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叫小的乌头便是。”

顾若薇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上好的酒也拎两壶上来，再去隔壁，叫乌头过来见我。”

“是。”龟公点头，临走前还不忘伸头偷瞧一眼顾若薇。

狸花招呼顾若薇坐下，然后招来龟公，口齿伶俐地报出一连串菜名，荤素搭配得当，好像听起来还是养生药膳。

有点儿辣眼睛。

“叫客人笑话，下面的人没教训好。”狸花倒了一杯茶水，面带歉意递给顾若薇。

茶水拿到手，狸花就着茶水的品种切入，开始和顾若薇聊起来，她妙语连珠，中间说了好些趣事儿，顾若薇不知不觉就跟着她的思路跑，只会笑着追问:“之后呢？”

“我这莳花馆，只有姑娘，乌头手下才有男子可供客人挑选。”狸花道。

和漂亮姑娘聊天解压，多有意思啊。她这个俗人就爱聊天！

“客人，这便是旁边美仙院的假母。”狸花打开门，走 进来一个，额，一个大叔，脸上涂满白粉，左右颧骨打了两坨硕大的腮红。

乌头拱手，笑道:“客人喜欢什么样的？”

“我看狸花妈妈方才的神情，应道少有女客，怎么这会儿，又说有男子可以挑选了？”顾若薇好奇，没有说自己其实就是来看看漂亮妹妹的。

乌头捂嘴嘻嘻一笑，两处打了腮红的颧骨更鼓胀，“自然是因为有些客人口味不太一样了。”

敲门声响起，狸花断了话头，顾若薇还念念不舍，道:“怪不得别人都爱来。”

顾若薇眼神一转，狸花就知道她看向什么地方，立马贴心夹菜，酒杯里也永远不空着。

顾若薇点头，这钱才花得值嘛。

“狸花妈妈盘下这个地方可不便宜吧？”顾若薇忽然问道。

狸花点头，道:“是啊，掏空了我的十几年的积蓄。”

顾若薇奇怪，又问:“那为何不拿着这些钱，赎身了出去找个买卖做？”

“赎身哪是说赎就能赎，平康里的人，从踏进平康里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属于自己了，若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户籍来做担保，我们是出不去的。”狸花面色平静，“就是出去，我们身为贱籍，也没有可以从事的工作，所以历来出去的，只有那些委身为妾的妹妹们。”

“原来如此。”顾若薇道，“看来狸花妈妈，是不愿为妾，所以耗尽身家，盘下了这里。”

说到这里，一水儿的帅哥姗姗来迟，他们平时都是接待断袖的客人，完全没想到今日竟然是个女的要找他们，一时愣住。

“你们几个平日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今日傻呆呆的，还不快过来。”狸花呵道。

“狸花妈妈，这位是......客人？”其中年纪看着最小的一人问道。

“不然呢？”顾若薇笑着反问。

几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只能先围着她坐下。年纪最小的那个还活泼点儿，他率先活跃气氛，帮顾若薇倒酒，嘴里叽叽喳喳地问来问去。

姐妹既视感太强，顾若薇接过他递过来的酒。

喝了几杯，就发现这小孩儿打着要灌醉她的主意。

顾若薇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想看自己就是不醉，他是什么反应。

“......狸花妈妈，没，没酒了。”

结果自然就是，他看着空空如也的两壶酒，再手足无措地看向狸花。

狸花摇摇头，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再一次问顾若薇:“客人也别拿他们寻开心，您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她看出顾若薇对这几个作陪的男子不太感兴趣，于是问道。

顾若薇转动手里的杯子，无意识形容了一番，狸花哭笑不得，说道；“客人，这样的人在我们这样的地方怎么找得到呢？就是家道中落，也不会沦落到此地的。”

乌头拿了银票转身就走，狸花张罗着小姑娘上来弹小曲儿助兴，顺便布置菜肴。

“您尝尝这个。”

对了，古代男人有时候也找男官儿的。

“咳咳。”顾若薇端起茶杯掩饰尴尬，“就，随便吧，好看就行。”

顾若薇朝窗外看一眼，半条街的热闹繁华都能瞧见，她收回目光，道:“我没什么忌口的，只要好吃，我都行。”

“客人，您这样可不行。”乌头道，“您具体一些，要多高？肤色如何？声音要什么样儿的？这么说了，小的才能找一个合您心意的过来啊。”

“我没说我只找一个啊？”顾若薇掏出银票拍在桌子上，“好看的你都给我找来。”

“哎哟喂。”乌头看见银票扭动起来，连连保证，“客人稍等嘞，小的马上叫他们过来，一定服侍得您妥妥帖帖！”

“还不快去！”狸花踢了他一脚。

龟公捂着屁股哀叫一声，蹬蹬蹬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