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不是。”察觉她的目光，金诗文为她解释，“剩下的都是罗芳书的手下。”

听久了罗大头这个外号，猛然听见他的正式大名，顾若薇还反应的一会儿。

“这些我都是不会说的。”

傅斌面色沉重地点头:“这细作嘴巴太严了，拉下去继续关押起来，慢慢审问。”

顾若薇:“？？？”

顾若薇看向关押工匠的院子，里面还有十几个被看守的房间。

“哦——”傅斌淡淡道，“他是御史台的人。”

“？？？”

金诗文继续道:“上回军备司沉船一事，手下人也在暗中调查。”

“......”

原来你说的自有道理，是这个道理。

“调查出什么来了？”顾若薇问。

他们几人当时分析，可能罗大头不光是为了阻止傅斌查案，更可能是为了以后顾若薇去西北时，为她埋下隐患。

“罗芳书和雷航背后各有线索，不过两边的线索归向同一个人。”金诗文话未说完。

“很久以前就安插在军备司的。”傅斌又说道。

金诗文偷望顾若薇，在她心中，顾小姐一直是心直口快的侠女形象，为何张口就能猜出他和傅大人整理许久才得出的结论。

“看我干什么？”顾若薇看向金诗文。

金诗文摆头:“没，没什么。”

顾若薇挑眉:“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金诗文想了想，诚实地点点头。

“我平日和韩子越一起胡闹，你对我有点儿误会也很正常。”顾若薇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靠过来。

等金诗文伏低身子，而过凑过去之后，听见她小声说道:“其实我很聪明的。”

“......”

他立直身子，心说您进京以后的一系列事情，可不像是您说的那样聪明。

什么靠近宁王殿下，什么得罪太子......

“怎么就不信我呢。”顾若薇看穿他的表情。

她真的很聪明的。

真的。

抛开聪不聪明的话题不说，今天的审问工作，那可以说是相当的顺利。

才一个上午，金诗文手里就已经拿着一厚沓的供词了。

顾若薇:“他们这口供可信吗？”

“所有的问题都是相联系的，一般我们会先把所有人都提到的部分摘出来整理，这一部分可信度比较高，剩下的，就需要差人去四处再核实，找找看有没有线索和其他证词。”金诗文为她解释。

“这么一看，你们的工作也不轻松啊。”

金诗文摇头，“我们的工作只负责从他们嘴里掏话出来。往常供词的摘要和剩下消息的核对，都是秋莹大人手下的丽竞台在做。”

分工未免太过明确了。

但是转念一想，某一个人知道所有的东西，应该是最危险的。御史台这样一件事情分开让不同的人来做，外人无法窥得事情的全貌，想打探消息还要找不同部门的好几个人。

麻烦，被发现的风险也非常大。

万一的万一，有人被收买了，也能根据传出去的消息，简单快速地追究责任，简直完美。

“下午就是整理这些供词，顾小姐还要和我们一起吗？”金诗文的话打断了顾若薇的感慨。

“不了吧。”顾若薇唯独对文字什么的敬谢不敏。

午后，她循着路往叶之璟的住处去。

一个未曾听过的声音在墙那边说道:“主子，需不需要我们先下手？”

院子里是长久的安静，然后不知道叶之璟是不是做了什么表情或是打了什么手势，那人尊敬地说了一声“是”。

大门叫元智打开。

“顾小姐，快请进。”

顾若薇知道，自己又被叶之璟提前发现了。

再加上金钱。

“养虎为患。”顾若薇喃喃道，“还是两虎相争？”

傅斌接着金诗文的话头，道:“范阳冯氏。”

太子。

“我是不会告诉你，其实床下有个地砖挡起来的暗格子，我也不会告诉你，其实暗格里有一个竹筒，更不用说告诉你，竹筒里面装着好些图纸。”投诚的工匠一脸宁死不屈，说出来的话，却和他的表情恰恰相反。

沉默了片刻，顾若薇道:“他的这些举动，皇上应该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她也明白了之前秋季庆典时，为何老皇帝为什么会把寇湘许配给太子，有为什么把最富庶的地方划分给五皇子做封地。

五皇子明面上有亲军，太子暗地里有水师。

顾若薇:“......”

“我知道我答应你来了之后不说话，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对头。”顾若薇忍不住问道，“那个工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