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夜络已经接近极限了，他无法思考，忘却了自己是谁，也忘却了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眼前的这个怪兽。

灵兽也已经接近极限了，他无处可逃，也不想逃，只想杀死眼前的这个人，美美的吃一顿午餐。

这时候灵兽拦住了她，萧雪救人心切，招数凌乱，早已经不是高手过招，而是街头的混混打架拼命的招式了，灵兽不想伤害她，只见她一次次的冲上来，犹如疯癫一般，灵波叹了口气，说道:“你需怨不得我，我也不想的。”

说完，挥出一张，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萧雪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萧雪凌空一个翻身，往后倒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五脏之内一阵涌动，心知已经受了内伤，赶紧运用灵力强压住这股郁愤之气，终究没有压住，觉得喉咙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

萧雪再也按捺不住，飞身形跳入场中，但她刚跳入场地，灵兽根本看都没有看她，只一挥手，萧雪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一下子飞了出去，萧雪凌空一个翻身，返回来打算再试一次。

只是眼下的环境逼迫他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百夜络爬起来，向灵兽冲了过去，此时的百夜络一心只想杀了灵兽，为萧雪报仇，灵兽似乎被百夜络的气势吓呆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如此百夜络打的更是顺手，砰砰砰的连着打了好几十拳，灵兽被打的性起，一阵悲鸣，开始反击。灵兽全力反击让百夜络抵挡不住，此时莫说百夜络深受重伤，就算没有受重伤，体力灵力在巅峰时刻，也不见得是灵兽的对手，更何况灵兽将死，求生意志非常坚决，知道若不是把眼前的这个人打倒，自己就会被他打倒，于是开始还手。

双方势同水火，无法相容，百夜络已经没有了意识，已经无法抵抗，甚至连站立都已经无法做到，但他的意志依然驱动他摇摇晃晃的向灵兽走去，伸出拳头，无力的向灵兽身上挥去。

此时人和兽都已经接近癫狂的状态，对方的眼中只有对方，对方的心理只有杀死对方。这已经不是试炼，而是万物对生命的自我认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兽乎，何况人乎，

很多年后，萧雪跟他提起这段战斗，百夜络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的场景，因为他那个时候已经化身成了和灵兽同样的动物，已经褪去或者说抛弃了所有作为人的特征，萧雪道:“你知道不知道当时的样子很滑稽，你挥出去的拳头不像在和灵兽搏斗，更像是在给灵兽挠痒痒，一点力度都没有了，还是不停的向灵兽挥拳。”

北斗老人一脸严肃的在场外静静的观看这场战斗，他不知道百夜络是否能经得起这场试炼，但是他愿意相信。只不过这场试炼太残酷了，但是话说回来，生存，何尝不是残酷的呢。魔族已经大举来犯，为了人族的生存，人族必须有一个英雄站出来，他背负了人族生存的使命，就一定要经受必要的考验，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灵师在他旁边静静的站着，他似乎也觉得这场搏斗太过残酷，偏过了头，像是不忍再看下去，他握紧了拳头，手心已经渐渐的渗了汗水，不光手心，他的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所浸透，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愿意安排这样的试炼？

双方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百夜络又中了灵兽几下，百夜络和灵兽都负了伤，百夜络身上，脸上，腿上到处沾满了鲜血，活脱的像个血人，也分不清楚是灵兽的血还是百夜络的血。

灵师道:“你说，百夜络能通过试炼吗？”

北斗老人道:“不知道，但是，我们只有相信他们了。”

灵师道:“不如您去禀告天启，取消了这场试炼吧，这对于百夜络和萧雪来说，太残酷了。”

北斗老人道:“这时候取消试炼，莫说天启不会同意，恐怕连百夜络和萧雪也不会答应，这时候取消试炼，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灵师道:“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惆怅。可恶的魔族，他们为什么要侵犯我们，两边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北斗老人道:“人魔不两立，双方终有一战，就算现在不打，以后也会打，只不过我们碰巧赶上了而已。”

此刻，他喃喃的念诵几句话，北斗老人开始并没有听清楚，后来，灵师反复的低吟，北斗老人才听清了，那是一首诗:“风吹瓦堕屋，瓦破打我头，我不怨此瓦，此瓦不自由。萧雪、百夜络，你们别怨我。”

北斗老人听过这首诗，却忘记了是谁写的，此刻看到灵师异常紧张，知道他心有愧疚，可能后悔的安排了这场试炼，让两个互相倾心的情侣死在试炼场中。

说完，眼睛里慢慢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北斗老人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了一种同情，他看着灵师，慈祥的道:“这不是你的错，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用太在意。”

灵师道:“可是，我心难安，他们如果死了，一方面我无法向天启交代，我曾说过萧雪的力量多么的强大，如果他们俩惨遭不测，我愧对他们。”

北斗老人道:“如果真的如此，那也是他们的宿命，谁都无可奈何。”

看到萧雪受伤吐血，百夜络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悲愤，顿时觉得力量充满了全身，灵力顷刻达到了巅峰，百夜络大吼一声，把原本扑在他身上的灵兽掀翻，灵兽很意外，它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已经躺在地下的百夜络为什么忽然有了力量，

灵兽本来以为顷刻就能结果了他，把他变成自己的午餐。哪知道脚下的百夜络忽然不一样了，灵兽感觉到了百夜络身上散发的灵气，眼中竟然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忽然仰头慢慢的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