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胡东波笑了，笑容是那么真心。

好像不论她说什么条件，自己都能接受。

“出去之后，你依然要带着脚链。”

胡东波放下心，肌肉都松弛下来，他期待地抬头，看着顾若薇。

甚至看顾若薇没有再说，主动反问:“还有呢？”

“好的呢。”

“还要定期服用一定剂量的毒药。”

“好啦，既然你同意了，就跟着我出来吧，别耽误时间了。”

顾若薇:“......”

是她说错了，还是胡东波没有听清楚？各种严苛的附加条件，他听了却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乖得不得了。

听到这句话，胡东波立刻像是一只害怕被遗弃的小狗，唰的一下站起来，紧紧跟在他身后。

顾若薇带着新长的小尾巴，预备回去。

经过拓跋鸿的牢房时，拓跋鸿的白饼脸挤在栅栏里，小小的眼睛里尽是难以置信。

“没有问题。”

“......我看见了。”

水牢里面的水不是给你干这个用的！

被戳穿的拓跋鸿也不慌，继续干哭:“嘤嘤嘤，你看他那小身板，去了西北风一吹就没了，你再看看我，不比较有安全感吗？”

几次言语挤兑，胡东波生怕自己来之不易的出牢机会没了，赶紧叫嚷回去:“我可有用了，塞外四种匈奴语我全都会，胡人的话也没问题！”

拓跋鸿忽然说了一句匈奴语，胡东波流利地接上。

“大人，他用塞外的话骂你！”胡东波和小学生一样，和顾若薇告状。

拓跋鸿青筋直跳:“你污蔑我，我那是骂你！”

他看着顾若薇:“你看！翻译只有他一个人会，他就难免欺负你不懂，到时候和匈奴合伙骗你！”

“我不会的。”胡东波脚一踢，踢着地上的脏水往拓跋鸿脸上泼，“我答应大人带着脚链，还要服毒，你休想挑拨我们关系。”

拓跋鸿一抹脸上的水，还要说话。

水牢里面甬道狭窄，都带着回声，顾若薇叫两人小学鸡吵架吵得脑瓜仁疼，因此伸手制止他们:“停！”

安静下来的两人齐刷刷看着他，都等着她为自己主持公道。

“你，跟着金诗文先出去。”顾若薇对胡东波道。

胡东波一步三回头，像是生怕她被拓跋鸿这个“小妖精”说动。

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之后，顾若薇往前走几步，站到离拓跋鸿一步远的地方，对他说道:“人走了，别装了。”

拓跋鸿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好委屈的表情。

“适可而止哈。”顾若薇警告他，“演得太过我就没那个耐性陪你玩儿了。”

眼见顾若薇已经看穿自己演戏的目的，拓跋鸿立刻收了戏瘾，连忙应声:“好好。”

“想出去就把你答应我的地图先画出来，剩下的再谈。”顾若薇看到他服软，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用太担心，毕竟现在她是掌握着拓跋鸿性命的人。

简单两句话，两个聪明人都相互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拓跋鸿装疯卖傻降低自己的威胁，急切希望顾若薇带着她一起走。

顾若薇则可有可无，准备看拓跋鸿画出来的地图再作决定。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我不跟着刘瑾春却跟着你。”拓跋鸿陡然一变，从一个抠脚无赖一样的白胖子，变成了当年在草原上叱咤的头领，“原因很简单，他不会再回去了。”

西北是刘瑾春和老皇帝当年刷升级经验的地方。

然而高回报伴随着的也是高风险。

他们在那里获得了足够多的民声，为他们后来夺嫡中占据优势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皇位有了，爵位有了，他们不会再回去了。”拓跋鸿的目光像是要穿透水牢和外面的万水千山，抵达他的草原。

“啊......这......”顾若薇嘴角抽搐了一下。

拓跋鸿挤挤眼睛，没挤出来，袖子掩着手指，在地上沾了沾水往自己的眼下面抹:“呜呜呜，我那么信任你，为了你，我都愿意把整个塞外的地图给你画出来！”

“你为什么带他出去你不带我！”拓跋鸿怒了，他狠狠地瞪着胡东波。

胡东波委委屈屈，小媳妇一样往顾若薇身后躲。

顾若薇叹一口气，拉长了脸又开始cos傅斌:“也是不这么容易就让你出去的。”

顾若薇扶额，说道:“好了，别闹了。”

说完自己意识到，这台词和这场面里，自己更像是抛家弃子的狠心人了......

“你说，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嗯嗯。”

“每日的饭量只能保证你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