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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 作者:刘建良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07-07 10:55:50
  • 字数:11122字

“两年啊。”战天风夸张的叫:“你也真能忍,为什么不敢露面啊,你不是说你天不怕地不怕吗?”

“你知道什么?”壶七公晃了晃拳头,随即却又摇了摇头:“在天下任何人面前,我都不怕,但对着她,我真的一点自信也没有。”

“她没发现吗?”好一会儿,战天风才想到这个问题。

“开始没有?”壶七公微笑:“不过她是个细心的女孩子,很快就发现了不正常。”

壶七公一件件的说着,火光的映照下,他老眼亮晶晶的,战天风却完全呆了,他和壶七公混了这么久,一直认定壶七公是只老狐狸,精明而狡诈,有时候象个老顽童,有时又象个老顽固,却从来也不知道,他心中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用情竟是如此的深。

壶七公大大的白他一眼,似乎都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停了一停,道:“当时就那样过了将近两年的时光,我一直不敢露面,她也一直没说破,到后来,我们几乎非常的有默契了,她一般不会拒经我的东西,然后她会弹琴给我听。”

“那肯定啊。”战天风笑出声来,道:“她后来就喜欢上你了?”

“没有。”壶七公摇头:“我一直没有现身,我怕吓了她,她明知我在暗中,但也不吱声,只是在晨昏的时候,她会弹琴,我知道,她的意思是用琴声来谢我的好意。”

听到他后面这句,战天风理解了,他当日也有过这样的心境,便不再笑壶七公。

“那当然,我早说了她绝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壶七公大大的哼了一声。

“那是那是。”战天风失笑点头,道:“行了七公,你就直说吧,后来怎么把她偷出来的,掳了就走吗?”

“那你到底怎么偷到她的啊。”对壶七公的这段奇异的爱情,战天风越来越生出兴趣,急欲知道结果:“即然你不是强掳的她,难道后来是她动了心,跟着你走了,但你不现身出来,人家连你面都没见过,也不可能跟你走啊。”

壶七公眼中露出得意的笑,道:“这还要感谢她爹,也就是我的岳父大人。”

“她爹看上了你?”战天风大是好奇。

“这么风雅啊。”战天风大叹。

“还不是?”战天风这下猜不到了。

壶七公老眼笑得眯成一条缝,道:“沈芸拗不过她爹,气得躲在自己房里哭,看到她哭,我心痛极了,更根极了那个段一根,就去刺杀段一根。”

“原来你老还玩了把刺客?”又起波折,战天风兴致更起:“老偷玩刺客,这可是窜了行了,行不行啊?”

壶七公嘿嘿两声,道:“段家对段一根这根独苗极为重视,护卫极严,我当时的功力最多只到二流之境,想刺杀他确实有些难,但我瞄准了段一根的孽性,花重金去天安城里买了个天安城最红的婊子来,我自己就戴了面具扮龟公。”

“好极了,妙计。”战天风立时就猜到壶七公的计策,鼓掌大赞。

“段一根果然就来嫖。”壶七公笑:“我先让他玩了三天,在他对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这才出手。”

“杀了他?”

“没有。”壶七公摇头,眼中露出狡猾的笑意:“沈芸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虽然不喜欢段一根,但若知道是为杀了段一根,尤其是为了她而杀了段一根,她会内疚的,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段一根,所以我只在段一根后腰上刺了一刀,割断了他的脊柱,让他从此瘫痪,再也爬不起来,在我想来,我岳丈再怎么势力眼,把女儿嫁给一个瘫子他也是不愿意的。”

“妙,果然是妙。”战天风翘起大拇指:“后来呢,是不是你现身出来,她知道了,就——?”

“就什么?”壶七公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现身出来,说是我为了她刺杀了段一根,然后她感激我就跟我走了啊。”

“不对吗?”战天风嘻嘻笑:“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这也是老段子了啊。”

“切,这样俗不可耐的段子,也只有你小子才想得出来吧。”壶七公大大的白他一眼,道:“我虽刺伤了段一根,但我自己也给他的一个护卫打了一掌,受了重伤,加之段家又四处搜捕,我不得不躲起来,直到两个月之后才又去沈家。”

“你真的没说啊。”战天风大失所望。

“当然没说。”壶七公点头:“但我两个月没露面,失踪的时候刚好是段一根受伤的时候,沈芸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却就猜了出来,一发觉我又去了,立刻就逼我出来相见。”

“这样啊。”战天风吁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出戏要唱多长呢,看来终于要结尾了。”

“我本来不敢见她,加之伤势未全愈,脸色也不太好,但她以绝食相逼,我只得现身出来。”

“绝食?”战天风张大嘴巴。

“是。”壶七公点头:“她也不明说,但就是不吃饭,我就明白了,只得现身出来。”

“怎么样?她怎么看你的,是不是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战天风大是好奇,连串急问。

壶七公不答他话,道:“我本来是想,见她一面就又躲起来的,她要是露出讨厌我的神色,那我就远远的躲开,但她一见我面,就看出我身上有伤,一定要我留下来养伤,因为当时段家还在四处搜捕,我岳丈不知碰上了什么鬼,比段家甚至更卖力,这些她都是知道的,所以才硬要我留下来。”

“躲在她的闺房中养伤,别人反而查不到了,这一招高。”战天风赞。

“是啊,我早说了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壶七公点头:“我在她的闺房中养了两个多月伤,她细心的照料我。”说到这里,壶七公突然猛瞪一眼战天风:“你小子别那种色眯眯的眼神好不好?我和她清清白白,两个多月,手都没碰一下。”

战天风确实想得有些歪,香闺养伤,那自然是香艳刺激,但看壶七公的神情不似做假,可就目瞪口呆了:“真的假的,七公,从此我真的要佩服你了。”

“你以为个个跟你一样啊。”壶七公哼了一声:“我伤好了,那段一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那岳丈竟仍然要把沈芸嫁过去,原来段一根虽然瘫痪了,那玩意儿竟仍然能作孽,他的瘫痪对沈家将来控制段家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爹啊?”战天风叫,不过马上就想到了单千骑,点点头:“也是有,单千骑那老儿就是不把女儿当人看的。”

“但这样却成全了我。”壶七公笑:“沈芸知道她爹还要把她嫁给段一根,彻底绝望了,一个月圆之夜,她问我是真喜欢她还是假喜欢她,真喜欢她就带了她走,假喜欢她,我就立刻离开,她则自杀,我当然是真喜欢她了,于是设一个计策,她假作去城外还香,过江时我弄翻了船,装作她翻般落水了,然后带了她远走它乡,神不知,鬼不觉。”

“看来你真要感谢你岳丈了。”战天风笑:“后来呢,嫂夫人现在在哪里?”

“嫂夫人?”壶七公扬手瞪眼:“老夫若有这命,孙子也刚好有你这么大了,嫂夫人,切。”眼光微眯,道:“沈芸特别怕冷,我带她去了温暖的南方,买了大宅子,雇了很多佣人服侍她,她很开心,也一直不知道我就是七大灾星之一的天鼠星,不过当时七大灾星的名头本来也不响,不是我有意要瞒着她,问题是,我告诉她我是天鼠星有什么好处呢,我喜欢她,让她开心就好,能骗得她开心,那就没错。”

“是。”战天风点头,想:“我没告诉晨姐我不是公羊的角,这一点也是正确的,可谓英雄所见,不对,骗子所见略同。”

“后来沈芸又怀了孕,我们更开心了,但怀了孩子的她特别的思念父母,尤其想她娘,我为了讨她欢心,就带她回了娘家,她爹开始不把女儿当一回事,后来以为沈芸淹死了,就心痛了,她娘更不要说,现在得知她没死,喜欢得不得了,当然我替她编了谎说是她落水给我救了这样的。”

“这谎骗得好。”战天风点头:“骗得大家都开心,骗人还是有好处的。”

“是的。”壶七公也点了点头:“一直到过世,沈芸都很开心。”

“过世?”战天风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难产。”壶七公长叹一声,抬头看天:“母子两条命啊,都没救下来。”

“可惜了。”战天风叹了口气。

两人一时都不吱声,只有木柴偶尔一声炸响。

过了好一会儿,壶七公从豹皮囊里掏出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打开,却原来是一幅画,壶七公看了一会儿,给战天风看,道:“这就是她了。”

画中的沈芸大约二十来岁年纪,正凝眸远望,姿容胜雪,但叫战天风吃惊的不是她的漂亮,而是画中的沈芸和壶七公跟踪的那个女孩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一时惊呼起来:“她——她和那个女孩子,几乎一个样啊。”

壶七公点头,盯着画像,道:“面目有七分像,我的芸儿还要漂亮些,但神情却有九分像,尤其是侧面的神情,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难怪你失魂落魄的跟着这女孩子。”战天风明白了。

壶七公没答他的话,只是看着画像,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上次在洗马城我为什么一个人离开吗?我就是给她们娘俩上坟去了,每年的忌日,我都会去,四十多年了,我老了,画中的她却还是老样子。”他越说声音越低,喝着酒,看着画像,后来又唱起小曲来,战天风听不清他在唱些什么,但一种伤感的情绪却无由的在心中弥漫开来。

战天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天亮醒来,却见壶七公站在不远处的溪边,摘了面具,在那儿就着水光左照右照,见战天风醒来,他戴上面具走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喝酒,战天风尖耳听得镇里有马蹄声,道:“她们不会是动身了吧。”

看壶七公,壶七公却好象没听到他的话,一动不动,只自顾自喝酒。

“要不我先去镇里看看。”战天风不明白壶七公心里在想什么,试着问。

“看什么,有什么看的。”壶七公哼了一声。

“不看她走了怎么办?不跟了?”

“不跟了,有什么跟头?”

“为什么?”战天风奇了。壶七公没吱声,但战天风一想就明白了,咧嘴想笑,不过马上就收住了,道:“七公,我发现你长得特别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一眼看到你,就和一般的老头子不同,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那当然。”壶七公在脸上抹了一把:“人的长相,有很多种相格,老夫天生就是天鼠星的相格,所以才叫了天鼠星,这是有来历的,虽然同是天鼠门,我师父就不叫天鼠星。”

“原来这样啊。”战天风是真不明白。

“天鼠星的相格,五官精致,小中见奇,你观老夫不与一般老者相同,正因老夫五官中有一股清奇之气。”

“清奇之气,对了。”战天风击掌:“你老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世外高人的感觉,不过就是你的胡子头发有点不太好看,灰不灰白不白的,你这个有办法变黑过来吗?”

“这种养颜之术,小技耳,老夫袋子里就现成的返颜丹,真要高兴,十天半个月,立时就可满头乌发,但要那个干什么?老夫岂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

“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满头乌发啊。”战天风一脸惊奇,却壶七公脸上左看右看,壶七公恼了:“臭小子,大清早的发的哪门子羊癫疯,盯着老夫左看右看的,想干什么?”

“七公,其实你老若站直了,不老那么缩着,个头不比我矮多少,满头乌发,再配上这一脸清气,说你三十多四十岁,绝不为过,是了,枯闻夫人还有鬼狂他们,年纪不比你小吧,可都只看得三四十岁的样子。”

“谁象他们老**。”壶七公大不屑的哼了一声。

“七公我问你,若是鬼狂和一个二十岁的功力平平的小后生站在一起,象昨天那什么娇娇那样的女孩子,会更喜欢哪一个?”

“那可难说得很,鬼狂年纪虽老了点,气势可是强得太远了。”说到这里,壶七公猛然明白了:“你小子是在暗比老夫?”

“我猜到了,后面她就自己跟你走了。”战天风击掌。

“不是。”壶七公摇头。

“怎么可能,从头到尾,她爹就没发现过我,说要感谢她爹,是要感谢她爹的一个愚蠢的决定。”壶七公眼中的笑意越浓:“当时与金枪沈家并称的,还有一个金刀段家,金家段家的势力虽略次于沈家,但家产更雄厚,尤难得的,是段家只有一个儿子,名字叫做段一根。”

“段一根?”战天风失笑。

第352章

“段家三代单传,一根独苗的意思。”壶七公解释了一句,自己却也笑得见眉不见眼,道:“我那岳丈偏就看上了这段一根,段家一个独子,沈芸嫁过去,段家的势力那还不尽为沈家所用,沈段合力,沈家势力必定大涨。”

“这算盘打得精,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嫁女呢还是做买卖呢。”战天风撇了撇嘴。

壶七公不理他,眼中笑意却越发浓了,道:“偏生这段一根不争气,是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花花恶少,声名极臭,臭到深闺中的沈芸也知道了,得知她爹要把她许配给段一根,她死也不干,但她爹瞄上了段家的势力,任她哭闹,死活要结这门亲。”

“她发现了,没有尖叫起来吗?”战天风大是好奇。

“你以为她是那种俗不可耐的女孩子啊。”壶七公大不屑的白他一眼:“她发现了不正常,并没有叫,只是细心的观察,疑点自然越来越多,我当然也是故意让她知道是不,但她并没有叫出来,更没有小心眼的去告诉她爹妈,她真的很善良,她后来告诉我,她是怕告诉她爹妈后对我不利,在发现我没有恶意的时候,她只是拒绝我的好意,不用我换的的胭脂,更不吃我放的话梅,她用这种方式来拒绝我,但鸟她不能赶走,花开她不能不看,尤其后来我搜罗了几卷失传的古乐谱来,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对了,我忘说了,她琴弹得非常好,我这人不太懂这个,但听到她弹琴,每次都能听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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