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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四九 轻沾春水画媚骨

  • 作者:英年早肥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7-05 11:13:29
  • 字数:24290字

想到这里,蒋颖不由得摇了摇陈羽的肩膀,腻声道:“好相公,别睡了,咱们起来吧!咱们还要回门的,回去晚了仔细人家笑话,另外,我还要去给绮霞姐姐请安呢!”

说着说着,蒋颖已经摆脱了陈羽的胳膊,手臂支在床上把被子撑起来老高,陈羽闭着眼睛就觉得身上一凉,然后便下意识的收回手臂在身上来回搓了搓,翻了个身子道:“嗯,再睡一会儿,还早呢!”

陈羽听了不由得苦笑,却还是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了。她虽然免不了破瓜之痛,但是最后却是泄了身,也不枉了洞房花烛夜的风流之名了,可是陈羽到了最后仍然没能泻火,又顾忌着蒋颖新妇破瓜,不忍心再加伐,所以便只好哄着她睡了,自己却是难熬的紧。

这一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感觉到自己怀里一阵蠕动,陈羽便惺忪着睁开了眼睛,蒋颖见他睁开了眼,却反而吓得赶紧又闭上了眼,陈羽笑了笑,在她鼻尖上捏了捏,道:“醒了就是醒了,难道你还怕我知道不成?”

这让陈羽看了便不由得一阵心疼,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帮他的颖儿把梦里的痛苦抚平,可是换来的却是自己这位小妻子八爪章鱼似的缠了上来,然后不由得发出了婴孩一般的梦呓,“相公,不要了,改天等颖儿不疼了,一定好好服侍你……,相公,你慢点儿,慢点儿,颖儿、颖儿疼得厉害……”

自己在这边府里可是要呆一辈子了呢,这样一来以后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昨天在花轿里自己不是还想着,来了之后别的不说,一定要先把和陈羽那些妻妾地关系处理好的嘛,要处理这些关系,敬和检是最重要的啊。虽然是公主,身份比她们高,但是却对她们敬,对自己要求严格,时常检讨自己,这样一来,自然就会很容易融入到这个家庭里来,并且成为她们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蒋颖闻言脸上不由得一羞。昨晚她可确实是流了不少的血,把下面垫着的白绫子都濡透了,一直到现在,在床上还有一股子血腥气呢,不过呢,蒋颖现在却觉得虽然下面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但是自己却还是非常高兴,能有这么一个体贴自己的相公,便是为她永远的疼下去又能怎么样?值了!

“相公,你说。会一直疼下去吗?”蒋颖怯怯地问道,虽然得到了陈羽。她不怕疼,但是不疼总是好的。陈羽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再补一觉了。但是听到蒋颖地话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手下意识的在蒋颖光裸着的缎子一般柔滑的后背上缓缓地游走着,说道:“傻丫头,想什么!怎么可能会一直疼下去,也就是两三天,最多三四天就不疼了,而且以后永远都不会再疼了!”

说着,他伸手去拉蒋颖,蒋颖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谁承想陈羽这么一个如意郎君竟然是一个赖床地人,当下她拨开了陈羽的手,俯下身去好话说尽,像是哄小孩儿似地哄陈羽起床,一直到最后,陈羽终于被人给说的没办法继续睡下去了,便只好提出了一个非分的要求,“你帮我穿衣服,我就起来。”

或许是感觉到了蒋颖的目光,陈羽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确实有些困,便又很快闭上了,手臂紧了紧道:“以后能看一辈子呢,现在不用着急,来,陪相公再睡一会儿吧!”

蒋颖闻言一脸甜蜜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要在陈羽身上趴下,但是她马上想起来了,好像是谁跟她提过一句,女儿出嫁后的第二天,按照风俗是要回门的,这可是紧早不紧晚的事儿,去的晚了人家岂不是会说自己新娘子刚嫁过去就睡懒觉嘛,再说了,自己起来晚了,在这边府里的说法也不好啊。自己好歹也是个平妻,而且又是一个公主地身份,越是这样,越要事事的做在人前,不让人说闲话才好,否则难免要被人扣上一个骄纵地大帽子了。

这穿衣服嘛,本来是丫鬟的事儿,直接把丫鬟们叫进来就是了,虽然赤身裸体的,但是丫鬟将来都难免是房里人,所以倒不怕的,但是往往新娘子却会怕羞,不肯帮新郎穿,不过让陈羽没想到的是,经过了昨晚的赤裸相对,现在蒋颖的羞怯心已经去了大半,在她看来,陈羽是自己的相公啊,服侍他穿衣服岂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甚至于说这是一个为人妻妾者的幸福也不为过。

当下她点了点头痛快地答道:“嗯,就是这样,你起来,我给你穿衣服!”

陈羽有些吃惊,便装模作样的闭着眼睛在床上站起来,蒋颖先是从熏笼里取了自己的

蒋颖点了点头,不由得后悔当日没有看那些嬷嬷教给自己的小书。据说上面记载地都是有关男女之事的东西,结果自己当时心里乱糟糟的。便没有心思看,弄得现在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知道。不过这心情只维持了一会儿,蒋颖便把注意力又放到了陈羽的脸上,在她看来,陈羽这张脸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好看,百看不厌。

陈羽闻言很是来劲儿,心说你这可问着人了,我别的不擅长,这画眉的式样么,便手底下没个一百种,至少也有几十种,当下便笑道:“你放心吧,以后就是我帮你画眉,保证一天一个样儿。包你一年都不带重样儿的!”

蒋颖应了一声“好”,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等着看相公你地本事了!”

陈羽闻言不由技痒,就要动手从梳妆台上取那画笔。这时却听一个侍妾道:“老爷,夫人今天要先改一下发式,待会儿您才能给她画眉呢。”

陈羽闻言一愣,却又马上点头道:“对对对,我倒是忘了,嗯,就改个牡丹髻吧,显得贵气。不过呢,在耳鬓这里却要变一下。那样才不致流于俗气,嗯,你们先帮夫人弄,待会儿我再最后帮她改!”

不管是那两个侍妾还是扣儿,都听着陈羽这话稀奇,她们倒是没见过还有对女人家眉式和发髻这么有研究的男人呢,陈羽可以说是第一个。其实她们哪里知道,陈羽对于这些对男人来说不入流的东西的兴趣,还要远远大于他对权力的兴趣呢。

当下扣儿她们服侍着蒋颖梳了新头发,陈羽又略加变动,果然就显得既有贵气又显灵气了,顿时看得扣儿等人暗暗吃惊,心底里将陈羽这改动后的发式模样记了下来才罢。

但是接下来,陈羽画眉地本事却又让她们吃了一惊,他给自家小姐画的那眉,也不是小山,也不是新月,不知道是什么样式,反正就是透着一股子新奇,再配上小姐那张绝美的脸蛋儿,简直是美到了无法想象处,好看得不由让人暗暗吸气。

等一切都弄好了,蒋颖自然是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新眉和新发式高兴不已,而扣儿和那两个侍妾也是不住眼儿地往镜子里打量,心想改天自己也得这样打扮一回方好。她们都是识货的人,自然一眼就知道陈羽这发式和眉式的妙处,所以才稀罕的不得了,心里直把陈羽捧上了天去呢。尤其是蒋颖,心里为当初自己毅然的决定还是要嫁给陈羽而高兴不已。

收拾完了,下人来报饭,陈羽便命送到房里来,但是蒋颖却坚持要过去那边院子里和绮霞她们一起吃,陈羽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为了家庭和睦考虑,同时心里也为她刚嫁过来就能想到这些而高兴不已,这至少说明她是个知礼的人,这样一来,自己以后也就不必担心自己家里整天鸡飞狗跳了。

不过陈羽还是坚持命人把饭送过来,两人在房里吃,以此来表示对蒋颖地疼爱,和彰显她在陈羽心目中的地位,也或者说,是要告诉给自己地老岳父蒋瑜,您放心吧,您的女人嫁给我,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地。

这样一来,蒋颖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带着扣儿等三人先到那边院子里给身为正妻的绮霞行礼问安之后,这才回来陪陈羽吃饭。

饭后两人自然是携手等车回蒋府去,以圆二天回门这个礼数,其中自然免不了蒋瑜要叮嘱陈羽几句,又有太太虽然心中恨着陈羽,在这种情况下却还是笑着出来陪蒋颖说说话儿,又暗自说些在别人家里做媳妇儿要注意的事项。

这些东西都是俗常之礼,也不消一一记出,单说这蒋颖在和陈羽动身去蒋家之前,却是特意的命两个侍妾不必随着去了,在马车上又当着扣儿的面让陈羽以后对两个侍妾禁足,不许她们出门,这事儿倒是让陈羽联想起昨晚她哭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儿,不由得对蒋颖的心细如发暗自高兴,同时心中也自然有了计较。

却说陈羽成亲之后,是有皇上亲批的三天假期地,现在他和蒋颖的关系,便说是如漆似胶也不为过,家中人看在眼里,自然就随着陈羽地态度而对蒋颖恭敬无比,更何况她还是堂堂的公主呢。

而蒋颖作为平妻,也就是家里众多女子中的第二号人物,对于绮霞这个原配夫人非常尊敬,而对其他诸妾也都很客气,再加上她有着雍容

风度却又并不嚣张跋扈,而是用一种平等的态度与众所以她很快就获得了全家上下的好感。

说起来这就是蒋家这等大户人家教育子女的水平了,要说蒋颖是个不嫉妒的女人,陈羽可不信,事实上天底下就没有不嫉妒的女人,是个女人就会嫉妒,但是像蒋颖,她接受了蒋家从小到大一以贯之的教育,而且又耳濡目染地见过自己的爷爷以及叔伯们兄弟们等等,都是三妻四妾的,所以,她的心胸气度自然不是小家子出身的女孩子能比的,在她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分属平常,虽然妻妾多了她会吃醋,但是如果自己嫁的男人只有自己这一个妻子,她反而会觉得这男人没本事,自己没面子呢。

事实上在那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有无数蒋颖这样的贵家女子,一生都是在这样的矛盾里度过的,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让陈羽省了不少的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家务事永远是最烦人的,尤其是妻妾失和,最能让人焦头烂额,但是现在,蒋颖这个平妻在嫁过来之后只用了一两天的时间,就博得了家里上下的一致好评,而恰好作为正妻的绮霞又是身在孕中,便干脆的把管理家庭内务的事儿交给了蒋颖,这样一来,大小两个妻子合心一处,整个家庭自然就和睦了,虽然不免会有人私下里嚼舌头根子说蒋颖盛气凌人。一嫁过来就夺了权,但是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抵触蒋颖这个新太太。如此一来,陈羽这个老爷便彻底地悠闲了,他的日子里好像也就只剩下了喝茶看书等消遣的事儿罢了。

陈羽相信,就凭着蒋颖的聪明劲儿,还有她那灵活的手腕儿,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能把整个家给接收过去,到时候绮霞不免只能做个空头太太。虽然这样一来会让陈羽有些内疚,但是他也知道,这几乎就是必然的,有着蒋家的深厚背景和公主的身份,加上又是自己平妻,而蒋颖这人又聪明。这么一份权力也是她应该得到地。

事实上在见到蒋颖当着他的面料理了几件事之后,就连陈羽也不得不承认,她比绮霞更适合来管理一个庞大的家和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儿。因此陈羽想,自己只能私下里多给绮霞一点宠爱,以此来弥补她的损失了。

除了很快就适应了女主人这个身份,并且几乎不用怎么熟悉环境就能干净利落地处理一些家里的事儿之外,刚刚嫁过来地蒋颖还是挺缠人的。

陈羽有了假期,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必上朝,也不必到衙门去理事,只是到书房里看看书罢了。而蒋颖一天之中便会往书房里跑个七八遭,弄得陈羽几乎看不下书去。一会儿让陈羽帮着添添妆,一会儿让她看看这衣服穿上好看不。再过一会儿,就该缠着陈羽给她描眉了。而杏儿琥珀,还有郁巧巧等人倒也识趣,知道人家刚嫁过来,正是新婚燕尔呢,便都躲到自己的院子里去,除了吃饭便不怎么露面,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们俩。

陈羽一边接过画眉的笔来。一边叹口气往她下身瞄了一眼,那意思是说。昨天还嚷着疼,不愿意走路非得让我背着,怎么今儿就这么欢实了,难道不疼了?蒋颖自然知道陈羽的意思,见到他那暧昧的眼神儿,蒋颖便不免要狠狠地嗔她两眼,然后故意的蹦两下,示意姑奶奶就是不疼了,你能怎么样?

陈羽见状便不由得笑了起来,想起洞房的那天晚上,自己虽然是小心了再小心,但是对于蒋颖这么一个雏儿来说,还是不免有些粗鲁了,而蒋颖紧紧地蹙起峨眉,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但是现在,却是活脱脱一个女土匪的样儿,真真是让人心里又是气又是笑,又是疼又是爱。

当下陈羽把蒋颖抱在怀里,便把那书房里一面小铜镜拿过来让她拿在手里擎着,然后当真地给她仔细的描起眉来,蒋颖乐滋滋地在陈羽怀里不住地晃荡着腿,好几次都让陈羽差点走了笔,便不由得硬生生把她摁住了。

饶是有陈羽陪她闺房之乐,到了第三天,蒋颖还是觉得有些无聊了,家里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太多,而且以前一直有杏儿琥珀照应,蒋颖觉得自己新来,还是不要做改动地好,所以便把那些事仍旧交她们料理,这样一来需要她插手的事情就更少了,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料理完了,就只有在屋檐下看猫儿狗儿打架来消磨时光,纵使能去缠一缠陈羽,却也不能老挂在他身边,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下人们会怎么看?

想想以前在江南的时候,还能时不时的溜出去到街上胡乱逛逛,也是个消愁解闷的路儿,现在倒是不必偷着出去了,便是光明正大的出去也没人能管得住,可是那样一来,又不免有人要碎嘴说闲话儿了。

这样一想,这也不行那也不好,这也顾忌那也踌躇,倒让蒋颖觉得嫁了人还真的是不如不嫁人呢,也就是还有一个相公吧,否则,嫁人真是一丝丝儿乐趣也没地。

不过,眨眼之间,蒋颖还真是想起一桩有趣的事来。

颖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便急忙跑到书房来,趴在窃窃私语一阵,陈羽闻言装作犹豫了一下,便马上同意了。

其实这有趣的事儿也不是别的,只是蒋颖突然想起来,她自从当日在柳如眉那里见到了那把六弦琴之后,便一直缠着柳如眉学那个,现在无聊之下,突然想听陈羽为他弹一段六弦琴,因为她知道,陈羽还是柳如眉的老师呢,所以她想,不知道在柳如眉弹起来已经是那么好听的六弦琴,在陈羽的手里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这才提出来要陈羽给他弹一段。

陈羽也是闲着无事,便马上答应了,只是六弦琴天底下只有一把,已经被自己十万两银子连坑带骗的卖给柳如眉了,所以,现在要弹那个,必须得到柳如眉那里去才行了。

而陈羽之所以同意,也正有这么一层意思。那天晚上听蒋颖说,柳如眉竟然已经被赎身了,而且那卖身契还成了自己这位新媳妇儿的陪嫁,也就是说,现在柳如眉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从他心里,当然是很想去见一见柳如眉了,但是蒋颖新妇刚嫁过来,他不好提出去看柳如眉,但是现在蒋颖主动提出来了,他当然是只略微的矜持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当下蒋颖狭促地命扣儿去取了自己易容的物什,把自己重新打扮成那晚和陈羽见面时的装扮,然后才和陈羽一起坐马车去了起鸾楼。

还在马车上,陈羽突然想起,好像那一天他被蒋遥拉着去起鸾楼的时候,柳如眉连脸儿也不洗,头发也不梳,正在弹着那把六弦琴呢,这样一想,他顿时不由得开始猜测,是不是一直以来,柳如眉对自己这个老师也一直是抱有一种奇怪的心思呢?

本来知道柳如眉又突然一下子成了自己的人之后,陈羽一直是很高兴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令人兴奋的幻想,而现在想到了这个,她顿时更加高兴了。

两人一行来到起鸾楼,这一次柳如眉听到下人的禀报,早早的便迎了出来,等在她的素月楼外,在蒋颖成亲之前,她已然从蒋颖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归处,也就是说,现在的她虽然还呆在起鸾楼里,但其实她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她的卖身契已经到了蒋颖的手中,而这来的两个人,在上一次见面还一个是自己的朋友,一个是自己的老师,但是这一次,这两人竟然已经是自己的主人和主母了,又怎么能不恭敬呢。

陈羽走到楼前,柳如眉盈盈拜倒在地,蒋颖慌忙的抢前几步去扶起她,陈羽则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这位女弟子,曾经在那么长的一段日子里,自己甚至无心公事,每天都是在思量着有关她的事儿,甚至自己还不止一次想着干脆和蒋家撕破了脸面,也要把柳如眉讨回来,谁让自己喜欢她呢。

但是同样也不止一次,他都压下了自己的想法,倒不是他不敢又或不舍得得罪蒋家,最主要的是,当时在他心里认为,柳如眉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呀!自己有什么脸去强着要她呢?所以,别人,包括了他的妻子蒋颖,都无法明白在得知了原来自己所谓的情敌其实是个女人之后,他是多么的高兴。

而现在,在一个多月之后再次见到柳如眉,陈羽的心情一下子激荡的几乎不能自已,差一点,他就抢在蒋颖前面过去了。现在蒋颖抢在了他的身前过去扶起柳如眉,却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一下子觉得心事没有了,觉得这世上不可能再有比自己幸福的人了,而这个幸福,自己不用急,慢慢慢慢的等她靠到身边来就可以了,急了,反而没意思了。

当下他冲柳如眉笑了笑,便大方地跟在两女身后走进了素月楼,而这一次,因为儿只是看了陈羽一眼,却是咬着嘴唇儿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女扮男装的蒋颖,愣是没好意思凑到陈羽身边来,毕竟人家陈羽才刚刚成亲三天,新娘子还就在身边看着呢,自己怎么好公然的上去贴在他身边呢。

这样一来,陈羽倒是显得有些孤单了,幸好扣儿有些心机,看见此时自家小姐同柳如眉手挽着手极是亲热,反而把陈羽撂在了一边,便拉了儿一起主动的过来,又去从那小丫鬟的手里抢过了茶壶去,亲手烹了一壶茶,斟了几杯子端过来。而儿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又重新回到了陈羽身边。

似乎是因为知道了自家小姐和自己的卖身契已经在陈羽手里了,此时的儿虽则杏眼流酥,但是却

像以前那样痴缠着陈羽了,而是刻意的保持着一点距

陈羽这边刚坐下,接了扣儿烹的一杯茶在手里,那边蒋颖与柳如眉已经说过了,柳如眉往这边陈羽身上看了一眼,便命人去楼上把六弦琴取下来。

陈羽结果琴来先是爱昵的抚摸了一下,说起来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弹过吉他了,随手的撩拨几下,吉他清越的声音顿时让陈羽一阵愣神,想起了自己前世今生的种种。

蒋颖和柳如眉喝着茶聊天,也不理他,过了一会子,陈羽自己从回忆里醒过神来,便信手弹了起来,且边弹边唱道:

“我看见了,雨后的天空,是谁画下彩虹;我听见了,吹来的风中,有你的笑声,在我心中,轻轻的吹动……”

这声音一出来,蒋颖和柳如眉顿时停下了谈话,两个人都从来没有听过陈羽唱歌,此时乍听之下,觉得陈羽的声音虽则不如那些伶工,但是声音苍凉激越里又带着一抹说不清的伤感,竟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好听,而且陈羽唱的这词,虽然浅白而粗拙,是这个时代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但是配合了他那声音里的伤感,再衬以吉他声的清越,却分外有些撩人之处。

陈羽这一张嘴,顿时勾起了以往的许多记忆,顿时那歌声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唱什么了,也或者他唱的已经根本就不是同一首歌了,只是把自己还能想到能记起的东西,杂乱无章的和着同样只能堪堪表达他紊乱思绪的吉他声唱了出来: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月相随,春风又吹红了花蕾,你已经添了新岁……”

“我走过微暗的地铁站,有人拿着吉他靠在墙边,他用力唱着歌却低着头,一只空钱盒默默在脚边……”

柳如眉和蒋颖听了这歌词,大致意思好像是明白,但是那里面的词,像什么地铁站,吉他,却是她们无论如何无法理解的,不由得皱着眉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都好奇地看着突然伤感起来的陈羽,他此时好像是把全部的心神都投注到了吉他身上,自弹自唱着,虽然越来越伤感,但是却好像是越来越投入,柳如眉看着听着,顿时不知怎么就把握到了此时陈羽身上那抹独特的伤感,一下子肃穆起来,而蒋颖一开始看陈羽那么伤感,还想劝两句,但是到了后来,她也已经沉下心来,认真地聆听着陈羽那虽不动听,但是却分外真挚的情感之音。

而陈羽接下来唱的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那里就突然蹦出来的一句歌词了,总之肯定是他前世时肯定唱过的,潜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而吉他声也紊乱的无法可想,根本就已经不是同一个套路了,只是伴着自己的哼唱信手而弹罢了,如果不能够沉入到他那独特的情感里,便几乎令人听不下去。

一个无论各方面都让陈羽感慨上天待自己忒好的妻子刚刚过门,而且两人恩爱之极,一个他心里记挂了许久,甚至让他都有些仰望而不敢去用情爱这些东西去打扰她的绝代佳人,也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这是感情上无比巨大的胜利,而在政治上,虽然现在他还有着明显的敌人在窥伺一侧,他并不安稳,但他毕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当朝第二人的地位,除了皇上之后,他可以和陈登平起平坐分庭抗礼了,因此,在这个时候,突然见到自己在前世时见过的在这辈子又用它来赚取第一桶金的吉他,陈羽好像一下子就陷进去了,从吉他声一响起,他就完全的沉醉在了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羽的琴神停了下来,声音也停了下来,他才蓦然发现,自己的妻子蒋颖,就跪坐在自己面前,而柳如眉也正站在自己面前傻傻地看着自己,那一刻陈羽才发现,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颖爱怜地伸手拿手帕来帮陈羽擦泪,但是她刚擦了两神来的陈羽便笑了笑,从她手里把手帕接过来,自己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然后对柳如眉笑道:“让你们见笑了,突然想起来很多东西,不由得就胡乱的唱了起来,没吓到你们吧?”

柳如眉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唯发自真心,放能有如此真音,老师刚才所奏,乍一听紊乱不堪,几乎无法入耳,但是仔细听来,却真真正正是肺腑之音,虽不比黄钟大吕,却到底比那许多人自谓高明,但是却毫无感情的琴音技法,要强了不知多少倍,仅此一点,老师便不愧为我柳如眉的老师。”

陈羽闻言笑了笑,却是发现柳如眉的眼角有些发红,正想开口询问呢,蒋颖突然隔着小几扑到了陈羽怀里,犹自一身男装呢,便趴在陈羽肩头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相公啊,你到底受了多少苦,颖儿听你弹琴听你唱歌,听到后来便觉得心都碎了!”

陈羽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在他最高兴的时候突然伤感起来,但是在把心里的一些东西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之后,他却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一种感觉,无法形容,如果非要说,便犹如佛家所谓的悠然顿悟一般,霎时间感觉自己一下超脱了很多东西,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层次一下子拔高了几万米的感觉。

陈羽笑着在蒋颖肩上拍了拍,然后把她扶起来,笑着帮她把还在不断流出的眼泪擦掉,然后才哄她道:“好了别哭了,再哭仔细妆都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蒋颖哭着哭着突然一笑,然后一边自己拿手背擦泪一边扭头去看了柳如眉一眼,笑着嗔道:“相公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这么乱弹一气,不但把我弄哭了,还把柳姐姐惹哭了,你一定是想要勾引柳姐姐,这才故意在她面前弹这样的曲子,我猜的可对不对?”

陈羽闻言笑着在她小巧的鼻头拧了一把,笑骂道:“你柳姐姐早就偷偷的喜欢相公我了,我又何必再去勾引她,你这猜测却是无稽之谈。”

蒋颖闻言笑着骂了一句“臭美”,然后转头去看柳如眉,却发现柳如眉早就在他们的对话中羞涩不已地低下了头去,这时蒋颖便顿时说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那么不要脸的浑说,柳姐姐又要不好意思了!”

陈羽扭头去看,可不是,柳如眉秀气的脸蛋儿几乎不敢抬起来,从陈羽的角度甚至能看见,她连耳根都红透了呢,只是,现在陈羽却并不准备这么轻松的放过她,便笑道:“我怎么浑说了?上次咱们在这里见面你还记得不,那一次我和你家三哥来的时候,眉儿就正抱着吉他想我呢,想得连脸儿都不洗,头发都不梳,眉儿,你说可是不是?”

他这一问,柳如眉顿时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便不由得道:“哪里有,老师不要,不要胡说,我那是在,那是在钻研琴技呢!”

陈羽闻言笑道:“我哪里管你怎么解释,反正我心里就是那样认为了,你若是承认便罢,不承认改天我就把你抢了去!”

柳如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却是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蒋颖脸上犹自带着几道泪痕呢,便看看陈羽又看看柳如眉,乖巧地站起来跑过去,拉住了柳如眉的手道:“柳姐姐,你那天不是答应我说,咱们以后一直做姐妹嘛,现在你就别答应相公,到时候让他来抢你,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抢亲的呢,你就让我见一回吧!等他抢了你去,咱们照样可以继续做好姐妹了,这样可好不好?”

柳如眉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把那眼神儿往陈羽这边溜了一眼,然后便干脆红着脸儿拂开了蒋颖的手,快步走回她的座位去了。蒋颖见状一笑,但是转过脸来却是狠狠地瞪了陈羽一眼,然后才跑过去和柳如眉说悄悄话去了。

陈羽见状自然明白蒋颖的意思,自己刚成亲三天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来抢另一个女子,饶是她心胸再宽广,再有大妇的肚量,和这个女子的关系再好,也一定会心里不是滋味的,不过,陈羽却也丝毫不以为意,他心里明白,其实今天到这里来,蒋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了,柳如眉说不定就是正在这小丫头计划的之中呢,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那里说些什么,陈羽只是发现柳如眉的脸儿越发的红了

的还偷偷看过来几眼,陈羽冲着站在柳如眉身侧的,儿见状走了过来,跪坐在陈羽身边为他把茶杯里的残水倒掉了,又重新斟上了一杯热茶。

陈羽笑了笑一伸胳膊把她抱过来,儿顿时打了个寒战,小声道:“爷,您家里夫人还在那边看着呢。”

陈羽凑过去小声道:“我只问你,愿意跟着你家小姐嫁过来吗?”

儿有点害怕地看了蒋颖一眼,然后低了头道:“婢子的心思,爷还会不知道嘛,还用得着问婢子?”

陈羽闻言一笑,放开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也是!”

却在这时,门外有人报道:“小姐,关小姐来访,已到门外,小姐要不要迎一下。”

蒋颖正与柳如眉说到了关要处,听说有人来找柳如眉,顿时有些不高兴,当下她不等柳如眉说话,便直接的皱着眉头道:“不知道我和陈大人在这里嘛,不管她是什么人,都一概不见!你代柳小姐辞了她!”

门外那人闻言不由迟疑不去,等着柳如眉的话,柳如眉伏在蒋颖耳边小声的解释几句,然后才对门外道:“我马上去接,你先去帮我迎一下。”

说完了,她抬起头来看了陈羽一眼,眼睛里复杂莫名,然后便起身迎出了门去。

其实在听到说是关小姐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来人十有八九是关宁这位玉尺公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与柳如眉携手走进来的,正是关宁。

而此时,蒋颖才刚刚的走到陈羽身边坐下,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位一脸英气,且容貌并不逊色与自己的女子,她不由得眼睛便紧紧地盯住了关宁看。

柳如眉拉着关宁的手走过来,到了蒋颖和陈羽面前笑道:“这也是我的一位知交,老师自然是认识她,但是颖妹妹却未必认得,她便是人称玉尺公主的关宁关小姐,宁妹妹,你别看她是个男儿打扮,其实她便是新近嫁给老师的蒋家大小姐,长安公主蒋颖,也是我的好朋友,前些日子她就说想见你来着,今儿可是得了机会了,你们该好好认识一下。”

“哦?”听到来人是玉尺公主,蒋颖的眼中立刻闪现出一股莫名的激动,只见她站起身来笑着向关宁打招呼道:“小妹蒋颖,见过关姐姐。”

关宁敛首一礼,客气道:“姐姐客气了,该小妹给你见礼才是。”

到底人家是公主,陈羽还是站起来向关宁拱手一礼,道:“陈羽见过公主!”

关宁也给陈羽回了礼,然后便与柳如眉一道儿到对面坐下了,蒋颖看了看关宁,又看了看柳如眉,顿时心里计较起来。

当时在与陈羽成婚之前,她是经常易容之后到柳如眉这里来的,也从和她的言谈中知道了关宁这么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得知她以弱闺之质,非但琴棋书画皆是各种高手,而且还独立的支撑了一份很大的生意,便不由得敬佩中有点较劲儿的心思,一直想要当面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很厉害的公主。但是当时关宁已经离开了长安,据说是到外地去视察她的生意去了,因此一直没得见上,没想到今天凑巧见了面。

关宁和柳如眉刚坐下,蒋颖便笑道:“老早就听柳姐姐提起姐姐,说姐姐乃是女子中的豪杰,巾帼里的状元,非但琴技让柳姐姐都对你佩服的了不得,还自己做生意,酿的长安望断云更是天下名酒之一,我以前在江南便曾有耳闻,因此心中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乃是生平之幸!”

关宁笑了笑,对蒋颖的恭维不置可否,她看了看柳如眉,笑道:“我原是前日才回长安的,回来之后便得苏姐姐相约,说是柳姐姐已经被人给赎了身,说不定过几日便要嫁入人家为妾了,不由得心中悲愤莫名,是以和苏姐姐约好了一块儿来拜见柳姐姐,问问到底是谁强着赎走了我长安琴神柳大家,还要她去做那侍奉男子的勾当。我关宁虽一介女子,却也决不许长安之琴神被人侮辱,不知蒋小姐以为然否?”

小解完了,扣儿等俯视着蒋颖也洗了脸,陈羽便笑道:“颖儿,让相公给你画眉吧?相公我可是行家呀!”

蒋颖闻言扭过脸儿来一笑。“好啊,那就你给我画眉,不过我可不要那什么远山眉,无论南北,是个女人便画那种式样的,俗也俗死了。我要个新的,你有么?”

裤穿了,然后便将丫鬟们预备好的陈羽的一身衣服取细的帮他穿好了,一边穿一边看陈羽还闭着眼睛好像在睡着,便又觉得他真跟个孩子似的,不由得心里又是一股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一个女人,能有一个会哄你疼你,却又需要你去哄去疼的人做相公,这辈子还用再去向上天要求些什么吗?

帮陈羽穿好了衣服,她这才把自己的长裤等穿上,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扣儿等应声而入,手里端着那还蒸腾着热气的洗脸水,进来伺候两人梳洗了。其实刚才她们就听见屋里的动静了,只不过蒋颖一向规矩大,没有她的召唤,她们根本就不敢进来打扰。

春风一度,阳关三叠,蒋颖这个新娘子不由得雪雪呼痛后她还是不免在陈羽的风流手段下大泄其身,但是当最后她偎在陈羽的怀里睡着了,那蛾眉竟还是蹙着的,可见当时的那痛苦留给她多大的影响,甚至于就在睡梦中,那下体还在隐隐作痛也说不定呢。

此时她们进来一看,陈羽竟然已经穿好衣服了,便只好去帮着蒋颖把衣服穿周正了,这时蒋颖才突然觉得,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没办呢,顿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要说扣儿还真不愧是在她身边伺候了那么些年的,蒋颖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马上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当下便赶紧出去拿了溺壶进来,伺候蒋颖小解。

因为今天是要回门的,所以陈羽洗了脸之后便耐着性子在两个侍妾的服侍下正了冠戴,扭过头来发现,蒋颖小解时也还蹙着蛾眉呢,这时扣儿眼尖,瞥见陈羽看过来,便不由得故意小声嘟道:“老爷一点儿也不心疼夫人。看把夫人疼地!”

陈羽不由一笑,还没等他说话,却是蒋颖嗔了扣儿一眼道:“死丫头,少乱嚼舌头根子,你知道什么是心疼不心疼的!”

蒋颖闻言只好睁开了眼,伏在陈羽身上羞羞怯怯地看着他。陈羽伸了个懒腰,这时那蒋颖却突然凑上来在陈羽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声道:“谢谢你,相公!其实,其实你昨晚可以把她们叫进来帮你,帮你……地。”

陈羽又是一笑,也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臂去又抱紧了蒋颖。使她胸前那对娇软酥腻的凸起紧紧地压在自己胸口上,这才说道:“昨晚你自己就留了那么多血,再叫她们进来,这张床就成了血海了,还怎么睡呀!好了宝贝儿,陪相公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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