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你早早忘得一干二净的废物罢了。”女子冷冷地开口。

“废物？”锦夜忽然皱起眉，“他真的是废物吗？”

“语、语儿……”阿良狰狞地将目光扭向了满脸疑惑的锦夜身上。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使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嘴角溢出夹杂着唾液的血，额角青筋似乎要爆裂开来，铁青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幸福之色，苍白的嘴唇上下蠕动几番，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锦夜说似的。

“哼~”女子不屑地冲着阿良一笑，“可笑的痴儿。”说着，勒着阿良的血鞭瞬间勒得愈发紧了，在阿良的额角青筋暴起，面色也是骤然煞白。

锦夜一头雾水茫茫然看着死在眼前的这个男人。

如果，如果还有机会的话，真的希望时间能定格在这一瞬间。

这样，我就能一直看着……你了……

“世上有两种最可悲的人，第一种是被感情左右的废物，第二种则是毫无情感的怪物。当你选择了忘却，这段记忆就不再属于你。”

女子阴肆地冷笑着，左脚毫无犹豫地踩踏在阿良那张被火灼伤的烂脸上，沾着鲜血的长鞭正在滴血。

“他是谁？”

话音未落，就见女子眼神一冷，双唇微抿了一下。

“锦夜不明白。”锦夜完全记不起阿良是谁，只是觉得心隐隐作痛得难受。

“忘记吧。”

想到这里，阿良闭合上了眼睛，身体狠狠地倒在了锦夜的面前，手微张着，保持着想要抚摸锦夜脸蛋的姿势。

……

第二楼。

最后的厢房内。

“你就待在房间里，等我回来。”苏九一边穿上夜行衣，一边对墨初尘轻声说道。

墨初尘呆呆地站在屏风前，透过屏风，他隐约能看到正在换装的苏九的娇影。

苏九换好夜行衣，就从屏风内走出，来到墨初尘的跟前，心平气和地道：“等我回来，可以吗？”

墨初尘依然闷不做声看着屏风，目光始终都未曾离开过屏风。

“我就当你默许了。我先走啦。”说着，苏九的手在他头上一顿轻抚，然后扭身走向了房门。

当她刚要开门时，就听得身后传来低柔却冷得刺骨的声音：“阿九。”

随后，只觉得腰肢一紧，冰冷的感觉毫无预兆的袭来——墨初尘的面具紧紧贴在苏九的脸上，似冷非冷的眸光紧看着门栓。

“初……初尘……”苏九愣了，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

“阁主，阁主！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阁主——！”

锦夜拼命地叫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能知道的只有阿良为自己死了。除了这个事实之外，锦夜早就不记得前尘往事了，苦苦哀求叫喊又有何意义呢？

女子淡淡地道，踩踏在阿良脸上的脚慢慢收回，转身正准备离开。

“锦夜想知道，想知道在未来醉仙阁时，我究竟是什么身份，与他又是何关系。”锦夜抬眼注视着女子娇好的背影。

阿良的余光瞟向了女子，无可表诉的眼神宛如要吃人一样地看着女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就算，就算是尸骨无存，我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语儿。”

女子一听，立刻顿下了脚步，一声不吭。

锦夜恳求地道：“阁主，请您告诉我。”

女子薄唇一抿，双眉微微皱在了一起，还是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

锦夜盯着一脸痛苦的阿良，不解道：“语儿？她是我吗？”

阿良苦苦地看着锦夜，那双疲倦的眼睛缓缓合了起来，两排冰凉的眼泪从脸颊上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