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楠脸冷冷的，但心中的怒火却再也无法压制了，呼的一拳打出，同时吼道：“我谁？我是小丽她弟弟，大力！”。

一个眼儿炮正中大个子的左眼，只一拳就打得跟莫楠差不多壮实的大个儿撞在了楼道的墙上。

“没，莫楠！”说到这，莫丽又哭了，也不要床单了，一下扑到了弟弟怀中。

追问之下，莫丽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她原来工作的地方，老板看她漂亮，又只是高中毕业，没什么大追求。逼着她睡觉，结果她不愿意就被辞退了。爷爷是铁路的维护员，由于手艺好，负责，六十九了拿着退休金还去反聘工作。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年轻的同事见事不好就跑了，爷爷一个人与偷铁的四个人打起来，被打成了重伤，在医院一躺就是三个月。家里彻底拖垮了。

莫楠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爷是不是出事儿了？”。

“你谁呀？知道这是我妹家不？小丽，小丽快出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你别想跑，你这是强尖！今天不拿一万块钱我就打折你的腿。”小平头反应很快，看来这种另类仙人跳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你快走吧，过一会儿有人来收钱，我做这个是要给人抽成的。”莫丽说着，眼神落漠，回身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工作。

莫楠突然跳起，一脚踢向电脑。咣的一下，机箱直接飞撞在墙上，变成了一堆废铁。里面的主板也可想而知，必毁无疑。

“你敢打……”

“快，快藏起来。他们不是人，等会儿有什么情况你也别动。姐会自己摆平的。”莫丽正提醒着，却发现莫楠已经向门外走去了。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是两个人。一个一米八的个子，剃了个光头。另一个一米六左右，留着小平头。两人都戴着大号墨镜，嘴里叼着烟，身上的衬衫解开了三颗扣，露到肚皮上方，下身统一牛仔裤，拖鞋。手里拎着个黑钱包，看来就是姐姐说的来收钱的了。

小个子的话还没说完，也是直接晕倒，怎么被打的都没看到。

莫楠看着两个堆在墙边的流氓，没有罢手的意思，拿出烟来点上一根，走过去又是一脚。

“别打了，小楠，你快跑，他们不是好惹的，他们是黑社会。”莫丽急了，撩着凌乱的头发跑到了莫楠身后，一把抱住了弟弟。

当当当！门敲响了，莫丽立即抓起散落在床边的衣服，手忙脚乱的穿了起来。

“一天的床费是六十，我寻思让爷多用点儿好药，就没住一天一百的。”莫丽也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说着。

莫楠摇了摇头，拿出钱包来，小牛皮可折钱包装不了太多钱，莫楠的钱包基本上被撑满了。里面全是百零儿大钞。

“去办转病房，要重症监护室。马上。”莫楠交待着，把钱全给了莫丽。

莫丽接过来一看，晕，弟弟出去这一次真是出息了，随身就带着八千块。她应了一声就出去办理手续了。

病床上，莫老头横卧着，手上挂着吊瓶，两腿打着石膏，大热的天，头上的汗不停的流。枕头已经被弄湿了一大片。

走到了最后一间病房，全院唯一没有空调电扇的低等病房，一开门，房内温度高达三十度，像个蒸汽浴室一样。窗外飘来腐臭的味道，让人呼吸困难。

“怎么住在这种地方？”莫楠瞪着莫丽，但眼光瞬间柔和下来，为了爷爷的病，她甚至去出卖色相，已经够难为她了。

莫楠眼睛都红了，才不管这一套，背着个人跟背了个棉花包儿似的，起脚接着踢。几脚下去，一阵咯叭叭的骨头断裂声，这两人算是彻底的废了。

“姐，不用怕。他们这熊样儿也叫黑社会？那我就是专治黑社会。”莫楠算计着这两个家伙已经快断气了，这才罢了手。随后也是一阵心慌，他的脾气还是这么爆，想做普通人，能么？如果不是姐姐最后抱住他，这两人现在就已经被撕碎了。

“我……，你还小，不懂。这个社会，已经变了。现在，所有人都只笑贫，不笑娼。”莫丽的眼神有些怪，刻意把话题又转回到了自己不堪一提的工作上。

“你还小，不懂，快跑吧，千山你待不了了。”莫丽急得哭了，看来她没少被这帮人吓唬，已经彻底放弃跟他们抵抗了。

“我回来了就没打算再走。”莫楠的声音小了许多，转身抱住了姐姐。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莫楠手提一堆水果，走向病房的脚有些不听使唤。一别一年多，再相见，竟然在医院。

单位领导只给了两万块，再没多说一句。姐姐被逼得走投无路，也只能跟同学一起入了这个圈，做起了视频宝贝。

听到爷爷的消息，莫楠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坐在地上，胸口被压得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