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抬起眼睛看向老皇帝:“下令的人，则是陛下吧。”

“不，不是的。”明贵妃拼命摇头，眼神慌乱，语气颤抖。

“陛下。”裴金达微微躬身，“不止是臣，诸多同僚也是如此想法。”

顾若薇看见，裴金达话音落下之后，又有一批臣子站了起来。

老皇帝的脸阴沉得可怕:“裴金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往日雍容淡然的明贵妃，此时脸上已经全是泪痕，眼神里透露着惊恐，身体瑟瑟发抖。

老皇帝的目光看向三皇子的母妃淑妃，淑妃在三皇子行动的那一刻，就动作迅速地挟持了身旁的明贵妃。

又长又锋利的发簪抵在明贵妃的颈间。

怪不得啊！

明贵妃不敢说话，她咽一下口水都能感觉到脖子刺痛。

“还有朝中大臣们的孩子，也都是你动的手。”淑妃手一用力，明贵妃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线。

以前想不通的地方，结合淑妃透露了出来的情报，一切就能解释了。

老皇帝也不是天生痴情种，明贵妃保养再好，年纪大了怎么荣宠依旧，原来归根究底，比起福气，两人更像是“共犯”。

顾若薇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淑妃眼睛通红，“我在宸翰之前怀上过两次，都是你下的手。”

面对绝境一般的情况，老皇帝浑身颤抖，和帕金森发作一样，他长大了眼睛看着站起来的臣子。

“刘宏亮、王义涛、肖聪、翟洋......”一个一个，老皇帝叫出他们的名字，越往后越激动。

“好，好，好！”老皇帝连着说出几个好，捂着胸口，“朕如此信任你们，你们就是如此对朕。”

站起来的臣有片刻的不安，但很快稳定下来。

“陛下。”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说道，“裴大人说得对，臣等已经等够了，再等下去……就该绝后了。”

老皇帝盯住他:“翟洋，朕赐给你龙形金印，将宫中采办全权交予你......”

翟洋打断老皇帝的话:“正是有您赐给微臣的龙形金印，微臣才能将有问题的吃食带进宫来。”

好恶毒的一句话。顾若薇咋舌。

这一波，这一波是对老皇帝的暴击，自己助攻造反可还行？

“混账东西！”老皇帝猛拍龙椅的扶手，“你们，你们全都背板了朕！辜负了朕的信任！”

站着的官员脸色冷漠，淡淡地看着老皇帝，十分平静。

裴金达叹一口气，道:“陛下，您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就连刘中丞也是，不是吗？”

“您的‘信任’建立在我们必须成为孤臣，您的信任建立在我们必须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想法，您的信任，是随时随地分权给太子殿下和五皇子，却单单对三殿下视而不见。”

裴金达看向五皇子:“五殿下，您手下的兵，也不必期待了，臣已经用军械控制住了您的主力部队，余下的散骑，成不了气候。”

五皇子咬紧后槽牙，眼神嗜人。

“您有了兵权，又划分了平州为封地，日后进展，三殿下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裴金达继续说道，“假设五殿下您日后登上皇位，我等性命，一定不保。”

“假设出来的莫须有，也能成为裴大人对本王下手的理由？”五皇子冷笑，“可笑至极。”

裴金达摇头:“您第一日去军营，就用鞭子抽死了一名士兵。今日在府中，只因为一名洗衣的老妪说了半句您在宫外的传言，您便割去了他的舌头。”

“城外御林军也已被控制住。”三皇子掩饰不住惊动的心情:“援军也没有了，您束手就擒吧！”

裴金达说道:“陛下，臣知道，您手上还有一批高手，思清殿也是固若精汤，可若是您选择死守，必须知道，您无法向外求援。”

明贵妃承认了，就是背叛老皇帝。万一三皇子没有造反成功，依照老皇帝的性格，他们母子俩下场堪比凌迟。

只要不承认，三皇子就是造反成功，他们也不能在太子身上加上罪妃之子的罪名，危及生命。

刘瑾春，裴金达，寇家等等。

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短短时间考虑到这么多，明贵妃确实不简单。

“铛——铛——铛——”

三下钟响，三皇子和裴金达的脸上更富神采。

他们脸上带着悲哀，带着怒火，带着激动。

“宫内有四千御前侍卫，其中一部分归顺于三殿下，另有一大批，在昨夜吃下了赏赐的饭菜，今日真力尽失。”裴金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