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璟知道他为自己着想，还想说什么劝劝她，庄嫔赶紧转移话题，问及上回和他一同夜闯皇宫的女孩儿是谁。

“是哪家的姑娘？你可知道她的闺名？”

一番简单的寒暄显然不足以让庄嫔抒发思念之情，她紧紧拉着叶之璟的手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有淡淡的香气，还燃着炭火。

“母亲。”叶之璟走进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叫冲出来的庄嫔抱了一个满怀。

庄嫔沉默片刻，道:“现在宫里不必以往了，长孙皇后、明贵妃，淑妃和容妃斗法，我往外传一次消息，你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可能。”

庄嫔欣喜见到他，摆手道:“年纪大了哪儿还能没个毛病呢。”

“为何没有传信给我？”叶之璟问棋姑姑。

“姓顾。”叶之璟提及顾若薇，嘴角不自觉漾出一抹浅笑。

庄嫔赶紧替她解围:“是我硬生不要她传信给你的。”

刚刚经历顾若薇大病一场的事情，叶之璟的神经格外敏感，他不赞同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您要是不说，拖着变成大病了怎么办？”

见他这样，庄嫔和棋姑姑交换了一个眼色，也低头笑起来。

“是刘中丞的千金。”

庄嫔的笑就这么凝在嘴角，这时候，一个宫女直接带着一个女孩儿走进来，连通报都未曾有。

棋姑姑正在倒茶的手一顿，看向庄嫔。

叶之璟点点头:“你随意。”

海日古很高兴，小跑着坐到庄嫔的身边，用匈奴语和她说话，态度亲切自然。叶之璟喝一口茶，观察到自己母亲也是喜逐颜开，猜测海日古应该常来雪烟阁。

“你怎么不说话？”海日古用匈奴语问叶之璟。

庄嫔解释道:“他不会匈奴语。”

海日古有些意外，皱了皱眉，也开始说官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会匈奴语。”

“没关系。”叶之璟放下茶盏。

其实他会，只是光能听不太能说，庄嫔小时候常对着他说匈奴语，说得又快又急，他跟不上也就不说了。

“海日古是白狄出身，这些日子常来和我作伴，我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无聊。”庄嫔点出‘白狄’，后面的，叶之璟自然领会。

住在宫中的女孩儿，只有一个身份:老皇帝的妃嫔。

一定是白狄见九公主和白狄定了婚约还不算，保险起见，将海日古进献给老皇帝，想让老皇帝收入后宫，巩固联盟。

他的推测立刻被庄嫔的下一句话推翻。

“海日古和你一样的年纪，你们可以多说说话。”

叶之璟皱眉，望向自己的母亲。

他为儿臣，海日古为妃嫔？自己的母亲谨小慎微，怎么可能会说这样于礼不合的话。

他尚不知道的是，老皇帝收是收了海日古，但是一直拖着没去海日古的住处，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个庄嫔把他给搞怕了，总而言之，这个女孩儿就一直没名没分的留着。

明贵妃保养再好，也是人到中年，看到海日古年轻有活力，难免心里膈应不爽快。几次暗示，下面人就开始阴奉阳违，搞得海日古饭都没得吃，偶然机会庄嫔知道了，念在同族又看她可怜，就时时帮济，海日古也因此经常来庄嫔这里做客。

庄嫔和叶之璟介绍完了海日古，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真心不少，又和海日古说起叶之璟小时候的事情，海日古听了哈哈笑起来，笑声爽朗。

“我方才就想说，你和庄嫔娘娘一样，都很好看。”小姑娘草原上长大，看叶之璟的目光也很是直白。

“多谢。”叶之璟笑着点头，然后对庄嫔道:“母亲喜欢海日古，儿子也是。”

庄嫔心中一喜，就又听他说道:“宫中只有玉瑶一个公主，我小时候常希望有个妹妹。”

庄嫔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叶之璟。

“海日古”庄嫔叫了她一声，“这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儿子。”

海日古冲他笑笑:“我知道你，庄嫔娘娘说你叫蒙克，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叶之璟看过去，女孩儿身上穿着匈奴的服饰，蜜色的肌肤，脸上两个大大的酒窝，笑容灿烂，看起来健康又有活力。

“庄嫔娘娘。”女孩儿快速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她希望自己孩子，能够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四不像的行礼和顾若薇有的一拼。

行完礼之后她疑惑地看向叶之璟，不知他是什么身份。

因她和顾若薇有些相似，叶之璟对她印象不差，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

冷热交替，庄嫔一开口先咳嗽了两声。

“您生病了？”叶之璟听她咳嗽声不对，细看下，脸上也比平日多敷了一层粉，显然是想掩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