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红娘话语一顿，又向陈元清抛了一个媚眼，双颊略带些晕红。

“怎么？公子是不愿离去吗？那让妾身侍寝可好？”

随后，红娘立即恢复正常，掩口一笑，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

“呵呵，公子是真的认错了，在这春风阁中只有一群风尘女子，和妾身，并没有公子的姐姐。”

陈元清的一声质问犹如惊雷般，使得红娘面露错愕，和一丝苦涩。

“公子这声姐姐叫得真是好听，可惜妾身福薄，不能有你这个弟弟。”

说罢，红娘便是起身，欲要往里屋走去。

“红儿姐……”

“不……不用……元清告辞。”

“嘻嘻。”

红娘回眸一笑，眉目传情，口中念叨一声“红儿姐”，神色隐隐有着些许黯然，若非陈元清这般的存在，恐怕也不会发现。

听到红娘的话，陈元清面色有些不太自然，而在这不自然之中，隐隐有些黯然，他对着红娘拱手一礼，然后便要转身离开。

“公子。”

红娘叫住了陈元清，后者回视了过来，她掩口一笑，随即轻启皓齿。

也就在这时，陈元清长身而起，叫住了红娘。

“你怎么就不肯承认？姐。”

那道声音再次出现在陈元清的耳旁，肯定之中还带着愤怒。

“难道真的认错了吗？”

陈元清低声喃喃着，目光下移，双眼流转着精光，剑眉皱了皱。

“不然，她怎么会说要侍寝的话？”

一想到那句话时，陈元清的神色便有些不太自然，也许生性对某些事情敏感吧，但是在这不自然之中，却是有一丝黯然的。

“她不可能是我姐姐。”

在那时，陈元清已然暗自下了判断，但是就在这判断刚下，又一道声音闯出他的耳中。

“红儿姐？公子这声姐姐叫得真是好听，可惜妾身福薄，不能有你这个弟弟。”

陈元清又是剑眉一皱，一丝疑惑掠上了心头。

“为什么是‘福薄’？为什么说是‘不能’？”

如此想着，陈元清心头的疑云更重了些许。

“难道没有如我的弟弟就算是福薄？还是，其他的福薄？”

“又为什么说是‘不能’有?是口误？还是别有暗喻？”

陈元清剑眉紧锁着，心中的疑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也就在这时，另有两道声音蹦了出来。

“呵呵，公子是真的认错了，在这春风阁中只有一群风尘女子，和妾身，并没有公子的姐姐。”

“嘻嘻，公子以后可不要乱认姐姐了……特别是像妾身这般的风尘女子。”

这两道声音都带着笑声，只是这笑声都不那么悦耳，不过陈元清并没有在乎这些。

此时，在陈元清的脑海里只有“风尘女子”四个字。

“风尘女子……风尘女子……风尘女子……！”

在陈元清脑海里不断放大，竟然让他也有几分头昏脑胀的感觉。

“姐姐……”

陈元清顶不住这份目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在他闭上双眼之后，竟然有着两滴泪珠划过脸颊。

良久之后，陈元清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他猛然睁开双眼，看向春风阁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些许坚定。

“没错，她就是红儿姐。”

说罢，陈元清再次化作一道银光，向春风阁的后院疾飞而去。

此时，也已然静了，就连这个胭脂红粉之地也静了下来，而在春风阁的后院，那扇窗户还没有关闭。

“呼……”

一道清风从那扇窗户中吹了进去。

银光一闪之后，陈元清便再次出现在这里。

“灯还未熄，没人。”

陈元清目光大致一扫后，发现在这房间却是空荡荡的。

“红儿姐……”

陈元清走进里屋，同时口中叫了一声。

“啊……”

陈元清的呼喊声刚出口，在里屋便传出红娘的惊讶的声音。

随后陈元清便看到，在里屋的一处屏风上搭着红娘先前所穿的衣裳，而在那屏风之后，隐隐可见诺大的浴池的影子，以及红娘的身影。

“嘻嘻，公子，你又来了？”

在惊讶之后，红娘再次恢复原先的随意，笑着对着陈元清说道。

“这一次你是抵赖不了。”

陈元清对于红娘的笑语不加理会，虽面带着微红，但语气却是坚定冷厉。

“你就是红儿姐，对不对？”

“是啊。”

听到陈元清的话，红娘也不否认，干脆地承认了下来，这让前者欣喜不已，但随后的一句却又让他脸色难看。

“不是公子刚才认得吗？这么快公子就忘记了吗？”

“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陈元清阴沉着脸色，缓缓地说道，双目盯着那道剪影，不肯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动作。

“那你说的是什么？让姐姐好好想想。”

红娘似乎并不在意陈元清的语气，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又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些什么，不禁轻拍了下水波。

“哦，想到了，先前我们说着要侍寝呢，瞧妾身这记性，不过公子的调情功夫也太不好，不像西城的王公子，还有东城的李公子。”

随着，红娘又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推起一波水纹。

“瞧，妾身还没有准备好呢，对了，要不我们来玩鸳鸯戏水，公子意下如何？”

“红儿姐，以前你是曾教导我的，武者修武贵在武德，武德重仁义，达礼仪……”

陈元清的脸色渐渐更加阴沉了，双目盯着那道剪影，口中缓缓地说道。

“呵，公子说笑，妾身不过是一介风尘宿客罢了，不讲礼仪，只讲坦诚相待，一夜寻欢。”

说着，红娘长身而起，离开浴池，就要逾屏风而出，陈元清看到这一幕，连忙转过身去。

“嘻嘻，公子害羞了。”

红娘走出了屏风，看到陈元清这般模样，嘻嘻一笑，莲步轻移，走到后者身后，轻轻揽住后者的腰，将身子紧紧相贴着，把陈元清的后背也浸湿了。

只是转瞬间的功夫，陈元清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空荡荡的一间，却是陈元清不能呼吸。

陈元清慢慢地走到了床边，也不脱鞋，直接走到床上，习惯性的盘膝而坐，双目缓缓闭下，不久又再次睁开。

“嘻嘻，公子以后可不要乱认姐姐了……特别是像妾身这般的风尘女子。”

“记……记下了。”

第89章 话悟

陈元清又是对着红娘恭身一礼，随后一玄身，便化作一道银光出了窗户，然后破空而去。

待陈元清走后，红娘依旧伫立在那里，看着那扇敞开的窗户，久久不能回神。

“只要他好就好。”

红娘将酒杯放下，也不由陈元清再作分说，便玉手扶额，轻启皓齿。

“公子，请恕妾身不胜酒力，要先行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