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市丸。成为死神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去净化虚。”

市丸愣了片刻。

乱菊的魂魄不是普通的魂魄，而是某个高维生物的灵魂残片。她的魂魄对崩玉的觉醒会产生极大的助力。

因此，蓝染抽取了乱菊的部分灵魂。

为了让崩玉完全成熟，需要将大量精纯的魂魄塞入崩玉之中进行培养。

“为了斩杀虚。”市丸选择了一个很标准、很官方的回答。

但尽管乱菊被救活，不补回缺失的部分的话，乱菊的灵魂早晚有一天还会崩散。

为此，银潜伏在蓝染身边，伺机而动。

死神的职责，就是净化虚。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银沉默了片刻。他的目的很单纯，是为了刺杀蓝染。

但他肯定不会这么回答。

但蓝染却否认了这个回答。

“全职负责净化虚、引渡整前往流魂街的，只有第十三番队魂葬队罢了。”

“而第十三番队，又仅仅是护廷十三队的一个小小的分支罢了。”

“你为什么想要成为死神呢？市丸。”蓝染问道。

“关押的是叛乱者和死神。”

“六番队保卫贵族，七番队保卫内廷。”

“护廷十三队的斗争，从来都不只是和虚之间的斗争，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啊。”

蓝染顿了一会，接着说道。

“护廷十三队的前身是个杀手组织，现任总队长山本重国在尸山血海上建立了瀞灵庭。包括现在以慈悲而出名的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在千年前亦是空前绝后的极恶之人。”

“从罪孽地狱中建立起来的国度，就叫做瀞灵庭。瀞灵庭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贵族和死神在这里安居乐业，生活亦无忧无虑。”

“可是瀞灵庭占整个尸魂界多大呢？不到二十分之一。”

“护廷十三队，从它的命名就已经彰显它的意义了，它保护的是瀞灵庭，而非尸魂界。”

“市丸，你来自流魂街东62区【花枯】对吧。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蓝染问道。

“一个充满贫困、饥饿、痛苦的地方。”市丸银答道。

“是的，这才是流魂街的面貌。流魂街占据了尸魂界绝大数的地带，但是他们并不享有权利。他们只是瀞灵庭种下的韭菜，为瀞灵庭贡献劳力和赋税。除了偶尔有蝗虫（虚）来啃食瀞灵庭的韭菜时，瀞灵庭会派出死神前去清理，平时流魂街的居民生活如何，死神从来没有管过。”

“所以，市丸。成为死神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斩杀虚，而是为了向上爬，成为死神，成为统治者。摆脱那像狗般乞食的卑贱身份，去剥削你原来的同伴。”

市丸银哑口无言，他静静地想了很久才问道。

“死神是这样邪恶的存在吗？”

“不是的，死神是正义的。但那是少数人的正义，他保卫的是世代居住于瀞灵庭中贵族们的正义。而不是流魂街流民的正义。流魂街的居民要想出头，只有加入他们这一途。”

“那蓝染大人成为死神的目的是？”

“推翻瀞灵庭和灵王宫，由我来立于天上。”

市丸银张大了嘴巴，呆愣在原地。原本在市丸的视角当中，蓝染只是个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而残害了乱菊的凶手而已。

但现在，他对蓝染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蓝染把手撑在办公桌上，托着下巴，盯着市丸银说道。

“为了完成我心目中的正义，牺牲是必要的。无论是流魂街的街民，还是那些妨碍我前进的死神，都是可以斩杀的对象。”

“手握屠刀的同时，我亦心怀慈悲。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舍弃的话，那便什么也做不到。”

说完这番话，蓝染靠在了椅背上，容市丸银去慢慢思考。

他开门见山的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和目的告诉了市丸银。

愚蠢之人才会被谎言欺骗。

而市丸是个聪明人。向聪明人说谎话是拙劣的，说实话才是正确的。

他知道市丸能够理解他，能够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只可惜他是市丸的仇人。

真是遗憾。

这番话，是市丸银前去刺杀五番队三席之前，蓝染对他说的。

当他用神枪击碎三席的头颅时，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蓝染的话。

“什么都舍弃不了的话，那便什么也做不成了。”

银来自流魂街的贫困地带，他当然能切实体会到蓝染所说的平民如同“韭菜”的言论。

但乱菊那日奄奄一息的模样也仍在市丸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了蓝染口中的“正义”，便可以随意主宰无辜之人的性命吗？

银对蓝染所说的话感到怀疑。他不知道蓝染口中的革命，是为了正义的理想，还是权力的野心。

抑或两者皆有之。

但他已经在做蓝染所说的“牺牲他人”之事了。

因为五番队的三席已经被银亲手杀死了。

银、七夜，都正走在蓝染所安排好的道路上。由他导演的一场尸魂界剧变，正在暗中拉开帷幕。

“看报纸的是瀞灵庭的死神和流魂街的民众。”

“九番队，牢狱队，关押的是虚吗？不是。”

“一番队，是为何而存在的？”

“是为了管理其他十二个番队。”

蓝染研究的最终目标，是制造出可以打破死神和虚之间界限的崩玉。

“二番队，是刺杀队，刺杀虚吗？当然不是。”

“刺杀的是死神。”

“八番队，控制情报和舆论，是虚所影响的舆论吗？不是。”

失去了部分灵魂的乱菊本应该死去或丧失意识。

市丸银用某种方法把乱菊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