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两个部落的交界处，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论遇到哪一方的人，都有可能蒙混过去。

想起顾若薇对草原上的事情了解不多，拓跋鸿又说道:“巴林部落有一半的领地靠雪山，所以他们更敬仰山神，体格比起其他匈奴要壮实不少，更像唐古特人。我忘了，大人您应该不知道唐古特人吧......”

好好修整了几日后，这天太阳还没有升起，萨热部落就开始借着夜色收拾东西，他们沉默着将帐篷拆掉，一捆捆束好搬上马车，女人们简单做了早餐，萨迪克成了拓跋鸿后面的小跟班。

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顾若薇送早饭。

离开的少年们不知道这一点，一个个深感肩上扛着全族人的未来，责任心和豪情空前满涨。

“大人，我们已经走出原本的牧区了。”拓跋鸿骑着马小跑道顾若薇的身边，“继续往前，落日的时候大概能看见一条河，也是和巴林部落的交界处。”

顾若薇看到了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翘起，但是她却并没有揭穿他，反而低头吃东西，等待队伍出发。

夜幕之中静悄悄一片。

“我知道，我在京都的时候有遇见过。”顾若薇道。

萨迪克骑上自己的小马去了队伍的前方，顾若薇按照之前拓跋鸿的安排，和部落里的女人孩子呆在一块儿。

几天下来，顾若薇倒也能和他们比划着说上两句话。

她一边说一边回忆起多吉，怎么自己的邻居就是凶残可恶的匈奴，而不是人少钱多又好骗的唐古特人呢？

拓跋鸿露出疑惑，他倒不是怀疑顾若薇:“我在草原上几十年，一次都没听说过唐古特人离开高原，他们怎么会去京都？”

顾若薇解释:“似乎去参加京都庆典，中途顺便换了不少药材。”

忽然，一声又一声的呼哨响起，队伍终于要出发了。

叫声打断了顾若薇的思考，她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心说自己抓住的几率不大，多带几个本地人，是不是能提高一下几率？

顾若薇搓搓手，准备比划兔子的模样。

“咚——”

巨大的响声传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顾若薇转过头，看见吱吱落在她身后不远处，不过声音不是它发出来的，而是它在落下之前，丢在火堆边的一只兔子。

顾若薇愣了，草原上许愿这么灵的吗？

捡起兔子，顾若薇丢给萨迪克，比划着说道:“咱们烤着吃了。”

没想到萨迪克双手捧着兔子喋喋不休，冲着顾若薇连连摆手。

“你不会？还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

双方鸡同鸭讲半天，拓跋鸿终于赶了过来，翻译道:“大人，萨迪克说这是神灵的礼物。”

“这是我的晚饭。”顾若薇强调道。

拓跋鸿从她的语气里读出了她的强硬，于是转而劝说萨迪克，萨迪克迟疑着问道:“她要吃了，神的使者会不会生气？”

突然害怕顾若薇吃了兔子之后，惹怒神鹰，要是往后神鹰都不来了怎么办。

拓跋鸿反问:“你以为神的使者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带着猎物？”

“难，难道是为了给她送来的？”萨迪克依旧有怀疑，普通人怎么会值得神使亲自送来猎物，更不用说，眼前这个女的连正统的草原人都算不上。

顾若薇等不及他们两个打官司，况且一只兔子也不够吃，她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对吱吱道:“吱吱啊，你再打个猎物回来吧。”

驻扎时，萨迪克照例给顾若薇送来了晚饭，顾若薇迟迟没有去接，她在思考，自己在草原上抓到兔子的几率有多大。

“#￥？”萨迪克叫了她一声。

拓跋鸿点点头，不再纠缠此事，而是问道:“怎么不见神鹰大人？”

要是它溜号了，族里新上任的小斥候们就危险了。

放在别的队伍里，勘察敌情的斥候，危险性和重要性不言而喻。到了顾若薇这里，有目视千里的吱吱辅助，斥候反倒是最轻松的。

“去找东西吃了。”顾若薇说道，“放心，不会很远，而且是顺着队伍前进的方向出去的。”

日日吃干羊肉，吱吱表示受不了这个委屈，它要出去开小灶。

说实话，顾若薇也要吃吐了，一日三顿都是羊肉加粗面饼子，厚重的膻味儿和粗粝的磨嗓感，让她觉得干饭都不再快乐了。

“紧张吗？”顾若薇问他。

萨迪克没听懂，但是明白她的意思，严肃的小脸左右摇了摇，又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