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的质问，重复多少遍都还是没有用。

然而，顾若薇没有看见阿依木语塞的表情，只见她昂起头，忽然问顾若薇:“是不是千牛卫所为并不需要证明，顾大人您既然身居爵位，掌管西北，领地中出现了这样破坏两族平和的事情，就该拿出解决的方案来，而不是一味纠结于究竟是谁做的，失了我们风华国的大国颜面。”

“关内那么多马，怎么就是千牛卫了？”顾若薇依旧不松口，还开始祸水东引，“你不如自己动脑子再想想，认识草原上的路，能买得起关内的马，又战斗力不错的，到底是谁。”

阿依木猛地转头:“顾大人！”

乌鲁沉默了一下，说起当时拓跋鸿曾提到的破绽:“但袭击部落的马匹是关内的马匹。”

“那你能证明是千牛卫做的吗？”顾若薇利用同样的套路反问。

彭家和图哈特部落合作已久，加上之前两边冲突，阿依木处理得当，乌鲁并没有因为顾若薇的几句话，就疑心到彭家。

“顾大人不用拉上彭家。”乌鲁说道。

想给我戴高帽子？

乌鲁:“......”

阿依木忍不住了，开口道:“顾大人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无法证明，事情不是千牛卫所为。”

顾若薇没瞧见阿依木语塞的表情，阿依木也注定瞧不见顾若薇无可奈何的黑脸。

交手这么多次，顾若薇对阿依木的反应早有了预测，且在她的想法里，阿依木的反应将是推动整体计划实行的重要一环。

“夫人说的有道理。”顾若薇连连点头，然后转头和乌鲁保证:“那么为了维护我们两族的友好，我这就下令，撤换之前的千牛卫统领，如何？”

“石头丢进狗群里，只有被砸到的狗才会叫唤。”顾若薇笑笑，“我说的什么话，谁搭理了我，也是同样的道理。”

阿依木倒是敏锐，但现在是龙朔古城和图哈特部落之间的冲突，她贸然出声反倒不好。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顾若薇的态度堪称天壤之别。

一定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地方被她漏掉了。

没等阿依木有所察觉，顾若薇就先和乌鲁他们达成和谈。

“乌鲁阁下。”顾若薇忽然问道，“我和图哈特部落之间的误会是解除了，那前几天你们和彭家的冲突，不知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本官也做个中间人，促使二位握手言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阿依木回忆起自己答应给图哈特的赔礼，心都在滴血。

“不必劳烦大人。”她语气僵硬，“大人身体不适，此等劳心劳神的事情民妇自己和乌鲁阁下私下商议就行了。”

顾若薇很是同意她的说法:“说的很对，本官身体不适。”

“......”阿依木反应过来，顾若薇这是在讽刺她明知道对方身体不适，还非要借用五十五军将人带到彭府来。

明白是明白，但阿依木还是装作“我没听懂”的样子。

顾若薇恰好顺着话头告辞:“所以事情了结了，本官也该回去养伤了，你们二位就自己慢慢商量吧。”

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

“顾大人留步！”

“怎么？”顾若薇看着拦住自己的彭家侍卫，脚步停了下来，转身望向阿依木。

阿依木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语气轻柔地说道:“顾大人，不如就留在我们府上养伤吧。”

此时的她，就像看见草原上最为狡诈的狐狸录入自己的口袋。

顾若薇心一沉。

阿依木，还有后招.....

“乌鲁阁下对本官的处理可还算满意？”

乌鲁:“......”满意，但心里好像总不得劲儿。

人就是那么奇怪的一种生物，顾若薇不承认的时候，乌鲁他步步紧逼，非得要顾若薇弄出个解决方案出来，真的等顾若薇爽快地给了解决方案，他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乌鲁疑惑地看着顾若薇，你是有诈？不讨价还价一下？

“真是天大的笑话。”顾若薇冷笑连连，“不说回回当时就拿着一个破烂枪头就来说是我千牛卫犯的事，就说千牛卫他们从京城来，不熟悉草原没上过战场，能一次次洗劫图哈特部落，我问问你，你自己相信吗？”

顾若薇大手一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让彭家的人拿来纸笔，顾若薇当着阿依木和乌鲁的面写下调任的文书，印上随身携带的小印。

“千牛卫是我的私兵，不必动用府衙的印章，手令本官即刻发出。”顾若薇吹干墨水，将手令立起来展示给乌鲁看。

顾若薇看了阿依木一眼，道:“怎么，本官分析错了吗，还是夫人有什么要额外补充的？”

她又没明说是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