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不服气，在方向盘上疯狂跳舞。

“我那怎么是渣？换做是你，那时候被打扰，你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小胖子查理沃克也许这一生就只有本尼哈蒙德这么一个朋友，也许那段时间本尼哈蒙德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感受到了陌生的亲情。

可惜，本尼哈蒙德是个渣男。

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放在车上，又将小胖子的尸骨装好，本尼开着车朝着华盛顿驶去。

“你到底还有多少渣事儿？”

本尼哈蒙德责怪小胖子打扰了他的好兴——查理沃克来时，本尼哈蒙德正跟一个青春靓丽的妹子进行深入交流呢。

小胖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况且那是塔莉亚离开后那么久，我第一次——”

……

将回忆看完，本尼瞥了一眼方向盘上的右手。

本尼不屑一顾。

这让右手气得不行，它在方向盘上疯狂抖动着。叫嚣着，然后被本尼无情镇压。

车子开出去不久，德里克跟克劳利先后醒来。

第二天，再来时，却得知本尼哈蒙德因为工作的原因已经搬家。

“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把你囚禁在马路中央。”

本尼威胁道。

刚刚经过小胖子查理沃克的事儿，他的心情有些不大美妙。

于他而言，查理沃克只是个陌生人，甚至他的感受都比不上右手，但就算是一个旁观者，也足够令他难受的了。

一个把他当父亲的小孩儿等了十几年，就为了一句随口的承诺，一个道歉。

这一切乍听起来也许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但本尼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有点儿惋惜，又有点儿后悔。就像观看完一部上佳的悲情电影，情绪有些低落。

查理沃克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右手这个渣男根本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果不是本尼曾经将本尼哈蒙德的记忆粗略翻看过一遍，在见到他的名字时感觉眼熟，恐怕一直到死，他跟本尼哈蒙德都认不出眼前这个小胖子来。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守护者先生，如果你有什么动作，破坏了地狱之主亚萨瑟的计划，亚萨瑟怪罪下来，你要帮我。”

本尼回头瞥了一眼克劳利。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对付亚萨瑟吗？”

“可以。我答应。”

不等克劳利面上的欣喜之色彻底弥散开，本尼接着说道“不过，作为回报，一条消息可比不上亚萨瑟的命。

那可是地狱之主。”

“你要什么？”

克劳利问道。

“我要你成为地狱之主后约束好地狱的恶魔，不能再搞现在这一套，”

见克劳利要开口反驳，本尼摆摆手说道

“听我说完。”

“我不会要求恶魔不跟人类做交易。但从此以后，恶魔与人类的交易不能像现在这样，契约中充满了对人类不友好的猫腻。”

“恕我直言，守护者先生，恶魔的本质就是贪婪狡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恶魔是如何诞生的。所以，恐怕我无法答应你这个条件。”

顿了顿，克劳利补充道

“就算我答应了，也无法有效地约束十字路口恶魔们。”

“那我们换个交易吧。”

本尼早有所料，将准备好的条件提了出来。

“每年恶魔有十个名额如何？”

克劳利摇摇头，不满地问道

“守护者先生，你知道每年从十字路口恶魔手中收回来的恶魔契约有多少吗？你知道地狱里有多少十字路口恶魔吗？”

“上万！”

“每年回收的恶魔契约就有上万张！地狱的十字路口恶魔更有数千个。你说的十个名额，完全是不可能的。这是在动摇地狱的根基，就算任何恶魔成为地狱之主，这样的条件也完全不可能答应的。”

“一百张。”

“至少九千张。”

“五百张。”

“没有六千张，地狱完全无法维持下来。”

“八百张。”

“四千张。这是底线，地狱要灵魂是有原因的。”

“一千三百张。”

“少于三千张，地狱就要崩塌的。”

“一千五。不能再多了。”

“两千张。守护者先生，最少也要两千张，每年两千个灵魂，地狱已经是在亏损了，如果我成为地狱之主，每年还要从存货中拿出一部分来维持地狱的运转，迟早有一天地狱会因为灵魂枯竭而毁灭。”

本尼心中默默算了算。

每年两千，这个数目散播在世界各地，似乎也不多了。

每年全球各地产生的死有余辜的人类远远不止这个数。

“一千七百张。”

克劳利一脸肉痛，仿佛现在他已经是地狱之主的模样，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好吧好吧，谁让你是守护者呢，我得给你个面子。”

“霍金斯镇是个神奇的地方。”

克劳利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

“我们经过详细的比对，发现霍金斯镇的居民的灵魂是世上最纯净的灵魂。守护者先生，你的力量也许并不依靠灵魂，所以不知道灵魂的力量。”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生物，狼人，吸血鬼，变形怪，恶魔，天使，妖精，巫婆，甚至传说中的精灵，但只有人类拥有灵魂。

人类灵魂对于食魂之人来说，是无上的美味，同时也是力量的源泉。而霍金斯镇的居民的灵魂，更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亚萨瑟在发现这个秘密后，立刻着手制造麻烦，与所有撤离霍金斯镇的居民都签订了恶魔契约。

另外，守护者先生，我个人再附赠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连亚萨瑟都还没有发现。”

克劳利压低声音说道

“随着他们离开霍金斯镇的时间变长，他们的灵魂纯度在不断下降，根据我的推测，按照恶魔契约的规定，等十年后再来取回灵魂，他们的灵魂恐怕已经变得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了。”

“所以，守护者先生，你完全不用担心。”

本尼面无表情地听完克劳利的解释，接着问道

“整蛊怪呢？”

“整蛊怪的消息早晨时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克劳利一愣，纳闷儿的说道。

“你应该还知道有关整蛊怪的其他消息吧？”

本尼指了指放在后面的查理沃克的尸骨。

“这个小男孩儿就是整蛊怪的‘杰作’，你说他只是整蛊从不杀人，这个小男孩儿怎么解释？”

克劳利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很遗憾，守护者，有关整蛊怪的消息，我只知道这么多。”

“一百。”

本尼咬牙说道

“再加一百张。”

克劳利立刻改口。

“事实上整蛊怪是一个性格捉摸不定的家伙，有时候他会变得很善良，同情遭遇不幸的人，放下他那爱捉弄人的性子，去帮助不幸之人。

有时候他会变得非常邪恶，即使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魔都比不上他。他不但不同情不幸之人，还会专门挑选不幸之人下手整蛊。

对于他来说是整蛊，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就是性命之忧了。

我想，这个小男孩儿一定很不幸吧。”

“所以，整蛊怪完全就是一个性格琢磨不定的疯子，一个可怕的疯子，非常可恶。”

克劳利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知道怎么找到他吗？”

本尼问道。

克劳利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这一次，本尼没有答应。

实际上在他心中的底线是两千张，能谈到一千七，已经很让他满意了，额外增加的一百张是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恼怒。

在他看来，他迟早会跟整蛊怪遇上的，一百张的价格，足够买到克劳利所知的有关整蛊怪的一切了。

“好吧，这算是我的附赠，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开个好头。”

克劳利也不强求，开口说道

“你根本不用去找他，他会来找你的。你破坏了他的整蛊，他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克劳利下车，冲着本尼行了个绅士礼，消失不见。

本尼收回目光，沉思起来。

他并不怀疑克劳利所说信息的真实性。

恶魔虽然奸诈狡猾，但在交易中，他们是罕见的诚实守信者，这一点甚至超越人类，在有记载的记录中，从未有过恶魔在交易中不守信的记录——当然，运用契约中暗藏的猫腻除外。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是从恶魔口中交换消息，那么得到的消息一定会是真实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克劳利面露犹豫之色，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是机密，地狱高层的机密，我告诉你了，恐怕——”

“非常感谢守护者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克劳利经过短暂的失神后，迅速弄清楚眼下的形势——不管用了什么方法，总之他已经脱险了，随后立即准备告辞离开。

本尼捡起小胖子的黑色斗篷，将他的尸骨包裹起来，林哲克劳利跟德里克，闪身越过人群，回到了酒店。

“等等。”

本尼叫住克劳利，将车子停在路边。

“把霍金斯镇迁出来的人的灵魂的事情仔细说说。”

在与小胖子查理沃克深入交流，得知小胖子想去参加夏日嘉年华后，本尼哈蒙德一口答应陪小胖子去。

在第二年夏日嘉年华如期举行的当日，小胖子兴冲冲地拿着票敲响了本尼哈蒙德的公寓大门，迎接他的，却是光着膀子的本尼哈蒙德，以及不耐烦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