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女孩猛地扑向了他，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披在身上的外袍顺势滑落在地。

在青灯的微耀下，墨初尘清楚的看见女孩左肩上的伤疤——那是用簪子刻出的“尘”字。

女孩披着他的外袍，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身后，低着头，羞答答地问道：“尊、尊上。您……”

未等她讲完，墨初尘脱口而出一句：“你看，外头的灯笼多好看啊。”

良久。

“我不在乎。”

说着，墨初尘转过身，看着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孩，看着她的眼睛，“别轻贱自己，知道了吗？”

女子颔首：“轻贱？在尊上的眼里，这世上的女子都这般货色？”

墨初尘呆呆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若不是？尊上为何要说？”

“我……我。”

“……”

女孩无言地盯着墨初尘略有呆滞的眼睛。

……

墨初尘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九身体微微一颤，道：“为什么要来？”

“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一边说着，墨初尘试图靠近阿九，但她却向后退步。

他进一步，她则退一步，二人总是相隔着十米的距离。

墨初尘忽然停了脚步，紧锁眉头，问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可是你还是因为我触犯了天规，遭受了天罚。如果我的死，能换得你永世平安，我愿意。”泪水从阿九那张动人的娇颜上流淌而下，在她身上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火，一点点吞没着她的娇身。

“你为什么那么傻？”墨初尘几乎是失声说出这句话。

“一直痴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那晚的相遇其实早就注定了你我的结局。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自认为那件事不会被捅破。”

“可我告诉你，你母亲的死就是我一手策划的，而我身上的蛊毒也是我亲手下的，目的就是让你永除仙籍，永世不得成仙。可我算错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让我选择了离开。”

说到这里，阿九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墨初尘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天罚也好，除籍也罢。我要的只不过是你这个人。难道这点请求，你都要剥夺么？”

阿九眨了眨眼睛，泪水就那么流了下来：“傻瓜，我是罪人，不但害死你的母亲，也害得你此生无法再成龙祖。条条大罪，你为什么还要执着爱与不爱呢。”

听到这番话，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墨初尘脸上流淌而下：“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云烟，而你不一样，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傻瓜，别犯傻了，快回去吧，幽界的风真的很寒骨，你身子本就弱，别再为不值得的人，不舍了……”

说到这里，阿九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目光里能看到的，是不舍，情深切意的不舍啊！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就算是不值得，我也愿意。”

此话一出，周围忽然卷起了一阵接着一阵幽冷的风，如同蒲公英的血花花瓣片片飞舞。

听到“阿九”这两字，阿九不禁身心剧震，下意识地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她看到的，是身披婚袍、满脸泪痕的墨初尘。

红色，周围尽是一片红色。

这是一个被红色覆没的地方，一朵朵血色之花开满了整个忘川河畔！

女孩看着站在窗前的他，怯生生地回应了一句：“好。”

河畔之上，有一座叫“奈何”的枯桥，桥上站着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桥下的血花，毫无血色的脸上出现了两行凄泪。

“阿九。”一个森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女孩又愣住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尊上，您为何总要背对着我？”

“不管是出自何种原因，你也不能这般糟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