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冲着沈砚走过来，又看了一眼副驾驶上还在熟睡的苏星辰，压低了声音开口：“老大，这……这是苏星辰？”

“嗯。”

那人连忙退开。

沈砚抬脚走到副驾驶，俯身看向座位上的苏星辰。

沈砚下了车，看着另一边的苏星辰还在睡着，朝着开车门的人摆了摆手。

因为他的转头，睡在车内的苏星辰的脸露了出来，陆临安看了一眼，瞳仁放大，有些惊讶。

于情于理，他都更在意自己的兄弟，当然希望楼青川没事。

可苏星辰，太善良了，善良到愿意搭上自己的命去救别人的命，善良到让他自惭形秽，善良到，他居然开始犹豫。

陆临安抬手摸了摸下巴，心里的疑惑像是一个毛线球一样。

他在放空的时候，陆临安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砚转头看了他一眼。

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苏星辰了？带过来不说，还任由她在副驾驶上睡觉，看着还一副不舍得叫醒她的模样。

陆临安正想着，沈砚抬手，手指拿开她脸上的发丝，挂在耳后，大手摸着她的侧脸，横过脸颊和耳朵，手指放在她耳后，轻晃了几下，沉声开口：“苏星辰，苏星辰醒醒。”

他喊了好几声，苏星辰才醒过来，眼前朦胧。

“老大，你来了。”

“苏星辰，想清楚，这可是会丢了性命的事情。”

容易昏沉犯困，还睡的那么沉，明显就是精神不佳，元气不足，这样的她怎么对付穷凶极恶的怨鬼？

苏星辰抿唇，微微歪了歪头，没回答他，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沈砚，我和你兄弟的命，你会选谁？”

沈砚没回答，垂了垂眼睛，睫毛颤动。

他的沉默和表现已经给了苏星辰答案。

苏星辰勾唇轻笑：“意料之中。”

“任何人都会选择和自己关系亲近的人，这也在情理之中。”

“沈砚，你不必劝我，不必挣扎，我丢了命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无关。”

她的语气平静的厉害，就像是预知了各种自己的结局，哪怕是死亡，她也都，不退缩。

沈砚垂眼，心绪烦乱。

苏星辰伸手推开沈砚挡在车门处的手臂，下了车，没站稳，腿软了一下。

沈砚伸手揽住了苏星辰的腰，撑住了她的身子。

苏星辰窝在他怀里，闻见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莫名的有些安心。

苏星辰疑惑的抬头看他。

沈砚攒眉，眉心堆成一个个的褶子，收敛起了平日里的疏懒，语调严肃了几分。

瞳孔中映入了沈砚的脸以后，她才猛然惊醒：“到了吗？”

“嗯。”

门口立马就有人赶了过来，为沈砚和苏星辰开车门。

“不好意思，我睡过了。”

苏星辰一边道歉一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沈砚的手拦在了门口，堵住了她下车的路，看着苏星辰，脸上表情复杂，凤眼里也像是蒙了一层薄膜一样。

她闭着眼睛，睡得很熟，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因为偏着头睡，一缕头发散落在脸颊上。

沈砚抿唇，他不知道带苏星辰来，是不是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