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回了王府，肖苡柔的一颗心都是漂移不定的。

李沐听到这话，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生气，最终他冷笑道：“本王是何时给了你这个错觉的？”

“呃，不不是这个原因？”司徒商瞿闻言愣了片刻，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对方的确没有明说，一切好像都是他自己先入为主了：“那是因为什么？”

“噗。”肖苡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只是，有些事情，下定决心很容易，做起来也不觉得有多难，但是等到验收成果的时候，便很容易发现自己早已经一败涂地，就像是一个易碎的泡泡一样，表面上看着很好看，殊不知它一碰就碎，到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万万没料到居然是这个打开方式。

而在他身旁的肖苡柔不知何时也沉默了下来，她还是头一回听到他这么直白的维护自己的王妃，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她吃醋为她打架······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上是羡慕那个幸运又薄命的女人多一点，还是恼恨管不住心的自己多一点，亦或者是对于李沐的态度生气多一点。

李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失神，原本打算想要伸出手去安慰她，却被她给不着痕迹的避了开来。

某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吃醋了。只是倔强的又不想在李沐面前哭，从小到大，任何脆弱的一面，她都很少会展露在别人面前，除了在镜头面前哭必要的时候上一下，除了她一年前哥哥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至少在外人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她向来善于管理自己的心，既然李沐不是她所想要的良人，那她便会毫不留情的从他身上收回自己的心。

“柔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先去看看天然吧。”说罢，便主动提步离开，只是声音里的疲惫无论如何都是掩饰不住的。

她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李沐对自己的王妃其实是有着真情实感的，那份维护，是不能说谎的，或许有醋意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份不应该的感情的厌恶，就像是插足别人感情最终也只不过是个替身一样，肖苡柔不敢多想，不敢陷得太深······

总之，她觉得自己的心有点闷，闷到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多喘半口气都是疼的。

“没有承认的？”明明是谪仙一般气质的人儿，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冰冻犹如三尺之寒，让人忍不住战栗。

静。

仿佛地上掉一根绣花针都是能够清晰地听得到的。

没有人敢答话。

“很好。”李沐怒极反笑，他现在已经完全失了耐心，便干脆喊人：“东玧。”

暗处的东玧很快便现身：“殿下。”

“这些人，谋害本王的心上人，拖出去，杖毙。”李沐向来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不过如此一次性这般大开杀戒，还是头一回。而原因竟然是为了他最终所谓的那个毫发无伤的“心上人”。

“是。”

李沐想了想，又补充道：“做的干净点，天色不早了，别打扰到柔儿休息。”

东玧见他来真的，看了一眼跪在前面的小锦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回：“殿下，小锦姑娘也······？”

开什么玩笑，这小锦可是王妃娘娘生前最得力，最喜欢的贴身丫鬟了，更何况她还是陪着王妃娘娘从肖园嫁过来的，殿下就算再生气，单单就是看在王妃娘娘的份儿上，也应当不会动她才是的。

果然，李沐将视线落在了小锦身上，不过只是片刻，很快便移开，仿佛是多看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东玧：······

什么情况？！

难不成殿下还怀疑小锦姑娘？

东玧一直隐在暗中，自然是目睹了李沐方才审讯的全部过程，其实按照王府内不成文的规矩流程，审人一般都是先拖到暗牢里，各种刑法先来一遍，殿下却是连这个耐心都没有，直接将所有牵涉到今日为陌玉宫那位姑奶奶准备膳食的相关人员给判了死刑，难不成殿下已经知道答案了？

所以才没了耐心审人，直接都弄死？

这样一想，东玧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大。

就在这时，李沐却忽然又将视线放在了小锦身上，似乎还压抑着怒火：“看在柔儿的面子上，本王最后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下毒？”

地上是以小锦为首，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侍仆们。几乎每个人此刻都是不明就里却仍然战战兢兢的努力将自己的头趴的更低，就怕站着的那位一个不顺眼直接让他们的脑袋滚到地上。这血腥场面，想想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半晌，那人冷冷的声线传来，平日里很少有情绪起伏的声线此刻却含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看着这个转身而去单薄瘦弱的背影，李沐似乎瞧见了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看起来总是无忧无虑的小女人如今身上却沾染着的孤清寂寥。

心尖似乎都有些发颤的疼，李沐不敢再多看，跟着提步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司徒商瞿一脸的纠结，半天道：“可是我徒弟喜欢的人并不是你啊······”

小孩子已经睡了，一天下来也没有再发热，肖苡柔心中松了一口气，怕自己忍不住会打扰到孩子，便在李沐请来的几个乳母的再三保证“会照顾好”之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沐这一次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书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幕僚上挂着点点繁星，为夜色添了几点温柔——

那个一身清冷矜贵之气的人负手而立于书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这些人，紧绷的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却教人无端从脚底生出了寒意来。

李沐想起某人就是一脸的不屑：“你徒弟品行不端，天天来烦本王的王妃，你说本王该不该讨回这个公道？”

司徒商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