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自亮松了一口气，以为要得到解脱。

“倒是很像巨齿鲨。”

下雪了，今年的圣诞节才算完整。

虽然如此，可大家还是十分激动。

就是有点可惜，今年的南城依旧没有下雪。

班长也是个耿直boy，走到他面前推着眼镜仔细看了看说：“不像。”

“话说，亮哥，你不用戴个假发吗？美人鱼和寸头不太配啊！”

廖自亮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鱼尾”听见要戴假发，也抽不出手来拒绝，“滚你妹的，戴个屁假发！再说老子就把这鱼尾巴扣你头上。”

“哈哈哈哈哈哈，巨齿鲨。亮哥你这很狂野啊。”身边围的那群男生早就笑开了，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

廖自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糟心的发型，挺阔的白衬衫上挂着两个不明物体，下面还套着紧身的蓝色鱼尾。站着都勉强。

“班长！”他吼了一嗓子，“你能不能换个人上场，你看看我这他妈像美人鱼吗？”

廖自亮：“……”

听了想打人，脸也更黑了。

“班长。”他抓着“鱼尾巴”扭着腰挪动，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帮我租的衣服啊，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动啊！我怕这尾巴裂开。”他低头扫了一眼，生怕现在线脚就崩开。

“哈哈哈哈，别别别！亮哥我从小头就大，戴不进去的。”

“不怕。”然后手指动动发给了大表哥。

接收到一沓美男鱼照片的唐启苏：“？”

乔雅然回复到：“给桑原看的。”

正偷乐着呢，身上就袭来一阵冷风。

“丫的，谁把后门……”正想骂呢，定睛一看又笑了。“哟，小姑娘啊！快进来玩啊。”

蒋南看他一眼，变脸变得还挺快。

乔雅然起身给秦诗晗让地方，“你来的正好，正要表演呢。”

秦诗晗抬眸随便扫了一眼，就瞧见戴着一头金色卷发，拖着鱼尾的廖自亮。

秦诗晗：“玩得这么……重口味嘛。”

台上廖自亮还在忘我表演，轻蹙眉头，做西子捧心状。“…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秦诗晗：“……”有点辣眼睛。

节目正式开始的时候，教室的灯光都被关掉了，只留了讲台上一小盏，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廖自亮身上。

黑暗里听觉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听到蒋南的呼吸声，她就忍不住开始七想八想。

“哥哥～”她在蒋南耳边吐气，“今天有没有想我啊？”

“有什么好想的。你每天都要问。”

蒋南听到她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我每天都很想哥哥啊。自然也要问问哥哥了。”

蒋南抿直了嘴角，没说话。

即便是处在黑暗里，自己也感受到秦诗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着实叫人灼热难忍。

“哥哥～”

她又逼近了一分，蒋南便又后退一分，直到退无可退，他的后背抵在墙上才罢休。

“你……”想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秦诗晗轻笑一声，问：“哥哥你知道什么和平安夜最配吗？”

这话问的着实没头脑，可也容不得蒋南细想，少女身上的橙子味气息甜丝丝的萦绕在周围，他觉得自己有点大脑缺氧。

“……平安果吧。”

秦诗晗抬手握住蒋南的肩膀，不让他动。“傻哥哥，当然是……接吻了。”

蒋南：“！”

一吻落下，她不客气地抬手揉上自己心心念念的耳垂。

恰好此时灯光亮起，蒋南清楚地看到少女甜腻的笑，也看到她眼里耳朵通红的自己。

“哥哥，平安夜快乐。”

“哎，蒋南你快看那个……”乔雅然转头想要招呼蒋南看廖自亮出糗的样子，谁想一转头就看到他羞红的眼角。

显然一副被欺负狠了的表情。

再看看旁边一脸满足的秦诗晗。

啧！

乔雅然舔舔上颚，又悄无声息地转回头去，并且悄咪咪地远离这儿两人。

秦诗晗右手撑着脸颊，看着自己的含羞草。“哥哥，你还没祝我平安夜快乐呢。”

蒋南轻飘飘地瞄了她一眼，手指紧紧扣着书页。

换来秦诗晗更加愉快的笑。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她起身弯腰在他耳边说，“今天苏俊夏偷偷买了仙女棒，我带你玩去。”

“……不去。”

秦诗晗啧了一声，“今晚九点不见不散哦！”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她和乔雅然打了声招呼抬脚又从后门溜出去了。

“同学。”

秦诗晗挑着眉梢看向拦住自己的男生。

一脸病态的苍白，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

“能不能帮我叫下乔雅然啊，我有事找他。”

听到乔雅然的名字，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转身对着后门的方向喊了一句，“乔雅然，有人找。”

男生眉眼弯起，“谢谢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秦诗晗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男孩扯着乔雅然的袖子，像极了自己和小学长撒娇的样子，眼里都是眷恋。

眷恋？！秦诗晗哆嗦了一下。自己莫不是看错了吧。

“哟，舍得从温柔乡里回来了？”魏纪娜坐在最后一排晃悠着椅子。

“当然了。”她伸手勾勾魏纪娜的下巴，“还不是惦记我这儿魏贵人。”

“边去！”她打开秦诗晗的手，“你就是惦记那些仙女棒。”

“对了，平安果你有没有给我男神？”她坐直了身子，巴望着她。

“忘了。”秦诗晗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下来，一点愧疚也没有。

“擦！”魏纪娜踹了一脚椅子腿，“滚蛋！就知道你这个二狗子靠不住。”

秦诗晗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但是我把乔美人约过来了。”

魏纪娜展示一秒变脸，狗腿地给她揉肩。“哎呀，晗姐哇你现在怎么说话还大喘气了呢。”她拍拍胸脯，“我这儿有都是仙女棒，随便你玩！”

“瞧你这出息！”

苏俊夏带着闫思明屁颠屁颠地过来，“晗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天儿冷了，估计政教也没那么闲。”

“什么时候过去？”

她看了一眼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吧。”

“得嘞！”

秦诗晗右手手指不停地扣在桌面，隔不了一会儿就要看下时间。恨不得指针立刻就指到九才好。

“youseeyou！”魏纪娜吐槽道，“还好意思说我。这才分开多大一会儿功夫啊，你就迫不及待了。啧啧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魏纪娜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

九点。

秦诗晗四人早早就站在高二教学楼门口等人。

苏俊夏裹紧了校服，吸吸鼻子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门神呢。”

“胡说！”魏纪娜敲敲他脑门，“就咱儿这气质，怎么可能是门神。”

一直蔫声蔫语的闫思明倒是说了一句实话，“要不是手里少根棍子，我觉得咱们更像来找茬打架的。”

魏纪娜呼噜她一把，“这孩子就说大实话！”

苏俊夏：“……”

等了三五分钟人出来了。

廖自亮一脸兴奋地拖着蒋南，急冲冲地走在最前面。“等久了吧！要不是老张发表感言，我早就想溜出来了。”

魏纪娜踮脚往里看，这才看到乔雅然，他身后还带着个面生的男生。

“哎，我男神后面那人谁啊？”

秦诗晗摇摇头。“廖学长，那人谁啊？”

廖自亮和蒋南回头看了一眼，避重就轻回答：“高一的。走走走，咱玩去吧！”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苏俊夏带着一群人专挑那些刁钻的小路走，这才到了目的地——废弃的教学楼。

“卧槽！怎么在这儿啊。”廖自亮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缩着脖子四处看了一圈。“这都废弃多少年了。”小声说了一句，“怎么还跑这儿来了。阴风习习的。”

苏俊夏搬着箱子，“学长害怕了？”

廖自亮偷眼看着不远处的闫思明，正了正脸色。“谁怕了！我这是担心咱们一个不小心别再把这教学楼点了。”

“有这功夫，学长你帮我搬搬箱子吧。”苏俊夏转头，“那边还有几个。”

“好。”他有心想在小学妹面前表现表现，还不忘交代身后的乔雅然，“乔大美，你也别闲着。”

乔雅然冷着一张脸，还没吭声。叶赫辛就接了廖自亮的话。“我来吧，阿然在一旁看着就好。”

“丫一个病秧子还是算了。”说完冷眉冷眼地去帮忙。

魏纪娜和秦诗晗忙着拆箱子，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看了乔雅然一眼。“叫的真亲密。”

“哟，好酸哦！”

魏纪娜把脸一掉哼了一声。

等到箱子拆完，这几人才看清哪有什么仙女棒，分明就是烟花嘛。

蒋南眉心跳了跳。“……仙女棒呢？”

秦诗晗哈哈一通笑，胳膊搭在蒋南肩上。“哥哥你还真想玩那个啊。下次、下次我肯定给你买。”

蒋南看着她，嘴唇微动。

秦诗晗却看得清楚，他在说，小骗子。

“不这样说能把哥哥你骗过来嘛。”

苏俊夏：“行了。圣诞节没下雪，放个烟花不过分吧。”

廖自亮立刻接腔道：“不过分不过分。青春年少嘛，疯一疯才好啊！”

“来来来，快点着。”

“我来。”秦诗晗大步走过来，从裤袋里掏出打火机。“要是把政教什么招来咱儿就往后面这教学楼里跑，知道不？”她熟练地点烟嘱咐道。没看到蒋南皱起的眉头。

“说好了戒烟的。”蒋南一把抢过去，“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来。”

秦诗晗乐不得地往后退，看着蒋南的侧脸。

“啧！没眼看没眼看啊。”廖自亮还没感慨完就看见蒋南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扔给秦诗晗。

廖自亮：“……”

紧紧地抱住胖胖的自己。

其他人稍稍离远了些，就看见滋啦滋啦的火苗在这儿寒风中摇曳，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听见滋的一声，天上迸发出明艳的烟火，似娇艳欲滴的花，一朵一朵盛开在这儿冬日的天空中，叫人应接不暇。

在夜空里留下短暂的花期。

空气里弥漫着烟火的味道。

“真漂亮啊！”

众人还没等回味呢，就听见一道严厉的声音伴着一束手电筒的光就晃了过来。

“哪个班的啊！谁让你们在这儿玩烟火了啊！看我不抓到你们。”

“快蹲下！”秦诗晗喊了一句，“别让他照到我们的脸。”

几个人蹲着移动，好在这边有不少的掩护物。

“跑！”

跑的时候廖自亮还在想，这是什么事呢。烟花还没放完，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小学妹看星星、看月亮呢。

秦诗晗扭头刚想拽着蒋南一起往楼里跑，手刚伸出去就被蒋南握住。

“别怕，没事。”

他带着秦诗晗一路跑到楼上，到底是废弃多年这木板一猜嘎吱嘎吱地响，怪渗人的。

他俩贴着墙心跳还没喘匀呢，就听见楼下的保安大叔在那儿喊，“别藏了啊，我都看到你们藏哪儿了。挺厉害的啊，准备这么多烟花，都给你们没收了！”伴随着话音的是大叔手里晃来晃去的手电筒，晃照在年久失修的墙上。

蒋南抬手搂住秦诗晗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按。自己也压低了头，生怕被大叔发现。

“哥哥～你心跳的好快啊。”

蒋南竖起食指抵在她唇边，“嘘。”

乔雅然正不亦乐乎地在台下偷拍廖自亮的照片。“哎呀，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美景啊。”他咂舌，“可得好好保存。”

蒋南瞥他一眼，“小心点，让他知道了又得和你闹一阵。”

班长上下扫了他一眼，“……是有点紧了，亮哥你长胖了。我是按照你高一的身材租的衣服。”

廖自亮：“……”

忙忙活活过了小半个月，就到了圣诞节。

他目光一转就看到拉着蒋南说话的乔雅然，恨得牙根都痒痒。“要不让乔大美上吧，我看他穿着正合适。”

班长叹气，“我当然知道了。他往台上那么一站就是妥妥的美人鱼啊，我哪敢啊。”然后拍拍他的肩，“委屈你了，为班级做贡献。”

廖自亮：“……”

“哈哈哈哈哈，谁去租的衣服啊？我亮哥穿着不太合身啊，哈哈哈哈。”

“有生之年，有幸看到我亮哥美鱼男系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