏然间，两道能量漩涡微微闪烁，仿若梦幻般，瞬间便化作能量消散……

……

雪神峰，雪灵阁。

此时此刻，大堂里只有十数名弟子来回走动着，周围显得有些寂静。

“唰！唰！”

就在这时，中央的玉台上传来阵阵能量波动，顿时便惊动了所有的弟子……

“两个小家伙，终于要回来了嘛……”玉台旁，一名老妪喃喃道，苍老的面容顿时浮现出慈祥的笑意。

“唰！唰！”

很快地，两道能量漩涡凝聚而出，随即便缓缓走出两道身影……

就现在看来，她和凌寂还是没有任何的可能。无论对她还是对凌寂而言，他们都只是彼此的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

对于顾玉婵，她心里只有羡慕。羡慕顾玉婵能够得到凌寂的爱，羡慕顾玉婵能够永远陪伴凌寂，羡慕顾玉婵……

而她对凌寂的爱，注定是要隐藏在心底。独自默默地守护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段时间的相处，凌寂早已走进她封闭的心，篆刻难以忘记的烙印。

对她而言，便已足矣。

事实上，或许她的心里还存在着半丝侥幸。当她真正站在圣魂界顶峰的时候，便有资格向凌寂表明心迹，再没有谁能够阻拦她。

但是，真的很遥远。

隐藏心底的爱意，丝毫都没有因隐藏而有所消退，反而是愈加的深刻。

虽然不能表露，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很庆幸。因为心里装着凌寂，她便不会再有孤独的感觉，始终有人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