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问到了这个，虽然方焕的声音平稳了许多，但她能够感觉到，这个问题才是方焕真正想问的，一个不听话的暗卫在永昌侯府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从此消失。

所以姜辞必须为自己辩解，必须找到留下来的理由。

方焕眼神闪了闪，眼底一抹笑意转瞬即逝，再次看去就只剩下了愤怒。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姜辞只以为是自己掳来冯媛的事情败露，给方小侯爷添了麻烦，没成想方焕对她这个回答更是不满，除此之外姜辞实在不清楚自己是哪里又惹到了这位，索性袍子一撩，打算跪它几个时辰了事。

“你，为什么不对李淳下手？”

“是你将人掳来的？”

“侯爷，属下只是在想，既然二位互有情意，只要让丞相松口便可，所以才……”

“属下以为，三殿下已经下定决心揭发太子，我们没必要冒险下药偷取印章，”姜辞顿了顿，抬眼看向方焕，“没必要，暴露身份。”

“属下知错。”

姜辞头低得更厉害了，她能够听到头顶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似乎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愤怒。

“呵，这就是你的理由么？你知不知道，你没有抓住这次机会给本侯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如果能够拿到三殿下的印章，太子再无办法翻身！”

若是让方焕拿到印章，不止是会让太子无法翻身，方焕野心勃勃，他真正想得是一箭双雕，想要将太子和三殿下一网打尽，可圣上岂是傻子，自己的两个儿子接连出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样的他，势必会走上谋反的老路。

“本侯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决定了？”

方焕冷笑一声，一只手钳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对上男人炙热的视线，姜辞的神经不由得紧绷，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男人却猛地凑上前来，用他的唇将姜辞想要说出口的话全数堵了回去。

“唔……”

口腔内的氧气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攫取，姜辞只能勉强发出几声呜咽。

方侯爷相当“仁慈”地给姜辞留了一口气，所以这个吻虽然激烈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姜辞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喘口气，可下一刻，男人的手臂就穿过了她腿弯，轻轻松松将她抱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本侯想要那个位置？”

“属下跟随侯爷数十年，即便侯爷不说，属下也清楚。”

“你真的清楚，我想要什么吗？”

他的东西就只能是他的。

姜辞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侯……”

方焕哪里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再次按着她的头亲了上去，被定身的姜辞四肢从男人怀中软绵绵的垂下，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任人摆布的人偶。

那是毫无意义的抵抗，姜辞心中清楚，既然如此她索性放弃了挣扎。

直到自己被扔在床上，姜辞才觉察到有一些不对劲。

男人是一只危险的野兽，他低喘着靠近，朝着自己的猎物伸出利爪，然而他的爪子在触碰到猎物脆弱的脖子时，停住了。

姜辞望着男人，她的眼神平静无波，直觉告诉她，方小侯爷并不会伤害她。

“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是你自找的。”

在姜辞的目光中，方焕哑了声音，不由自主地松开自己的手，他的头往前一抵，重重砸在了姜辞的肩膀上。

“我这是怎么了……”

方焕的这句话，既是在问自己，又是在问姜辞，随后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侯爷，时候不早了。”

长时间的沉默足以让姜辞冲开穴道，她本欲抽身而去，但看到方焕失神落魄的模样，她的内心似乎受到了冲击。

最终，姜辞还是伸手揽住了面前的人，她的这一举动给了方焕莫大的鼓励。

“时候不早了。”

感觉到姜辞主动抱住自己，方焕的唇角微微上移，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他喃喃重复着姜辞的话。

“是时候动手了，本侯准备了这么久……”

“侯爷，万万不可！”

自己说的话方焕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姜辞觉得，趁现在方焕的情绪还比较稳定，有必要和他好好分析一下现在局势。

“侯爷，圣上今年不过四十五岁，仍是壮年，深受百姓爱戴，您若是贸然出手……”

“好。”

“侯爷您听我说——唉？！”

刚才还怒气冲冲一副要搞死自己模样的方焕，突然变得听话起来，姜辞被这样的变故惊掉了下巴。

“不过，你要答应本侯一个条件。”

方焕眼底的阴霾几乎是在一瞬间散尽，那双狭长而深邃的丹凤眼，一笑起来便沾染了几分艳色，这样的他和之前判若两人。

“什么条件？”

“给我。”

方焕靠了过来，绵密的呼吸扑打在姜辞的面颊上，他的手暧昧地划过姜辞的唇角，并顺着唇角缓缓下移，用修长的手指顺势挑开对方的外袍。

“只要你成为本侯的夫人，本侯就放弃。”

这一刻，姜辞突然感觉自己被算计了。

“方！侯！爷！您到底什么意思？！”

“嗯？我说的难道不清楚吗？”

“您刚才一直在骗我？”

“难道夫人不清楚么，我本来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卑鄙！”

“还是夫人教得好。”

“我看侯爷你已经疯了！”

“夫人骂得可真好听，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

“你给我闭嘴！”

“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伸出手，双指在她锁骨处点了几下，姜辞毫无防备之下被定身，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侯爷，您如今地位稳固，不必急于一时，更何况您已经得到了冯小姐，恕属下妄言，侯爷想要坐上那个位置，还需徐徐图之……”

姜辞咬了咬牙，明知不可说但还是要说，方焕实在是太急了，她得让方焕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什么叫穷寇莫追，什么叫休养生息。

“属下知错，请侯爷责罚！”

大历最高的位置，可不是好坐的，起码现在的方焕还没有资格。

“本侯的心思，岂是一个暗卫能随意揣测的？”

“属下知错，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头顶传来男人压抑的声音，沉得让姜辞莫名心慌。

“还请侯爷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