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就心慌挪开眼神，拍掌让挡他身前的侍卫让开。

“都让开吧，不是刺客。”

主仆说话的同时，脚下也没停。

一步落下，再迈开步子的时候，荣川猛地向后跳开，朝着某处连射三支羽箭。

荣川低头，“殿下谬赞。”

五皇子对上她的眼睛，只觉得摄人，在她冰冷的容颜上，看出几分艳丽。

朝她射过来的箭还不是同一方向，而是以中间那支最先射出的箭为主，另外两支一左一右紧跟在后，封住了她的退路。

百米的距离，眨眼的功夫。

侍卫显然也都认识顾若薇，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只有站在一边的荣川，如临大敌。

“顾小姐！”五皇子惊道。

顾若薇转头，一言未发，还没有从半变异的状态中出来，表情冰冷。

顾若薇看向他。

“荣校尉。”五皇子也发现了两人气氛的不同，“这位是刘中丞的千金。”

荣川沉默了两秒，收起武器。

顾若薇低头，转身，干净利落地躲开。

总是自己得利。

“多谢顾小姐。”

顾若薇摆手，转身离开。

五皇子吩咐侍卫:“你们去砍两根木棍子，找些藤条，一会儿将老虎抬下山去。”

侍卫领命而去。

荣川望着顾若薇离开的方向，确定她离开够远之后，对太子道:“殿下，这位顾小姐需要提防。”

明明圆圆润润的脸看起来亲切可亲，给他的压迫感，却比山上的猛虎还要强。

“我知道。”五皇子也看向顾若薇离开的方向。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位林先生吗？”

荣川点头，五皇子为了招揽这个人，不惜扮做太监出营，以躲避御史台和其他皇子的耳目。

“他死了。”

“什么！”荣川惊呼，他记得这位林先生才刚刚投奔到五皇子麾下，怎么就......

再次提及林先生的死，五皇子还是心如刀割。

他自幼从军，手里不缺高手，只缺一个能够运筹帷幄的谋士。

林先生料事如神，几次事情都办得利索可靠。

五皇子渐渐依赖起他，连联系满都拉图，企图刺杀老皇帝这样的事情，都交给他全权负责。

“......林先生人首分离，其头就是被这位顾小姐驯养的金雕所夺。”

本该完美的计划，就是出了这个意外。

荣川见惯了生死，惊讶之后，迅速收敛心神，“您曾说，陛下近些日子一次都未曾见过殿下您，难道是陛下怀疑您？”

太子猜到了他的推测，摇头:“并不只有我一人未见父皇，太子，还有三哥，都难得见圣颜。”

林先生没怎么出现在京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老皇帝到现在都分不清究竟是谁下手。

可是怀疑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有没有证据，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样的话，咱们猎到的这只老虎，正好可以扭转陛下对五殿下您的看法。”荣川说。

扭转？五皇子叹气，“有没有猎到老虎，父皇对我的态度也不会有改变。”

“可是卑职听闻，昨日太子受到了陛下褒奖，还得皇后娘娘的指婚。”

“太子和寇家的婚约，早就有苗头，不是昨日也会是明日。”

荣川皱眉:“寇家和宁王殿下一起，在南方的生意铺得极大，要是太子和寇家联姻，局势会更加不利。”

五皇子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寇家是老皇帝给太子的奴才，他要是敢动，老皇帝就敢废了他。

相比之下，动寇家还不如动宁王来得划算。

“上次你们说的‘纸舞’，还在继续接触吗？”太子问荣川。

荣川点头，表情并不好，说道:“‘纸舞’近几年扩展很快，尤其是买卖消息，几乎是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五皇子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问:“我下的单，他们接了吗？”

“接了，但是一直压着。”荣川回答，然后又说道，“宁王也就是好运，搭上了金禅寺，要不是没有元智和尚在，咱们的人早就结果了他。”

何必还要去江湖上寻刺杀的高手。

“不是好运，而是他靠自己换来的。”每每想起这个，五皇子都不得不感慨宁王的决绝。

荣川第一次听说，问:“他能拿什么换？”

金钱？宝物？

“拿他自己。”

这个理由给韩子越听，韩子越都不会信。

五皇子自然也听出其中的敷衍，不过无所谓，不论顾若薇因为什么原因把老虎让给自己。

见他先示弱，顾若薇这才撤去自己的威压。

“顾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五皇子问道，他由顾若薇的站位推测，“不会，这地上的老虎，是顾小姐的猎物吧。”

有了这只老虎，太子在众藩国和他父皇面前赚来的微弱差距，就能被他追平。

“不是。”顾若薇否认。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两虎相争。

“我就是路过。”

神臂弓拉力极大，本就是需要极好的臂力才能驾驭，常人射出一箭已是臂膀酸痛，荣川一口气搭弓射出去三只。

顾若薇正是人在路边站，祸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