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事儿不用跟我解释。你现在什么官衔儿？”莫楠继续问着。

“人事调动还通知，不过年后应该就会提了，应该是副科级吧。”曲斌说着，笑了，这还是拖莫楠的福呢。几次立功都跟莫楠有关。

联欢晚会演上了，莫楠却换了频道。市里的春晚不是现场的，早就录好了，第一个开场舞里就有官官出场，而且是第一排的，莫楠跟老爷子指着，两人乐呵呵的。

一夜过去，莫楠穿好衣服，拿起了电话走到门外。一开机，嘟嘟声响个没完没了。一看竟然有上百条短信。其中，官官发了二十条，邱天两条，纪芊十条，张宽发了一条。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号码也都发来问候他，开口都是叫楠哥。

“来，新年新气象，我孙子也算出息了，在外面挣到钱了，回家也上大学了。你知道你走的一年多里，邻居一问我孙子呢，我就没话说。现在老王头儿一问我孙子呢，我就跟他吹上了，说我孙子多有出息，他孙子自己卖衣服的，小个体，没文化，被我一吹顶得他再也不好意思问了。”莫村富像个小孩儿一样，跟人攀比孙子的事儿还挺骄傲的讲了出来。

曲斌清了清嗓，“咳，莫楠啊，其实，我和你姐没那什么。就是带她回来喝个酒。家里人喜欢她，就多喝了点儿。”。

看完信息，莫楠头皮发热，齐选，就是齐达山选矿的简称。每年从这里出的矿石也不在少数。国际矿石谈不下价钱的今天，国内矿石就成了宝，哪个钢厂要是有矿山，那就是所有人争着进的企业。千山钢铁虽然一直说不争钱，但自己有两个矿，所以综合成本也低，工人冬天放假时开的少些正常季，那是千山数得着的高工资。

想了想，莫楠打了一下曲斌的电话。这个尽职尽责的小警察竟然关机。他马上又给莫丽打了一个。响了十几次，莫丽才接了电话。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叔叔大爷的提你一把，让你至少上个所长。”莫楠奇怪的问着，从那次从朱德刚手里把自己捞出去后，莫楠就知道，这个曲斌绝对不是个三级警司那么简单。

莫楠笑了，“折腾一宿？让我姐夫听电话，你继续睡吧。”。

“什么事儿？”莫丽还问着，但其实已经把电话交出去自己睡着了。

“我跟我爸不对付，而且，我想凭自己的本事闯，这样在家里才能抬起头来。今年我就有很多话题说，我爸也对我表扬了一翻。”曲斌说出了实质，原来是个清廉家庭，受的教育也好，现在的官二代几乎没有不用关系的人了。

莫楠在电话这边拍了两下巴掌，“好啊，恭喜你。你现在快起来吧，齐达山选矿，重要的盗切国家财物。别自己来啊，我怕人多你玩儿不明白。”。

“哪来的消息？你怎么总能跟这些事儿扯上？莫楠，你不是真的混黑社会了吧？”曲斌不解的问着声音已经很急了。

“喂，干哈呀？这大初一的，让不让人活了？”莫丽抱怨着。

“停车！让你们停车听懂没有？”曲斌挥手叫着。

莫楠跑近时，四十车已经运走了一半儿。还有两辆在那装着呢。曲斌拿着枪冲了进去，就喊着要找负责人。可见到谁谁就举手，一问三不知。曲斌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女警，这人莫楠也认识，正是那个有些愣的白警员。

“谁是负责人？”曲斌找到了一个在指挥装车的问着。

“不知道。”戴着狗皮帽子的人随意回着。

“谁让你们在这里拉矿的？”曲斌继续追问。

“我们矿上干活儿，当然是领导让的了。”指挥的人理直气壮的说着。

这时，又两辆车开走了。

“不许开车！”曲斌无力的喊着，根本没人听他的。

而这么一喊，四周围上来一圈儿人，对着他的枪也是完全不在乎。

“警察来打人了！大家伙儿快过来看！”带头儿的一脸阴笑，吼了一声坐在了地上。

房子里又跑出十多个人来。空地上围了五十多人，即使有枪，白雪和曲斌也已经胆儿突了。

“打！”坐在地上的人吼了一嗓子，指向两个警察。

“别乱来。我开枪了！”曲斌向天鸣枪，可惜他想错了。这一次玩儿的是大买卖，杨家派来的都是不怕死的主儿。

白雪叫了一声连开几枪，打倒了一人。这是他上班以来第二次开枪，上次是在郊外大北山那回。

“弄死他们，烧车，小娘们儿大伙儿一起玩儿。”亡命之徒吼着，冲了上来。

白雪绝望的瞪着眼，又想哭。她突然想起读警校的第一天，母亲说过，不能当片警，要当就当文职。现在看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砰！一只钵儿大的拳头从她身后伸出，一下将正向她扑来的大个子打飞出去。随后，只见人影一花，一个穿着新棉袄牛仔裤的家伙冲进了人群。

曲斌体格好，也会两下子，对付一两个还能顶一会儿，但人一多就觉得压力上来了，已经被踢中了好几脚。猛然间觉得身后压力一松，他快退两步看了一下，立即笑了，“莫楠！”。

“让你别一个人来，你真听话，就带一个人来了。不对，半个。”莫楠藐视的看着白雪，坏笑了一下。

“你说谁呢？”白雪激动的流着泪，笑了起来。

此刻的莫楠一个人对几十人，在白雪的眼中莫楠的身上好像放出了光来。四分钟过去了，莫楠踩在一个人的后背上，点起了烟。在场的唯一一个还能哼吭着叫疼的就是他踩着的这个了。

“该怎么说，你自己明白吧？”莫楠蹲了下来，拉掉那人的帽子，豪着他的头发问着。

“明白，明白了。”脸上全是血的流氓急忙大叫着。

莫楠点了点头，起身走人。白雪和曲斌二人就开始拿手铐铐人，打电话叫人。可惜的是现场只剩下了四辆车，大部份车已经逃走了。还拉走了至少二十车的铁锭子。

杨家再次被治，莫楠心中大喜，不知道打伤他爷爷的是谁，但肯定也是这些偷铁的里面的一员。这次的大买卖，他们这个偷铁的财路算是彻底断了吧？

第二天，见报了。莫楠拿着手机看着千山信息网首页，又是领导表扬，又是表彰大会，白雪和曲斌被封上了罪恶克星的称号。下方的副标题也是32号的大字，金童玉女连破大案，支队长笑称二人为警界之光。下方是半个版面的大照片，曲斌和白雪两人靠得很近笑得很甜的敬着礼。

莫楠点起一根烟，微笑道：“别让我姐看到，不然警界之光今天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山南区天籁景画高档住宅小区内，杨家最大的一所别墅中，杨巨跪在地上，正对着一个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他的身体不停的发抖，虽然室内的地热加空调已经让温度达到了春暖花开一般，但他还是觉得冷。

地下室中飘来的一股浓重血腥之气让人眼前几度出现幻觉，就像那里面一直有些惨白的手在拉着楼梯的扶手，准备爬上来，却总也爬不上来。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杨家当代老大杨强光着上身，跪在地下室中。这是一个空旷的小房间，四周摆着老旧的烛台，上面的白蜡散发的光就像是野外夜晚中的萤火虫，可有可无。

等了半天，曲斌还没到。莫楠就急了，刚站起来看，就发现一辆桑塔那警车来了。莫楠心道这个姐夫真实惠，让他别一个人来，就来了一车。打死也就四五个人。他连忙冲了下去，看来他得帮忙了，不然就算他们一枪打死一个，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莫楠冲到山下，警车也停住了。这时，正好从边上经过两辆装好的车。

莫楠一笑，把电话挂了。

打车，走人，齐选。不一会儿就到了，莫楠悄悄的爬到了一个小山坡上，不用望远镜向里面看着。果然，大年初一大多数人还在睡懒觉时，矿山里已经忙上了。双排十二个轮儿的大翻斗车一个接一个的进矿。

真到了过年那一天，官官打电话说被家里人软禁了。邱天和纪芊在纪家的乡下别墅过节，当然纪芊让莫楠过去，莫楠哪能扔下爷爷？结果，不但没撞车，一个女人也没来。莫丽被曲斌接走了，看来，他们俩的事儿算是定下了。

边上是一立五的大挖沟儿机，还有两个铲车，一起向卡车里装着货。那黑亮的东西，正是大铁锭子。这种东西是炼钢的材料，比废铁值钱。看那大车装满后轮子都压扁了就知道，严重超载了。装土满了是十几号，铁呢？一车不能拉太多，也就三十吨左右。莫楠眼看着头两辆已经装好，开车就走了。随后，又是两辆一起。

“喂，莫楠我到齐选了。”曲斌的电话打来，报了自己的位置。

“在矿里，快开吧。四十来辆车，这回大发了。”莫楠说着，心里已经算起了帐。一车是30吨，一号就打5000块算，一车就是15万。这四十车，就是六百万。一天六百万啊，怪不得杨家发家那么快呢。比买彩票儿还狠。

莫楠按个儿的看着，从小到大，他就从来没这么受关注过。翻到一条李京的信息时，莫楠的眼瞪大了。

‘莫楠，我是你京哥，这是我新号。给你拜个年，别的不说了，代表三哥，送你个礼。年初一到初八，齐选有活动。杨巨这狗日的以为就他会放眼线，我们也有！他们弄了一大堆大车，准备来次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