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从前，凝儿每一次有理或者无理的取闹，他都会一笑置之，从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这一次，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

至于其他弟子，其中一部分人，此刻都围在沈默身边。

苏婉瑜凑过来，望着沈默靠在墙壁上，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之中，心疼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

叶轻尘和杨家兴两个九转强者一左一右，全力围杀着这钢翼鸟王。

他对很多不触及原则的事物，都显得特别大度。

并不是谁都有勇气，为了旁人去豁出自己半生的修为，冒着蹦碎自己武道的危险，去奔赴另一个危险。

还好，沈默还会一些蛮荒的绝学，要不然的话，可能刚才非但不能帮上忙，自己也会死。

此时，沈默靠在苏婉瑜肩头，在一种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际。

可到头来，却被凝儿误解成是装的。

一直以来，沈默的胸怀，都无比宽广。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段在林家被打废了筋脉，从此一蹶不振的时候。

在那以前，他被誉为帝都百年不出的绝顶天才。

在出了那件事以后，他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就要告别武道了。

即便如此，他刚才出手时，也是凶险万分，用险死还生来形容也不为过。

后面的话，凝儿已经听不太真切了。

周苍的话仿佛一道天雷，在她耳畔炸响，让她当场呆若木鸡。

“真的，这竟然是真的？”可能在之前盛怒之下被冲昏了头，以至于忘了观察沈默的具体情况。

此时她低头望去，沈默的脸，已经由红转白，像死人一样。

她早该观察到的，只是刚才下意识的认为沈默在装，因而失去了判断能力。

看着看着，两行清泪，顺着她眼角流下。

她没有在意沈默究竟是不是废掉了，满脑子都是沈默刚才那痛苦和伤心的神色。

刚才，她有多惊叹沈默的演技，现在就有多么悔恨。

为了救她，这个男人不顾生命安危，上来和钢翼鸟王输死搏斗，将她从危难中救了下来。

可自己非但没有相信，反而认为沈默在装怜悯。

那一刻，沈默内心应该是绝望的吧？

豁出性命为一人，却换不回半份信任。

凝儿以己度人，倘若是她站在沈默的立场，现在只怕愤怒的想要杀人。

凝儿心下咯噔一下，似乎终于感受到了不大对劲。

周苍紧咬牙关，苦涩道：“他强行中断了解除紫府封印的过程，导致那股封印的力量反噬，可能……”

如今，历史重演一次。

已经快二十五岁的他，被成为人族最顶级的天才之一。

只剩下那如同钢板一样的羽翼，还算是有威慑力。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武道之路，正在一点点崩毁，直到最后，紫府完全消融。

“你们……都怎么了？”

望着沈默靠着苏婉瑜昏睡，望着一干人族弟子眼眶通红。

其余众弟子，也都是红着眼眶，不忍去看沈默的惨状。

作为紫气武者，他们几乎都清楚，沈默在冲出去的那一刻，选择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