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公子肯将此曲教于我，以后便是我燕春楼的贵客，吃酒寻欢一律五折！”

“小李公子，美仙楼愿出百两购置此曲，另外，公子若是来美仙楼吃酒寻欢，分文不收！”

然而就在他美滋滋地推开院门的一刹那，李钦人傻了。

门外人山人海，还都是些烟花之地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围在自家门前。

他准备去西市看看，找个靠谱的下人，毕竟要扩大规模，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脂粉香味扑面而来，李钦被熏得头昏脑涨，被青楼女子缠上门，这算是什么事啊。

传出去不好听啊！

“请问小李公子，昨夜若水诗会的那首曲儿，可是您所作的？”

听闻此言，李钦不由得看了那女子一眼，轻轻咳嗽一声。

“不敢打扰公子休息，但那曲儿实在是好听···”

“还劳烦公子把曲子教授于我们吧！”

你们把我李钦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喜欢烟花之地的人？

你们这是对我人格的极大侮辱！

这曲子，我教定了！

“那曲儿是真好，昨夜偶然听到有人哼唱，我们就连夜守在公子家门前。”

一时间，李家宅院门庭若市。

“嗯？这是何酒？”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我从未喝过如此好酒。”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赞叹。

李钦微微一笑，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也不言语，摆了张古筝在桌上，开始弹唱了起来。

曲乐响起，现场安静了下来。

众人如痴如醉，闭上眼睛在婉转的歌声中，时而点头轻哼，时而饮一杯佳酿，沉醉其中。

一曲作罢，那些青楼女子目光流连，带着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随后，李钦便将诗句与唱法教给众人。

先前那位美仙楼的女子抢先开口，“敢问公子，这酒可是若水诗会上的千金醉？”

昨夜里闻名大半个长安城的不只是《明月几时有》，还有此酒只应天上有的千金醉。

经过口口相传，现在的千金醉亦然是不低于千古绝句的地位。

李钦笑了笑，“这倒不是，千金醉制作工艺繁琐，若水诗会上的便已是全部存货。”

“此酒名为缠梦酿。”

听闻此言，众人脸上难免露出惜色。

这缠梦酿已足够惊艳了，那千金醉又该是何等的佳酿。

不能品尝到，实在有些可惜。

片刻沉寂后，又有人发问：“敢问小李公子，这缠梦酿价格几何？”

“如此好酒，想必一定很贵吧。”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侧耳，是啊，这么好喝的酒，恐怕要卖出天价。

谁知李钦却缓缓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十两一坛，一坛十斤。”

“嘶！”

听到价格之后，众人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不是因为太贵，恰相反，这酒的价格很便宜了！

“公子，缠梦酿可还有存货？我全买了！”

“说什么呢？你全买了，我们买什么？”

“公子，我愿出每坛十五两的价格，有多少要多少！”

“我出二十两！”

一时间，底下炸开锅一般，互相叫价，有人已暗暗吩咐下人回去取银两过来。

更有女子不住地搔首弄姿，往李钦身上蹭，“小李公子，你可否卖给人家几坛？”

李钦眉头直跳，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子被人一把扒拉开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小李公子是这种人吗？”

李钦：“······”

卧槽！我是啊！

我可太是了！

你扒拉人家小女子做什么？

带着几分惋惜和愤恨，狠狠地刮了那人一眼，李钦干咳几下，朗声道：“诸位公子小姐不要着急，千金醉虽少，但缠梦酿的数量还是很多的。”

“缠梦酿十两一坛，该是多少是多少，一分钱也不会多，一分钱也不会少。”

“诸位还请排成队伍，在我这儿留下信息及所要购置的数量。”

“五日之内，我会一一将缠梦酿送至各位府上。”

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就有劳公子了。”

为了防止有人故意使坏，定了酒却不要，李钦特意留了个心眼。

凡是预购超过三坛的，一律收取一半定金。

忙活了几个时辰，李钦终于把人都送走了。

随着诗句和酒传出去的还有李钦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宅心仁厚的名声。

算了算预购的酒，约有一百坛酒，这还是自己及时限购的结果。

若是不限购，数量怕是还要翻上几番。

一百坛酒，五天时间，李钦头皮又发麻了。

当即将清单仔细收好，拎着钱袋一摇三晃地来到了西市。

随手唤来个帮闲，帮闲大多是长安本地人，是在市场上跑腿、送货讨生的。

可以说，整个市场没有比他们更熟悉的了。

在帮闲引路下，李钦倒真找到了两个合适的伙计，但也只能帮忙酿酒罢了。

至于能长久跟在身边的，倒是一个也没有看中。

不过也并不着急，反正酒楼的事还没着落，先把预购的缠梦酿交付了再说。

在牙行签订合约之后，那俩伙计心里激动坏了。

帮工五日就给五百文的工钱。

要知道平常伙计，一个月三百文就已经顶破天的事，能拿出去跟朋友吹嘘。

这是遇到贵人了，这二人心里也是暗暗下了决心，帮工期间一定好好表现。

而李钦倒是对此事没有太大感想，毕竟他现在一坛酒就能卖出去十两银子。

扣除成本费，还能赚七两。

所以工钱这事，才几个钱啊？不当回事儿。

这李钦有俩银子，就完全忘了之前叫苦连天的日子。

又逛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心仪人选。

李钦对于丫鬟仆人其实也不是要求高，只是凡事讲究一个眼缘。

很明显，他是没有碰到有眼缘的。

略微一琢磨，李钦还是打算这事丢给房瑶漪。

一是自己明日就要忙着酿酒，还有渡酒肆的生意要照顾，没时间捯饬这些事。

二是房姑娘出身名门，想来能够入她眼的丫鬟仆人什么的，肯定不会差。

打定主意之后，李钦便准备去渡酒肆看看，虽说今日不准备迎客。

但这些日子早就养成了习惯，不去渡酒肆转悠一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转悠，李钦却是招惹上事儿了。

。

搬了几张桌子，又放上几坛缠梦酿。

因着莺莺燕燕之多，周边也逐渐有人被吸引过来。

李钦眼前一亮，随即嘴角勾起笑意，“诸位姑娘，还麻烦各位静一静。”

“昨夜那首曲儿名为明月几时有，确实是我所作。”

清晨一大早，李钦穿了身锦袍，披着貂皮披肩，拿了些银两。

“一首曲儿罢了，算不上金贵，只是这天气着实是寒，不妨在寒舍等候片刻。”

“我去取些酒给各位暖暖身子，再教授各位。”

李钦心中窃喜，来了来了，赚钱的机会来了。

莺莺燕燕的，确实养眼。

李钦头皮发麻，这青楼女子堵门，这岂不是坏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