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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朝堂论辩

  • 作者:弥香君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6-29 19:01:14
  • 字数:4712字

“请恕臣腿脚不便,不能起身给陛下请安。”

燕丘挥了挥手道:“无妨,请落座吧。”

他立在大堂之中,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父王的寝宫空荡荡的,分外冷清。父君喝醉了,浑身酒气冲天,却笑得像个孩子。

那是他第一次被召见。

随着燕离的出现,朝堂之上一阵诡异般的死寂。

那时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父皇。

父皇摸着他的脑袋,似悲似喜,“是爹错了,爹不该将你们母子丢在这凶险的后宫之中。爹爹还以为只要不见你们,那女人就会放过你们——”

“多谢陛下。”燕离转动轮椅,在众臣注视之下,神情自若的到了最角落里一侧,却听得头顶上那声音不怒自威道,“皇兄请到跟前来一些吧。”

“你放心,爹一定要让你坐上这龙椅。只有你……才是我燕锋的儿子。在这之前,你要再忍。”父王轻轻笑了,眼泪却是千行而下,“你说,你娘还会不会怪我?”

燕丘回过神来,看向那轮椅上的人。

“是。”燕离应了一声,随后抬眼望了这金銮殿满殿的文武官员,那人眉目清朗,半年的幽禁只让他身形消瘦了些,眉宇间风华仍在,他微微一笑,“不知陛下今日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燕丘眸色一转,沾染了几分氤氲的冷冽,遂命太监抬出石碑,“这石碑是前几日猎户从九夜山上抬下来的,皇兄可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燕离凑上前看了一眼,随后一笑:“碑文上的字很新,明显是有人故意刻上去的。”

燕丘茫茫然的看着他,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燕离转头看向魏敏盛,他仿佛脸上没有一丝恼怒,那平静之下,似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和嘲讽。

“殿下心中是否有恨,是否有不甘,是否想要重起东风,臣无从得知,但臣却知道,殿下心中着实有冤。”

众人看去,竟又是尚书郎苏添。

那人着一袭青色圆领朝服,脚踏碎玉官靴,手持笏板快步走出人群。

魏敏盛脸色微微发白,厉声道:“苏添,你究竟为谁喊冤!!这大殿之下,岂是尔等竖子妖言惑众之地?!”

苏添却充耳不闻,抬首朗声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事关离王殿下玉和宫一事,还请陛下容臣一一道来。”

燕丘脸色变了,下意识的去看向魏敏盛。

那李大人却已勃然大怒道:“玉和宫之乱,先帝早已查个清清楚楚。此事证据确凿,参与之人皆已认罪。你现在竟还敢为离王殿下喊冤,尚书郎到底是真觉得离王殿下冤枉,还是借机扰乱朝政别有心机!”

苏添冷笑一声,“李大人倒是会先发制人。本官从未说过这些话,兹事体大,请诸位稍安勿躁,个中缘由我自会说得清清楚楚。”

大厅之中,局势仿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燕丘的视线静静落在燕离脸上,只见那人是如此的漫不经心。

那是天生的王者之气,于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饶是半年前,那人被拈出东宫,他仍是淡淡的,只安顿好了手下人,便带着几个奴才搬去了离王府。

不像他,不过端着个花架子,实则内里空虚得厉害。

燕丘此刻竟想起了那太监背地里说过的话:这新太子殿下,不及前太子殿下风华之万一。

燕离越是淡然,燕丘心头便越是恨。

百官面前,他却只能道:“尚书郎请讲。”

苏添得了令,一扫四下,不疾不徐道:“半年前玉和宫一乱,离王殿下并非谋反,而是因为得了前禁军统领叶筑元的密报。密报上说二殿下造反,逼宫至玉和宫门前,请殿下带兵前去救援。殿下依言而行,盗走兵符,调动一万大军打入皇宫之中。”

话已至此,殿上所有人皆是一惊。

却听苏添继续道:“然而风声走漏,二殿下得了风声,心知谋反之事败露,便抢先一步禀告先皇,诬陷离王殿下带兵前来逼宫。先皇虽有疑虑,可看见离王殿下那一万大军之时,便已然深信不疑。遂令禁军设关卡,玉和宫门前拦下离王殿下。因而才有后面这玉和宫之乱。”

“放肆!!”饶是魏敏盛这样的老狐狸此刻也乱了阵脚了,他正面迎上苏添,厉声喝道,“你是说玉和宫一事全是误会一场,不过是二殿下的一场闹剧?那好,我且问你,叶统领和二皇子都已经战死,眼下死无对证,岂不任凭你胡说八道?”

一侧的燕离,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谁说死无对证?!”苏添朗声一笑,随后拿出信封来,“这便是叶统领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封手书,上面写着那两位殿下勾结谋反意图篡位,让离王殿下前来玉和宫增援——”

魏敏盛勃然大怒,上前便将那信封抢了过来,随后撕了狠狠砸向苏添,“你拿什么证明这是叶统领的手书?如今叶统领已经死了,是非黑白不全由你一张嘴说?!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挑起事端,其目的便和这乱臣贼子一样,都是想要葬送我大楚王朝江山!!”

先前吵闹得最厉害的,此刻全都跟哑了声似的。

魏敏盛偏偏站了出来,眼中精光硕硕,“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离王殿下追随者众多,即使被幽禁在王府足不出户,却依然能够翻手覆雨。离王殿下只怕心中有恨,有冤,有不甘,想要东风再起,也并非不能之事。”

燕丘却道:“皇兄可知‘北归之燕,奉天止息’是什么意思?”

“不管这句碑文是什么意思,明显背后有人,想要置臣于死地。”

直到慕容皇后死的那天晚上,父王身边的大太监深夜唤他前去父皇寝宫之中。

“皇兄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皇兄?”燕离眉头一皱,盯着那人不咸不淡的神情,心头似乎起了莫名的怒火,“可有人说此碑文,兴许是皇兄的手笔?皇兄对此作何解释?”

“臣在离王府中,足不出户。若非今日陛下召见,臣连这碑文之事还不可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知是哪位大人觉得此事是本王所做,不妨站出来与本王当面说个清楚。”

此话一出,大堂之中一片死寂。

父皇招手示意他往前。

他一靠近父皇却将他高高举起,往日从来都是面若冰霜的男人大笑着,将他放在龙椅之上,“燕丘,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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