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巧笑嫣然，宛如世间一切美好绽放：“意义？就像是公子对于嫣嫣的意义吧。”

我对你的意义……陈柳五一时间转不过脑筋。

牛威继续说道：“振兴家也，此乃第一恩。寻得归宿，此乃第二恩！牛妖牛威此生已报少爷，来世继续为少爷做牛做马，出生入死。”

陈柳五只能怔怔的看着牛威再次拜服，等到他起身，才摇头无奈道：“牛馆主何至于此，我出钱你出力，”

陈柳五连忙说道：“牛馆主无需行如此大礼！”上前想要将牛威扶起，但他铁塔一般的身躯，陈柳五无法撼动分毫。

趁着时候，陈柳五向嫣嫣问道：“桃源对于妖族是什么意义？”

“金牛武馆是我牛家祖传家业，我爷爷那个时候，武馆是吴门第一武馆，学员过百，家喻户晓。传到父亲手中，扫叶腿、回山拳、八极崩各种武馆遍地开花，父亲依旧不落下风。”

“可到了我手中，金牛武馆从第一武馆衰落到如今的三流武馆。武馆内只有我一个上七品，我那七个不成器的弟子，没有一个中八品。牛威愧对列祖列宗！”

就在这时，牛威从偏房里低着头出来，一位妇人手拿着一个精装盒子跟在后面。

说完，这位牛角魁梧大汉略微弯了一下腰，把牛角低过门顶，走进偏房。

看那偏房门顶有维修的迹象，似乎饱经沧桑。

“这位是内人，张氏。”牛威向陈柳五二人介绍道，坐回主位，颇为尴尬的说道：“牛某是个粗人，不通茶艺，所以只能请内人为少爷泡茶。”

“夫人好。”陈柳五招呼一声，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夫人好。”嫣嫣同样说道。

牛威看向陈柳五，真挚的说道：“少爷助我振兴家业牛威必将百倍回之。少爷请稍等，我前些日子刚买了二两灵茶，一直舍不得喝，今日拿来招待公子。”

其实星星白天也是在那片天空，只不过被太阳的光芒盖住罢了。

“妖对于人们来说并不存在，无论牛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知障亦能掩盖。牛某是不是妖有影响吗，没有。所以，牛某就在想，妖，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有。桃源乃世外妖国，万妖之国，那是属于妖的国度，那是牛妖牛威的国度。桃源在，故妖在。”

牛威这一番言论让陈柳五大为震撼，他居然开始思考妖存在的意义，这是现阶段生产力能思考的东西吗？

猫妖嫣嫣同样震惊于牛威这番话，受陈柳五影响深刻的她也能从话中感受出超时代的理念，嫣嫣大受启发。

“公子在，故嫣嫣在。”猫妖的尾巴灵快的左右甩起来。

“胡言乱语，让公子见笑了。”牛威摸着角，憨憨的说道。

一股灵茶独有是老道火香味在房间里弥漫，缥缈的蒸汽将茶香送进在场四人的鼻尖，茶香中带着的些许灵气让人垂涎欲滴。

“陈少爷，请饮。”软软糯糯的声音发出邀请。

“善。”陈柳五拿起茶杯，先品香，茶香中蕴含的灵气让任何生物都无法拒绝。

轻抿一小口，感受茶汤的苦涩，激活味蕾，让口腔适应茶汤的温度，再啜茶将一杯茶汤吸进口中，短暂留存，最后吞入腹中。

茶汤下腹，味蕾依旧残存着一丝苦涩之后的清甜，让人神清气爽，舒服生津，唇齿留香。

虽然只是相当普通的灵茶，属于府里招待普通客人的级别。但在张氏的手法之下，充分激发了灵茶的香、甘和清，甚至是其中蕴含的灵气更加活跃，更容易吸收。

“好茶。”陈柳五放下茶杯，赞叹一声。

嫣嫣同样喝完放在茶杯，没有说什么，但俏皮活泼的猫耳朵出卖了她的心情。

“哈哈哈。”牛威喜溢于表，开怀大笑。

妇人张氏脸上也挂起了浅浅的笑容。

接着，陈柳五和嫣嫣喝了几杯茶，和牛威谈了一些他见过的妖族逸事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牛威一路送武馆门外，让内院和外院的徒弟学员好奇的伸长脖子。

“两百两银子我随后让府里下人送过来。”陈柳五说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说：“这灵茶应该是在天青楼购买的吧，如果牛馆主还想再去一遭，可报上本公子的名，可便宜两成。”

牛威惊呆了，下巴差点拖到地上，说话结结巴巴：“这神秘的天青楼……竟竟然……是府里的生意。”

三年前，天青楼在吴门城神秘崛起，便宜且货源充足的灵茶快速打下一片市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天青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仿佛凭空出现。

“不是陈府的生意，是本公子的。”陈柳五意味深长的笑道。

牛威成为了桃源之民，陈柳五自然不吝啬给他透漏出一些信息。

“牛馆主，可要记得这两百两银子不是府里支出，而是本公子自掏腰包。”

“牛某知道了。”这头壮硕的牛妖神情凝重。

“牛某曾在夜中观星，白日里空荡荡的天穹，夜里却群星璀璨。那时牛某就在想，妖会不会就像那星星一样，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存在呢？”

感情这头牛妖还是头哲学牛啊……陈柳五吐槽。

“见过陈少爷，和这位姑娘。”张氏的声音很软糯，像是口中含着糖在说话，她不是妖，也不会武功，只是一个普通人。

牛威乐呵呵的招呼张氏泡茶，旋即谈起桃源：“少爷可知，桃源之主的出现对于牛妖牛威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振兴家业之恩，馆主牛威无以为报，原为公子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牛威双膝下跪，俯身下拜。

他说起桃源毫不忌讳张氏，因为所知障，张氏永远无法听到他们真正的谈话。

“何来这一说？”陈柳五好奇问道。

“因为所知障，妖从来没有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这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牛威叹气，神色沮丧。

牛威憨厚笑着，说：“少爷你不知，武馆对于牛威，桃源对于牛妖是什么意义。”

他眼眸暗淡，视线落在这个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变化的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