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小荷和嬷嬷，笑着说道：“不会吧？嬷嬷，这里还有一个头牌？我怎么不知道？”董霸有些奇怪，但是看着我有些口舌不清的样子，觉得我可能真是糊涂了。就在酒宴开始前，我不是还特意和他提过这事吗？董霸正要出言想问。我却继续发问道：“小荷，你说头牌不是你，那么现在这个头牌在那里呢？”我这话虽然是对着小荷说得，可是眼睛却飘向了嬷嬷那里。果然，这老婊子有些手足无措，神情紧张地看着小荷，心里祈求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将秀云安排给高少爷这件事儿。可是，当小荷的口一开，她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这秀云姑娘的去向吗？我不是太清楚，哦，嬷嬷，你说是不是？她去了那里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听下人们说，好像是和一个什么高少爷在一起吧？”小荷的樱桃小口此时在嬷嬷眼里，就像是吃人的血盆大口一般。董霸看着这小荷和嬷嬷的神色，正要出言详询究竟，我却突然大叫一声：“哦，对，这里的头牌姑娘就是秀云。小荷说得没有错，嬷嬷，我们给你的钱可是足够付得起这秀云姑娘一夜的费用的，你既然收了这钱，那就应该把秀云姑娘给董大人看好了。你可不要作出这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来，如果这样，本知州可是决计轻饶不了你的。”

想到这里，这小荷强忍内心的愤恨，脸上却堆起愈加迷人的笑容来，她看看我，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可能就是未来的济宁知州宋大人了，小女在这里斗胆可要批评您了，您一看就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我小荷确实如董大人所言，已经是昨日黄花了，现在啊，我们的头牌就是秀云，宋大人，你这即将来这里为官的大人，可不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迷惑了视听啊？”小荷的表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此话果然不假。还没有等我继续给这嬷嬷上眼药，这小荷就狠狠地出卖了自己的主子。看己以后可得注意防范这样的女人。逢场作戏可以，真要动了感情，那可不行。怡红院的嬷嬷听到这小荷的话语，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你这个浪蹄子，老娘好不容易骗了那宋江，你为什么非要拆老娘的台呢？

“董大人，你可是说错了吧？这里的头牌姑娘不就是坐在这里的小荷姑娘吗？”我故意打着酒嗝儿，装作醉眼迷离的样子，刻意与董霸争辩着。“哎，宋大人此言差异，这个小荷姑娘老夫已经玩的是不能再玩了，她算什么头牌？她早已是昨日黄花了。去去去，一边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董霸边说边毫不客气地把小荷推开了。那嬷嬷起初听到我说这小荷就是这里的头牌，还以为我是良心大发，好意帮助她呢，不由的向我投过来感激的眼神。就在她以为董霸糊涂的时候，却听到了董霸如此清醒且不讲情面的话语，竟一下子呆在那里。此时餐桌上的陪酒女子们看见这昔日头牌被董霸毫无一点怜惜地推开，颇有兔死狐悲的感觉。是啊，这个世界就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一个玩偶罢了。新鲜的时候，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肝给你，可是等到玩腻了，就毫不客气地向丢弃垃圾一样地丢弃你。此时此刻的小荷心里可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这董霸真是太他妈的没有良心了，想当年在自己肚子上风流快活的时候，对自己可是一个好啊。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点面子啊。这样推搡自己，这让自己怎么活啊？以后自己还有何面目立于这济宁府？立于这怡红院呢？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刚才还抱着做一个巡抚小妾的目的，现在想来真是可笑的很啊。罢罢罢，这一切固然与自己早早贪财**有关，但更重要的就是嬷嬷这人太势利了。今夜要不是她贪图那京城里高少爷的钱财，我又如何受得这般羞辱？好，既然你不仁，那也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董霸听到我这般言语，心中的怒火登时起来，原来如此啊，我说呢，这宋大人办事还是很周密的，怎么会出现这纰漏呢？看来这事情的根由就在这嬷嬷身上。妈的，居然有人会在这济宁城里和老子抢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董霸的脸色几次变色，就在他打算拍案而起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李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嘴里大喊道：“不好了，有人跳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