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俊冷笑，花开一季。

什么蔷薇女公爵，转眼就会枯萎在西北。

“有事？”武将就是如此直接。

冯铎忙说不敢:“下官只是疑惑，为何彭将军方才在席上，未曾出声？”

听见“冯”字，彭俊知道是太子一脉，放缓了脸色。

可惜武功好，不一定就能坐稳武将的位置。

彭俊又不是真的傻，想拿他做出头的椽子？想得倒是美。

“冯大人是说庆贺五殿下吗？”彭俊故意曲解冯铎话里的意思，“我们习武之人，嘴巴不利索，回去我给殿下补上庆贺的礼品便是。”

想要她死的方法，实在太多，何必在人生地不熟的京都，留人把柄？

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彭俊匆匆丢下“告辞”二字，大步走远了。

和顾若薇在御史台的交手，以及宫门外刺杀时自己亲眼所见，在彭俊心里，顾若薇的武功已经值得他把对方当做真正的对手。

他走没多远，望见前面两个熟悉的身影。

顾若薇听见稳健有力的脚步，自然而然地回过头去看。

“彭俊在后面。”她道。

冯铎没料到他来了这么一句。

傅斌亲自去，意味着就没他们俩什么事儿。

害，公费旅游，谁不会啊。

“对了，这事儿老......陛下知道吗？”

刘瑾春点头:“陛下会派贾家的人一起过去。”

要说贾家，那就相当于寇家和太子的关系，是先皇指派给老皇帝的帮手，但是贾家自己不争气，子嗣不丰不说，还一个个肥头大耳，不学无术，能用的人就没几个。

“事情主要还是傅斌查，贾家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顾若薇和韩子越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点头。

可惜旅游虽然开心，但一来一回好几个月，要和叶之璟分开，这快乐就被冲淡了不少。

“唉，我尽量早点回来，回来的时候给你少捎带一点儿土特产。”顾若薇看着叶之璟道。

叶之璟状似无意，问:“你和哪位大人一起去？”

“傅斌。”顾若薇回答。

“韩子越去吗？”

顾若薇点头:“去啊。”

叶之璟:“韩家那么乱，他不留下料理吗？”

“韩家怎么了？”她没听说啊，顾若薇于是追问，“出了什么事情？”

叶之璟看着她，吐出两个字:“舞弊。”

韩子越因为学习不好，家里又是后妈，好久不回去，平日里也刻意避开了韩家的消息，更不用说主动和顾若薇说这些了。

“颍川韩氏，你应该听说过。”叶之璟问。

顾若薇点头，秋莹之前和她说过韩家的发家史，“说是书香门第，家里开书院的。”

“韩家买卖乡试的考题，被人上京告发了。”

乡试，又称“秋闱”，因其考试时间定在八月。每隔三年在各都护府的省会城市举行一次，相当于全省统一考试，参考者必须拥有秀才功名，考中了就会被称为举人。

到了举人这一步，就意味着他已经有了当官的资格，就算后面的会试和殿试考不上，也能在当地谋一个差事，正式入编，成为地方上的公务员。

语文课本里面有名的《范进中举》，说的就是范进反反复复考试，直到老了还没能考中举人的事情。

可见考试难度和读书人对其的疯狂。

会试的考题，由当地出题。

出题人可以是当地有名的文人，也可以是当地的掌权人。

比如顾若薇去了北庭大都护府，就可以亲自给当地出考题。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可以筛选符合当地情况的人才，比如西北的考题，就可以出:怎么防沙土啊？怎么种植耐旱耐寒作物啊等等。

坏处也很明显——很容易出现作弊的事情。

为了遏制这样的情况，会试和殿试就显得尤为重要。

但凡考上了举人的，就要来京都，再参加全国统一考试，成绩出来之后不合格的，文章格外差的，一律剥夺功名，且所有经手他的文官都要被罢官。

不是贬官，而是直接罢官。

刘瑾春:“傅斌也会跟着去。”

“明白了。”顾若薇煞有其事地点头，参透了其中的奥妙。

刘瑾春头都没回:“不用在意他，我有其他的话要交代你。”

顾若薇转过头，问:“什么？”

冯铎走上去，识趣地自我介绍一番。

“御史台接到消息，说火药配方和相应一些其他武器的图纸失窃。”刘瑾春道，“正好五皇子的这趟浑水你不想趟，带着子越查案去吧。”

“好好的，火药配方和武器的图纸怎么会丢了？”顾若薇皱眉。

韩子越也忍不住了，问道:“义父，就我和顾小姐两个人？”

彭俊辛辛苦苦求了这么些年的“名分”，一朝被顾若薇摘桃子摘走，简直和生剜他的血肉没有任何区别。

冯铎想不明白，他都敢当着老皇帝的面送一只死鹰，怎么忍得住顾若薇骑在他的头上，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