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度云找了个有信号的空地上站着，给慕容野打电话。

让他还是将杨昭利的骨灰给领回来，这边可以去找村支书帮忙打个电话。杨妈妈一个人在家，出远门也是让人担心。

“你知道大孙子的病好了吗？”听马度云一边讲故事，杨妈妈最终关心的问题，仍然是那个半年多没见的孙子。他自小命就不好，跟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奶。父亲不管，妈妈不问，现在更是失踪了，让人感觉亏欠良多。

“诊所的医生和护士给他开了药，打了点滴，应该是好了。”马度云点点头。如果养心衡阳有机会按时吃药的话。

杨妈妈情绪尚且算是稳定，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崩溃的，还有一个需要牵挂的孙儿。

这一番聊天，已经到了晌午。杨妈妈又开始张罗吃饭的问题。

“他能回来看一眼，已经是对我的安慰了。人都走了，多看两眼也只能为生前所做而叹息。活人只能求个心安，我能求的就是孙子的平安。”

“他的公司说有给您发过信，派出所也传讯过给您，您就没去北京看看？骨灰现在还在殡仪馆放着，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让朋友帮您领回来。”当初认领尸体就已经找过家人，被火化之后也没联系到人，派出所也是难办。趁此机会，马度云想让杨妈妈去一趟北京，拿回骨灰也要给杨昭利立个墓碑。

慕容野说那边关于刘薇薇的事，还是没有进展。只能再等等，大概一个星期是不能完成了。但当回来的时候，回去一趟殡仪馆的。让马度云在这边准备点材料，到时候找个地方传真过去，殡仪馆做事需要流程的。

摇摇头：“他既然已经走了，灵魂也安息了。我就在家里等着，等着我孙子回来。如果他还有点良心，就会原谅我的。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虽然与我儿子无缘无故的，能帮他到这一步都是好人。我求你们，再帮我们家一把，把我孙子带回来。”

取舍不易，死去的人应当得到安葬。杨妈妈从来没有出过山村，北京那么大的地方，她去了也是无用。儿子已经得到安息，就要开始他的新旅程。孙子的下落依然了无音讯，也许终究要舍弃一个。就在这里等，等好心人送来自己的孙子。

两人一番交流，挂上了电话。

杨妈妈心中忐忑，她不认识几个字，一辈子务农，一辈子都呆在村子里，守着自己的一点田地。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是人间悲剧，她将所有的牵挂都给自己的孙子。

“杨妈妈，我们小仙女很厉害的，她人也很好，您就不要担心太多。北京那边的朋友，而已是个厉害的角色，会帮您找到孙子的。”一直在杨妈妈左右帮忙的李佳木，实在不忍心一位母亲如此伤心，让他想到自己的母亲。

杨妈妈沉默中思考的许久。

下次遇到小黑还是问问吧，他们是对帝王星有问必答，这是来自地府的特权。

有的时候李易之会担心地府的系统是怎么进行运作的，全国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怎么确认的？又不想警察局有户籍登记，看到地府的人居然用的是一个本子和毛笔，就不怕人伪造身份吗？谎报姓名怎么办？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李易之的身边闪过。他吃惊的抬起头，感觉身体一阵过电的麻木感觉。终于知道有什么被遗漏了。

“是刘薇薇。”马度云正好从外面回来，路过李易之的身边。李易之伸手拉住了她，轻声开口道。

“我知道是刘薇薇啊。”这不是开玩笑嘛？

“我是说，是刘薇薇的身份问题。”李易之将自己凳子让出来给马度云。

“她身份不是还没查到吗？我们又不是警察，查起来很麻烦的好吗？”马度云恨不得一棒槌给李易之敲过去。

“我是说，她根本就不存在。”李易之急了，挑出了重点。

仿佛一股晴天霹雳，马度云吃惊的看着李易之。

“你看，街坊邻居说有一个女的经常和杨昭利在一起，大妈也没说女人的名字，诊所的护士没说过女人的名字。杨昭利身为一个明星，忠实粉丝也可能会在任何地方和他合影，活动、机场、片场，只是我们在照片中挑选了一个女孩子认为她是刘薇薇。也许人家就是杨昭利粉丝会的会长、干部之类的，现在明星的粉丝都这么干的。只有一个人，能告诉我们刘薇薇的名字。”李易之分析了一个很大的误区，马度云应当记得那个人。

“吴莫桦。”只有她确切的说过刘薇薇的名字，派出所的人在杨昭利死后进行过调查，也没有调查出刘薇薇这个人。

“护士和大妈都特意提过杨昭利身边的那个女人很严肃，其实就是长得很凶，给人感觉就是不敢靠近。吴莫桦自己就很符合这个标准。当初和杨昭利签约的也是她，说是因为杨昭利吸毒而放弃，但是杨昭利没有任何前科。我们翻查过杨昭利的照片，甚至没点憔悴的样子。杨昭利死的时候在上海拍戏，经纪人有权利可以让他连夜从上海飞到北京，甚至连戏服都来不及换。换过那么多助理，有可能是杨昭利自己气走的，也有可能是吴莫桦从中作梗。”

总之凭借现在的猜测，完全可以让刘薇薇这个人不存在。

“小椅子，你可真聪明。”

“连杨昭利的微博密码，吴莫桦也可以知道，她是经纪人，要随时掌控艺人的行踪。就算是请人代笔，也有吴莫桦的一份力。”李易之想起那条两个月前的微博，也许就是吴莫桦自己发的。至于动机，只有问她本人了。

“我去给野猴子打电话。”

马度云站起来刷拉拉的跑开了，这才挂上电话没多久，就有新线索。

但是，慕容野的电话却已经关机。

犁头村不知道还好不好，奶奶是不是已经度化了里面的所有人，而去了地府呢？

上次去地府的时候应该问的。

李贞瑜也是个安稳的妇人，一生围绕着自己、丈夫、儿女，朴实而渺小，伟大而华丽的活着。李家虽然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凡，但这种平凡才是吸引父亲一直生活在李家村的吧？

“小仙女？”杨妈妈被逗笑了，小伙子是个机灵人。看得出来几人的关系也很要好，如果他们真的是儿子的朋友该多好。

第八卷 真命巫女 第187章 家乡美（3）

“她就是我们的小仙女，法力高强，还是名门正派。手下无数，房子成群，对人很仗义。”李佳木添油酱醋的将马度云夸赞了一番，给杨妈妈讲一些书店有趣的故事，客人和同伴的。让杨妈妈暂时忘记忧愁，让她可以从悲痛中喘过气来。

李易之拉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杨妈妈时不时的被李佳木给逗出笑声。

这样挺好的，让他想起自己不能回去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奶奶了，那个为他操心很多年的奶奶。这位杨妈妈也会是个好奶奶，即使她不认识几个字，无法辅导恒恒的功课，日子也会过的清贫一点。但爱，才是让一个人一个家庭幸福下去的动力。

“你们昨天晚上是？”

“让您的儿子去投胎，他在北京游荡了很久，来家乡也许是了了心愿，已经走了。对不起，没能让您见到他。”杨妈妈是个好人，与儿子许久未见，昨晚是最后的机会。但是马度云不能让她见到儿子，不仅是因为太吓人，而是会加重鬼对世界的眷恋，也怕杨妈妈会负担不起。能让杨昭利安心的上路，已然是不易。他是牵挂家乡牵挂母亲的，毕竟看一眼就满足了，只是生前没有珍惜，死后也只有看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