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曾毅突然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他快速的退开数步，但是威胁仍旧没有消失，等到众人一退再退，此时所距离张博的位置已经非常遥远了。

“刚才的那种感觉，难道是……”

张博虽然一直都处在高度警惕当中，但是他对于无限代码的理解仍旧还停留在一个初始阶段，可以说，他对于身处的这个空间结构并不了解，而如果说那种半分比掉血的效果是完全随机作用于随即对象身上的话，那么他通过意识所进行的这些动作，是否也存在于这种随即数当中。

此时的曾毅是第一个察觉到的，而后是盖尔加特，而当事人张博却是最慢才察觉到，是的，这一刻他的生命力开始流失了。

张博的意识此时一分为二，一大半在进行原始代码的最终简化，而另一半却在不断的融汇和吸纳盖尔加特所告诉他的那些关乎下位神的知识规则，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一个变数发生了。

“不对，快退！”

“不行，他快死了！”

盖尔加特摇摇头，显得有些失望，而曾毅却是一言不发，看着仍旧维持在生死关头的张博，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的死去，但是如今他的意识消散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曾毅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难过的表情，反倒是在这一刻眼睛一亮说道。

盖尔加特此时面色苍白，甚至在这一刻他对于之前那道威胁的恐惧超越了对于他所身处的这个空间的威胁感。

听到这句话，盖尔加特稍微的愣了下来，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们如今所身处的这个无限代码的意识空间，所匹配到的那种独特的规则，此时应该也作用于他们每个人的身上，而当盖尔加特开始用意识将那些下位神的规则输送到张博脑海中的时候，可以看到张博身体那种剧烈的颤抖在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他挺过来了吗？

曾毅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此时看向张博所在的位置，心中却是渐渐的升起了一丝期望。

此时的张博，仍旧在承受着那种巨大的痛苦，如果说这个意识空间的掉血效果真的是按照百分比来计算的话，那么总会有一个完结的时刻，但是张博却一直没有等到解脱的时刻，仿佛就像是因为无限代码的存在，也让这样的效果变成了另一种意义的无限一样。

到了后来，他甚至已经麻木了，痛楚的感觉在一点点将他的躯壳完全剥离掉之后，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只有那种天地无声一般的寂静，然而，此时在他的意识中所残留的那仅存的一丁点理性，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通过中最后的生存空间不断的扩大，似乎想要唤醒存在的灵魂。

“盖尔加特，通过意识，直接将下位神的规则灌输给他！”

“这个人……”

曾毅口中喃喃自语，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很清楚张博的确就是一个意识体，不管他被压抑住的意识到底是什么，但是这种意识在意识空间中却无法遁形，也就是说，这两个意识都会在这里出现，而唯一不同的就是，最终究竟是谁吞噬了谁的意识，曾毅当初并没有跟张博提到。

之所以说意识体是唯一有机会离开意识空间的存在，就在于这种意识的唤醒到吞噬，就如同一个新生和一个死亡一样，也是一种结果，而意识空间的结果，不是生命消散，那便是出口的出现。

所以，在曾毅决定找张博来“旅行”的时候，他是打算让张博成为炮灰的，甚至于盖尔加特也一并在他的算计之内。

但是此时他眼中所出现的这个因为之前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张博，却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而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明明两个意识都已经出现了，但是却并没有出现相互吞噬的现象，反而更像是两者都存活了下来。

但是说是都存活了下来也许并不正确，因为这个张博并没有出现双重人格，也没有出现任何古怪的行为，而之前他所感受到的那种威胁，明显来自于他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但是此时这个“另一个”灵魂却并没有存在于张博的身上，就像是……像是离开他的身体了一样。

曾毅此时心中涌现出巨大的震惊，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张博的另一个意识也被这无限代码的意识空间给吸收到了，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而这里的无限循环并没有消失，还在继续运算着那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数学题？

就在这一刻，张博动身了，他朝着曾毅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身上全无半点气息，之前通过剥离原始代码而存在的那种特殊的气息也自他的身上消失了，而现在的他，又究竟算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张博的心中不断的反复着这个名字，而当他开始尝试着思考的同时，那种嘈杂的声音又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但是在无数不属于他的声音当中，却是有一个极其另类的声音，也通过这种声音的传递进入到了他的脑海中，他感到很熟悉，也唯有这个声音是存在于他记忆当中的。

是残血吗，又或者是记忆中某个再也见不到的灵魂，而当张博仔细聆听之下，察觉到这个声音中那清晰的词句之后，这一刻他忽然间睁开了双眼，而此时的他出现在曾毅等人眼中的形态，突然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但是，不管这个灵魂是谁的，此时的张博都不愿意让他的意识消散掉，难道说到了这最后一刻，他还要成为另一个人的尸体吗？

绝不！

网游之天幕战争

张博尝试着压制住哪个声音，却是一点用都没有，而当他抬起疲软的手臂，没有丝毫的犹豫，两指并拢，猛地戳向自己的耳朵，随着血光四溅，耳膜刺穿，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

血顺着耳朵流了出来，但是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了，而脑海中那种由远而近的呼喊声也停止了，渐渐的，让他有了短暂的安宁。

意识体……意识体……

速度很快，而且那种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好像是某种恐怖的力量一下子撕开了他的身体，将他体内的各种器官全部掏出来了一样。

巨大的痛苦，同时也在迷失他的意志，张博突然间蹲下了身体，甚至已经听不见身旁两个人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