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严厉地训斥一句，抬头看向本尼。

“巫师阁下，请告诉我，你的选择。”

富兰克林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火热地盯着本尼。

“巫师的血液是什么味道的？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果然是巫师！”

“闭嘴，富兰克林！”

罗素小心翼翼地捧着容器从收藏室走了出来。

“巫师阁下，我无意与你为难，抓捕你的人已经为你所杀，你也该离开了。”

作为一只活了几千年的老吸血鬼，尤其是作为一个爱好‘旅游’的吸血鬼，他是名副其实的跑遍了整个地球，地球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他涉足过的痕迹。

“罗素！”

富兰克林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罗素，他不明白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无法无天的罗素为什么这时候选择退缩，向这个他一直很好奇的东西退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罗素吗？

他隐约听闻过一些传闻，这种与上帝扯上关系的东西，他还不想招惹，尽管看起来这是一个不怎么厉害的巫师。

但巫师是有完整的系统性的传承的，如果不是因为它的超高门槛与对人智力的超高要求，巫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断绝。

别看每天全世界各地都会冒出来女巫啦、巫婆啦之类的东西，听起来他们都属于巫师。但实际上，他们跟巫师根本就是两种东西。

“我的爱人已亡，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这种憋屈在得知杰克斯被绑架的消息后达到顶峰，在飞机上南弗兰根的反复挑逗中彻底爆发，在飞机降落后得知罗素用一比政治献金就将事情压下后，归于平静。

这种平静不是认命，不是顺遂，而是在平静之中孕育着下一波更加汹涌的爆发。

通过这件事，本尼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

本尼哈蒙德跟吉姆霍普毕竟已经离开华府多年，树倒猴散人走茶凉，这是人之常情。

飞机上杀死南弗兰根后还说帮他，下了飞机就被人捆走这种事，本尼真的很理解，并且一点儿都不计较。再怎么说，好歹有那么几个人在飞机落地前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呢，这已经足够了。

他看清的，是华府那群大腹便便的男盗女娼们对‘招安’吸血鬼这件事的决心。

从吸血鬼正式出现在大众面前以来，各种吸血鬼杀人案件层出不穷，这些几乎仅限于案件发生地小范围传播，从未上过电视，是因为吸血鬼手眼滔天吗？

本尼觉得，固然有吸血鬼本身的手段在内，场外未尝没有华府以及那群老鼠的影子。

他是给那群老鼠当过顾问的，隔着报纸都能嗅到那群老鼠身上的猥琐味儿。

看清这些，本尼也就彻底断绝了对华府的指望了。

本来他还希望这件事仅限于干掉一个密歇根州国王，将杰克斯救回，大不了答应华府的人一些事儿作为交易，然后就此结束。现在看来，在华府那群人眼中，他的价值显然远远低于一个吸血鬼国王的价值。

都是千年的狐狸，没有人会傻到认为杀死一只吸血鬼国王就真的会打破眼下的平衡，让吸血鬼与人类开战，哦，某不具名的新闻发言人似乎是真傻。

开战，永远是最后的手段。打嘴炮才是常情。

“巫师阁下，考虑的如何了？”

“我已经最大限度地表达出我的诚意，如您所见巫师阁下，那几个低贱的人类猪猡我都已经放走了。”

罗素与富兰克林并排站在本尼面前，出声问道。

本尼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罗素。

“如果我拒绝呢？”

罗素显得很惊讶，他重新打量了一遍本尼，不确定地问道

“巫师阁下，请原谅我的冒昧，贵族已经决定与人类结盟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还请您三思，人类是最狡诈的，他们如何窃取贵族的荣光，阁下应该比我清楚。他们并不可信。”

本尼看向罗素，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什么人类，什么贵族，什么结盟？

这都什么鬼？

考验我的想象力吗？

一头雾水的本尼决定一言不发，以不变应万变。

“我明白了，巫师阁下。”罗素看着本尼一脸严肃的表情，了然地点点头。

“富兰克林。”

罗素高呼一声，抬手抓起富兰克林朝着本尼扔了过去，自己则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门口。

罗素的这一番动作下来，不仅本尼有点儿懵，被丢出去的富兰克林也同样懵。

罗素撞在大门上，很快又停了下来。他整个人身体僵硬地转过头，冲着本尼露出一个难看地笑容。

与此同时，本尼视界之内也出现了变化。一个陌生的人名出现在门口——巴特·阿尔吉塔克斯。

目送三人离开，本尼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回过头来审视眼下的处境。

从……本尼几乎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被动之中，不论行动目的都被这群该死不死的吸血鬼精心设计着。虽然本尼理解他们的初衷，但仍然感觉万分讨厌，以及憋屈。

一个是绝大多数人类、超自然生物都没见过的，只在极少数群体间流传的传说，一个是随处可见的大路货色，两者的差别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一个是传说中跟上帝扯上关系的东西，一个只是学了些地狱or天堂or炼狱泄露出来的咒语，整天摆弄瓶瓶罐罐的‘化学家’，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富兰克林被从收藏室丢了出来，罗素跪在地上，捧着拓博的“遗体”往容器里装。

当然，罗素也是认识几个相对来说比较强大的女巫的，比如某位与恶魔结合，生了个十字路口恶魔的女巫，他并没有瞧不起女巫的意思，他只是单纯觉得，在巫师面前，女巫有点儿不够看。

本尼并没有立刻回答罗素的问题，他抬头看向楼上，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霍普三人正抱着杰克斯朝着他这边走。

本尼指指门口的方向，示意他们直接离开，不用等自己。

说着，富兰克林朝着本尼冲了上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