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让这小子耍了，这样吧，喂他喝舂叶水，卸了他的力。今晚，你先带着他去探探情况，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儿直接将他打死，咱们俩先好好享受一顿~”

程雀喉头不住滚动：“还是公主英明！”

程率公主看见小鸟人丑陋的样子后，立马嫌恶地后划一翅退开说道，“有事就说，带他过来做什么？”

程雀偷偷使了个眼色，右手比了比只有他两才知道的暗号。

小鸟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惧怕之色，只是淡淡点点头，表示同意。

尝到了甜头的程率好似变作了嗜血猛兽，扁平的小眼睛急速被血红胀满，她两手一动，死死扣住小鸟人单薄双肩，肮脏尖锐的指甲噗噗陷入肉里，鲜血淋漓。

程雀将紧紧护在怀里的小鸟轻轻往程率公主面前送了送。

细密而又具有极强侵略力的馨香迅速攻陷程率的身心，她一脸惊喜望着程雀，“这个香味！”

深夜，程雀带着小鸟人翱翔在无边无际的黑色之中。

程率公主沉下脸来审视小鸟人，鲜血的芳香时不时侵袭她的心智，她伸出食指在小鸟人鲜血淋漓的背上大力搅动，鸟喙里淌下长而腥臭的红舌，柔软灵活的舌头顺着鲜红的食指一路舔舐而上。

啧啧黏腻声不绝于耳，程雀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公主，再过七日便是灰羽王的寿辰，咱们不如……”

小鸟人皱着眉头，一边瞎指一边思考解决办法。

刚开始想的是他们至少会多派几个人过来，到时候制造事端让他们内部自相残杀就行了，没想到居然只派了一个，他们俩力量太过悬殊，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心口好热……

程雀笑得谄媚热烈：“公主，这小子说愿意带着咱们去他们族群所在之地，帮助咱们里应外合，您看？”

虽然被强灌了他们说的能脱力的舂叶水，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自己失去了力气，与之相反的，他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身体，增长力量。

为了防止这点被程雀他们发现，小鸟人只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将快要愈合的伤口扯开，然后再将自己的小翅膀遮住受伤的地方，最后装作全身脱力的样子，尽量缩着身子不说话。

为什么大阿曼送自己的玉坠会突然变得这么烫呢？

这里一定有什么在等着他，说不定……

程雀在后头歪着脑袋斜睨：“小子，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

“阿兜快跑！”

一个只剩了左半边翅膀大鸟人突然从灌木丛里扑出来，断了的左腿还在滴血，剩下的右爪死死扣在程雀背心，一双干瘦枯黑的手臂紧紧钳住程雀的身子。

“大阿曼！”

小鸟人从地上翻身而起，快速跑向大阿曼，“还好你还在，还……”

“别过来！你，你快走！你记着，只要参加了断羽仪式的就是我们褐羽族的族人，你一定要将我们褐羽族传承下去！让天下人都看清楚他们灰羽族的真面目，让他们恩将仇报——啊！”

“大阿曼！”

一只黝黑粗长的大手穿透了大阿曼并不厚实的腹腔，程雀左手握紧，猛地向外一抽。

腥臭的血肉落入他锋利尖锐的鸟喙，被程雀咬得咔哧作响，他攥紧眉头，“啧~真难吃……”

小鸟人哭喊着扑向大阿曼：“大阿曼！你怎么样？”

大阿曼努力将小鸟人向身后推开：“快跑……快跑啊！”

小鸟人梗在原地，颤抖的双手上满是大阿曼破碎的内脏和急速变黑的血液，“不，”，他赤红着双眼喃喃自语，“我不会让你死的。”

程雀狞笑着拍手靠近：“哟~还真是好一幅感人画面啊，放心~我马上就让你们见面，到了我的肚子里，你们绝对可以紧紧依偎在一起，永不分离，哈哈哈！”

“你别忘了！”，小鸟人转身挡在大阿曼面前，冷冷盯着程雀，“你可是答应了程率要带一半的肉去给她吃的，再说了，我的族人你都还……”

“呵！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她刚刚还说你参加了他们族的断羽仪式，换句话说，你还是个蛋的时候就被捡到了褐羽族，怎么可能知道族人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的话，留着我，三周之后的鸟人族大会，将我往其他鸟人族面前晃一圈不就知道了么？”

“放屁！到时候都知道了，哪还有我们灰羽族说——等等！你的翅膀是怎么回事？”

小鸟人没有说话，只静静感受在他体内飞速增长的力量。

程雀低骂一声，振翅而起，尖啼一声，以破空之势向小鸟人急速冲去。

眼看坚硬尖锐，泛着寒光的爪子即将把小鸟人撕碎，突然有凄厉啼叫声急速往前扑去。

小鸟人头皮一炸，但身子却好像被什么力量禁锢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大阿曼！不要！”

噗——

像是一整片海洋的水一瞬间在小鸟人面前绽放开来，鲜红热烈，像极了大阿曼美丽炽热的微笑。

“不！”

小鸟人痛声长啸，有巨大爆破声在他背后响起，原生的一对羽翅下，竟又长出了一对羽翅。

新生羽翅飞速生长，几乎是转眼之间就长了一丈宽。

程雀被小鸟人的惊人变化镇在原地，莫名的恐惧感在身体里疯狂肆虐。

以防万一，程雀带着小鸟人先落在了他指定地点偏左一些的地方。

小鸟人刚一落地，心口的玉坠一下子滚烫无比，像是要将他心脏灼伤一般，他忍着巨大的疼痛感，沉默地在地上艰难爬行。

小鸟人反应过来，那是大阿曼送他的破壳礼物！

随着程雀越飞越远，心口热度在慢慢减弱，小鸟人赶紧出声，“过了，往回飞一点。”

“待会不论我说什么你都点头，若是让我发现你有半点不对劲，我都会立马将你撕碎，知道了么？”

程雀听着小鸟人的话，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下高飞一下低落，这样弄了好一阵，他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还记不记得？”

小鸟人没理程雀，只自顾指挥，“就是这里，先落下。”

程雀谨慎地四处观察了一番，这里树木普遍不高，仔细听去，只有零星的小虫鸣叫声，看着实在不像是鸟人族居住的地方。

程率公主意识到出了什么大事，她挥手让两旁的鸟人都散开，自己一个猛冲，直飞而上，“各位听我号令，兵分三路，能带走的都带上，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烧了，一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鸟人悉数散尽，程率、程雀二人悄悄落到一个隐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