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公孙梦秋就得到消息寻来了。

接着是大镖头。

“马宗师人还是不错，我不在一年，也没心变。”

郝榕清沉静的脸上残留着久经重逢的喜悦，因此哪怕陈凉说的不是笑话，也笑了，一路走来，陈凉每一次说话，她都笑着回答。

隔着门扉，陈凉敏锐的五感仍能清晰地听见内中的人的交谈。

正与陈循耀交流这一年发生的事、以及感情。

郝榕清闻言捂嘴偷笑。

他二人在走廊外说话，未曾掩饰什么。

陈凉与孟痴冉寒暄过后，问到正事：“孟伯伯，知会那几家送来宝药宝丹，或者什么奇珍异宝没有？”

……

陈凉送走了马宗师。

孟痴冉一来皱褶都笑出来了，闻言瞬间泄气，没了笑脸。

陈凉见说不出话，情知事情没办妥。

他本来还寻思着，怎么一年也能给寻到几件蕴含灵气的物品，也好补充一下干涸的经脉。

门扉里面，立刻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他们啊，估计现在正在越狱吧，那批员外地主揣着与我们差不多的主意，想要训练私兵抵御乱匪，需要他们的力量，与他们谈过几次，想集结起来反抗我们呢。”

“那边没有我们的人手么？”

“原本有，但最近那些人看着外面局势越来越乱，想要收编他们，暗地里就开始暗流涌动，如果再继续下去，很难说不会起冲突，索性节省几百号人的口粮，让给他们了，正好一直蛰伏也没多少存粮了”

陈凉闻言点头，虽然觉得这一年陈家过得太过保守，但此也不失最为稳妥的一条路。

他说道：“那就去看看府衙监狱目下是个什么情况。”

“好啊，早就等着这一天了！”陈循耀高兴得拍了下手，脸色有一两分狰狞，笑道：“那批人可是欠收拾得很。”

大镖头孟痴冉跟着笑道：“我把大家也喊来，大伙都闷了一年的气！”

公孙梦秋嘱咐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暗箭伤着了，以前打了那些人一个始料未及，这一年那些人暗地里做了那些，肯定不会没考虑如何对付凉儿你啊。”

陈凉点头道：“母亲，我知道了，放心吧，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伤得了我。”

陈凉说着，又打量了一眼周匝，似乎是在寻找某人面孔。

陈循耀看出来陈凉心思，说道：“游玲和你大哥带着家中金银去川义城买粮食了，虽然现在粮食有价无市，但乱世黄金嘛，总有人会投机，本来以为凉儿你还有一阵出关呢。”

陈凉颔首，如果不管青虎帮那几百残众，目下应该不至于落到外出找粮的窘境。

青虎帮残众刚出来，却迎面碰上了陈凉，遭到无情镇压。

时隔一年，青虎帮残众又一次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恐惧。

随着陈凉在街上露面，原本诡谲的局势瞬间平复。

多家前来示好。

陈凉却不吃这套，这一年间不安分的人，由大镖头孟痴冉念名，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押住至家清算。

除了个别拎不清想要反抗的，被当场镇压，其余都落得个抄家处置，一日之间城内又增加许多无家可归之人。

而那些即将落得无事可干的下人仆人们，陈凉自不会没有计划，全部收拢一处，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等待即可。

一时间城内部分人心惶惶，不乏有人自知在陈家清算名单上，四处奔走逃匿它处以躲避惩罚。

……

第二日。

城外空地，原本还算宽敞。

但现在劳改犯外加监督者，以及一千两百余个奴仆打扮的人，往那一站，蔓坡遍野。

那条连通内外，可供四辆马车并排行驶的官道都看不见了。

一部分人建筑栅栏围墙。

一部分人开垦荒地。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特殊的人，源是以前灾荒年好运逃进泽原县城的流民，无论以前如何，进城后都卖掉自己作了贱籍。

昔年苦难之景，陈凉虽未亲身经历，却亲眼目睹，但奈何当时做不了主。

尤记得。

那时，是何等的地狱之景啊，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

昨日。

陈凉不光处置了几个刺头，城内几十大户也没逃过，只要有名有姓有点名声的大户人家，家中奴仆全被他强行索要来，拔了贱籍，发工钱，投入城外设施建设。

千余人口，都给寥寥数十人做奴仆。

一个城总共才多少人？

陈凉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问一旁的郝榕清：“榕清，你说我做得对吗？”

郝榕清看了一眼被陈凉解放的千余人。

他们所有人，都见证了陈凉的以霸道行仁道的做法。

虽然口上美化成解放劳动力，画了一副美好未来。

但根本没有任何人买账。

所以结果……

陈凉一个人压服了所有人。

恐怕除了被解放者，少得可怜的人会赞同。

根深蒂固的封建观念，已经让人们变得麻木不仁。

要么反复质疑合理性，要么为了立场而无脑反驳，或者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纵然智者，理解，但也会觉得陈凉步子迈得太大。

不过。

当那些正式脱离奴仆身份的人们，频频投来感激而崇敬的目光，注视这身旁这位自信踱步的存在。

她觉得其它都不重要了，都是旁枝末节罢了。

谁问过奴仆们的意愿呢。

都只是考虑自己罢了。

陈凉揭过此事，问青虎帮那帮残众情况如何。

陈循耀原本说起这个还是一脸无可奈何，觉得麻烦，目下却一脸笑意，是知道有人要倒霉。

结果事不如人意。

孟痴冉终于说道：“因为小少爷你吩咐动作小些……”

屋外走廊。

“……我追得就没那么急，态度或许也不够强硬，让他们一推二推，各种理由搪塞……”

陈循耀也在旁边说道：“凉儿你可不知道，那些人是个什么东西，天成在外造谣你的死讯，哼！以前是不好动他们，这次！不给宝物，那就把全部东西全吐出来！”

陈凉摆摆手，说道：“没事，无伤大雅，正好一年没露面，拿来立立威，不然恐怕还要整出什么闹心的事。”

“马宗师隔三差五就来，很多人都变心了，连家里面的镖师也开始担忧，但他老人家是宗师，一天想的是武道、仙道、百姓，所以不变心。”

“是啊，所以我才没直接掀了他的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