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戚楼时反问了一句。

“这小子算是第二个你，如今都要二十三了，总算是遇上一个了。”虞青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虞青苏又折了几个莲蓬，看着腼腆甚至是有些敬畏她的席疏清，温声说道：“闺女，想到自己会嫁得这么远，有害怕过吗？”

席疏清愣了愣，轻声道：“有过，但是见了娘娘之后，就没有了。”

席疏清接过荷花，看着虞青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青苏回过神看着戚楼时，“就是在想子曦的婚事。”

虞青苏莞尔。

两人闲话了许久，久到戚楼时父子和席君安亲自找过来。

戚楼时挑眉，“你不是从不担心也不催促的吗？”

戚楼时和虞青苏送人折回来就去散步了。

“想什么呢？”戚楼时握紧虞青苏的手，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询问了一句。

只要是虞青苏开口催一催，只怕子曦也是会找一个的，但是这人没有催促，如今却说这个话，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总不能让他为了应付我找一个他不喜欢的吧？”虞青苏看了一眼戚楼时。

“你有理。”戚楼时懒得反驳，几位敷衍的丢出三个字。

吃过晚饭，三人就走了。

“哪有，儿臣就是，就是……”席疏清揪着裙摆，扭捏害羞的小女儿家样子让席君安慈爱又心酸。

席君安靠在龙椅里面，开口道：“你不是还很忐忑吗，怎么，如今都迫不及待了？”

“那个，父皇，儿臣以前忐忑是因为担心嫁过去之后和长辈难相处，但是见过他们之后，就觉得这个担心是白瞎的。”

席疏清说完，笑了起来。

席君安看着她这还有些憧憬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抽，不知该说什么。

“那位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真觉得……”

席君安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打断了，“父皇，太后娘娘对儿臣很好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人，席君安也不玩笑了，正色道：“朕知道，师姐那个人护短，平日里除了顽劣一点也没什么了，你嫁过去是不会受委屈的。”

席疏清看着席君安，“父皇父皇，您给儿臣讲讲宸帝和太后娘娘的爱情故事吧，儿臣觉得他们之间的故事一定很美好！”

席君安看着席疏清这样子，嘴角微微一抽，“你去找戚阳煦。”

他可不知道这两人的爱情故事。

这孩子也真是的，就算他现在不喜欢师姐，可到底是喜欢过的，让自己将那种事情，这是膈应自己嘛。

“别啊，父皇，您就和儿臣说说嘛。”席疏清撒娇。

对于那些隐秘的往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她就像听听戚阳煦父皇母后的爱情。

据说，很美的，

最后席君安还是妥协了，大概是被席疏清磨得没有法子了吧，他淡声说起了戚楼时夫妇的事情。

乱世之中的爱情总是会显得那么珍贵。

……

席君安就每天和席疏清讲一点。

大约是故事太长，求亲的队伍来，席君安还没有和席疏清讲完。

等席疏清嫁到大席之后，时常去找虞青苏。

每次过来都是缠着虞青苏说他们的故事。

虞青苏有兴致就多说一些，没兴致就不说了。

席疏清的第一胎，算是听着他祖父祖母的爱情降生的。

宿期暝也出师回去完成他肩上的责任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那一别，就是永别。

等戚阳煦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后，戚楼时和虞青苏就去玩了。

这一去，杳无音信，没有人知道去哪儿，皇城里的那些人也没有一点音信。

戚洛笙成亲，他们没有回来。

朝堂的人都换了，老一辈几乎都告老还乡了。

京城里的小霸王换成了戚婧宸家的姑娘，那姑娘和戚婧宸小时候一模一样，亦或说是和她的祖母虞青苏一样顽皮捣蛋。

虞珩老了，除了念着颜姝也就只念着虞青苏。

朝骆和方镰两师兄弟时常聚在一处。

儿女孝顺，只是有些遗憾，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在见到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了。

云游的鬼先生来过一趟，而后就走了。

只不过，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听闻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鬼谷下一任的主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得宸帝和辰仪皇后的人越来越少。

新一辈之中，记得这夫妻两的人约摸就只有戚婧宸的姑娘和戚阳煦的长子。

在两个孩子印象里面，祖父和祖母形影不离，祖父不苟言笑，祖母和蔼可亲，和史书记载的一点都不同。

后来，皇族的子嗣也就只是在太傅教学的时候才会听到这两位的名号。

《帝传》，这是戚阳煦叫是史官给自己父皇母后写的自传，上面尽述他们大半生平。

这本《帝传》被戚阳煦硬性规定，皇族里每个人必须要看完。

戚阳煦死前唯一的遗憾就是么有自己的父皇母后的消息。

自第二个孩子降生之后，那一次见面就是永别。

……

大席的帝王换了一位又一位，但是这本《帝传》依旧是皇室中人必看。

里面不仅是爱情的记录，更是很多朝政的记录。

后来，这本《帝传》也被叫做了帝王策，里面的很多事情拎出来，都是教养储君的好法子。

以至于最后大席被灭，东境支离破碎，这杯《帝传》依旧流传不朽。

只可惜，书里才惊绝艳的人，最后的结局是空白。

对于这两位最后的去处，野史记载颇丰，有的说是死了，有的说是飞升了，更有人说他们是不老不死，改头换面活在人群里，或许你遇到的恩爱夫妻，就是他们。

众说纷纭，无一准确。

杳无音信，生死不知，这大概是史官留给这两位最好的结局了吧。

席疏清小跑进来，行礼之后，有些别扭的开口说道：“父皇，那个……”

看着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来的小姑娘，席君安慈爱笑道：“等不及了？”

……

玄朝。

虞青苏伸手折了一支荷花，侧头看着他惊讶的样子，笑了笑，将荷花递给她。

席君安带着席疏清回来了，据悉，求亲的队伍到半路了。

“父皇。”

席君安看着扒着门框伸出一个脑袋的姑娘，招手，“进来。”

她是很喜欢很喜欢的戚阳煦的，可是也怕自己嫁过来之后遇上一个严苛的婆婆，日子会过得艰难。

但是如今见到了虞青苏，她想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