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卢宁用力手里的空茶杯，往案几上一放：“这么说，你是想好不和我过日子？”

宇文嬨毫不示弱。

一副妻贤夫安的幸福和谐画面。

居然能让跋扈的二公主宇文嬨听话，豆卢颖佩服父亲豆卢宁的手段。

在院子的豆卢颖没听到父亲豆卢宁和宇文嬨再吵，轻步靠到宇文嬨房门外，向房内望去。

“别以为你女儿嫁给我五弟，你就觉得你了不起。我想换你，就能换。”

豆卢宁不急不慢说道：“你是公主。要斯文。”

宇文嬨心头火气窜起。

“是你想占尽几方便宜。我可不能像你一样晕了头。两方，你必须选一边。”

豆卢宁严肃说道：“你想换驸马。你打算换谁？告诉你。只在有我，最适合当你的驸马。”

宇文嬨拉下脸。

“我要是不选呢？”豆卢宁也不退让。

在院子的豆卢颖听到宇文嬨房内传出来的吵架声，跑到宇文嬨房门口。

“二公主。父亲。你们别再吵了。这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我们就与独孤惜音的事脱不了干系。”

“差不多就行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别得寸进尺。不然，我就要换驸马。”

“……”宇文嬨背对豆卢宁，以示愤怒。

“二公主。你要好好冷静。”豆卢宁走出门外。

豆卢颖跟着豆卢宁，去到花园：“父亲。你又为何故意激怒二公主？”

豆卢宁叹气。

“二公主心里仇恨深。还想着利用独孤惜音，去为其前夫报仇。”

豆卢颖扶着豆卢宁一边走一边说：“任何人在二公主的角度，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父亲。你是吃醋？还是有别的什么考虑？”

进到凉亭。

豆卢宁放眼放去，也没心思欣赏花草：“阿颖。你认为独孤惜音会有好下场吗？”

豆卢颖心里也没底。

“在你回来之前，我与二公主谈过。二公主猜测，独孤惜音是主动出宫。之前，独孤伽罗单凭一己之力，把其几个姐妹都弄到京城来，还让侯莫陈晴嫁给其二哥，能撑那么久，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都佩服。”

豆卢宁停下脚步。

“二公主还有说别的事吗？”

“除了说独孤惜音这件事。还让我别和荣茵起冲突。说荣茵不好惹。”豆卢颖等着豆卢宁给她建议。

豆卢宁略思。

“独孤家的女人都不好惹。但太师更不好惹。这次，我们还是不要和太师作对比较好。当然，我们还是要避开与独孤家的冲突。”

豆卢颖犹豫。

“父亲。和睦相处，恐怕很难。我们必须得提前做好选择。”

“哎……”豆卢宁慢慢往前走：“我派去护送你大哥的人回信说，你大哥是赞同与杨家联姻。也力劝我们家不要和独孤家起冲突。”

豆卢颖紧跟豆卢宁，出了凉亭。

“我大哥是在独孤惜音出宫之前，下了这个定论。说明我大哥在路上，一定是与杨坚和独孤伽罗私下谈过。如果独孤伽罗真的愿意和我们家保持和气。我觉得这对我们家来说是好事。”

豆卢宁反复斟酌。

“阿颖。独孤伽罗，当不了陛下的皇后。”

“……”豆卢颖有些意外。

豆卢宁轻声说：“依目前太师的做法，太师会把与陛下所有亲近的人，全部清理掉。陛下要想反胜，只有一条路可走。”

豆卢颖反应过来。

“与别国联姻来增加自己的势力。”

豆卢宁点了点头。

“到时，没哪个男人敢娶陛下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独孤伽罗不死，只能去庙里伴青灯，慢慢熬到枯萎。”

同情独孤伽罗的同时，豆卢颖心里也忐忑不安。

“荣茵要是想到这一层，有了危机感，那我和荣茵必有一战。”

将来要是皇帝宇文邕和太师宇文护闹翻。

宇文护有可能会杀了宇文邕，让排在宇文邕后面的异母弟宇文宪继承皇位。

宇文邕的同母弟宇文直，必然会想尽办法杀宇文宪。

豆卢颖是宇文宪的妻子。而荣茵是宇文直的妻子。两人为了活命，也只能相互攻击。

一想到女儿将要面对最惨烈的宫廷争斗，豆卢宁心里不是滋味。

“都怪我舍不得你出嫁，早知这样，我就应该把你早嫁出去。”

豆卢颖给豆卢宁宽心。

“父亲。依你的地位。我能嫁的就是跟陛下和太师亲近的那几个国公的世子。目前，这几个国公处境都差不多。其实，我嫁到哪里都一样。”

看宝贝女儿看得开，豆卢宁也不忍心再多说丧气的话。

“为父只能期盼陛下和你的小家平安。”

豆卢颖又劝：“父亲。对你来说，还是生儿子最重要。你去哄哄二公主吧。”

豆卢宁叫豆卢颖快步。

豆卢颖恳求。

“父亲。我和大哥也不知道还能家族做多少事。别的事能不管就别管了。尽力为我们家多留一个血脉吧。”

自己呵护长大的宝贝女儿，居然说出沧桑的话。

豆卢宁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是很失败，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可把从远处经过的丫环吓坏了，赶快去向宇文嬨回禀。

宇文嬨赶来。

“阿颖。你父亲这是怎么了？”

豆卢颖撒谎。

“二公主。我父亲害怕你不要他。你就别恼我父亲了，好不好？”

宇文嬨拽着豆卢宁的衣袖，回她的房间：“豆卢宁。你再这样像小孩任性。我就真的不会理再你。”

豆卢宁收住眼泪。

“二公主。你要说话算话，不许再赶我走。不许说另招驸马。”

宇文嬨妥协。

“行。你也要答应我，必须要帮我。”

豆卢宁力争：“前提是不能伤害豆卢家的人。”

……

豆卢宁忍无可忍。

“二公主。你听听。我女儿都比你头脑清醒。独孤家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宇文嬨扭头。

“阿颖。叫人去隔壁房间，把你父亲的物品全搬回你们府里。”

宇文嬨只得绕到豆卢宁身后，帮豆卢宁捏肩膀。

豆卢宁生气。

“阿颖。不许搬。”

豆卢颖劝道：“等太师来。到时，搬的就是我们的脑袋。”

怕被发现，豆卢颖又转身回到院子。

房内的宇文嬨忍到极限：“豆卢宁。这样可以了吧？要是不行，你就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