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光冷不妨照进来，竟有些刺眼，却尤为亲切。

等到电梯门约开了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灵僖便迫不及待钻了出去。

她转头看看慕声，

为什么幻境里没有这人？

灵僖睁开眼，眼神清明如旧，眼里充满困惑。

门开了细细的一条缝，外面的灯光照射进闭塞的空间。

“到了。”慕声耳尖发烫，他收回视线，“我们走吧。”

灵僖下意识地道了一声好。

脚踩到坚实的地面，而不是刚刚下楼的失重感，灵僖才开始觉得安心。

灵僖耸耸肩抬手直接将电梯门掰开。

慕声：“……”

地下一层灯光如昼，

灵僖曾将这里的电梯视为玩家的绝境之地，

却没想到自己为了离开这幢楼，仍是走过了这绝境。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张山忙不迭的转头去看，有人冲上了楼梯指着下方，面露惊惶！

张山注意到了，楼梯之下此时被应急灯照亮。

阶梯上，密密麻麻是灰白色的骷髅像活了一般‘蠕动’，被推得缓缓前移。

也许，并不是‘像’。

他们手足并用，缓缓向上爬来。

他们是活的！

The tolling of the iron bell

Calls the faithful to their knees……

这玩家已经听不到的歌声依然在唱着，

唱给还能听见的人，

唱给这些NPC。

像是咒语，又似是神的呢喃，

指引着它的信徒。

来吧！追随我！得永生！

张山的心脏乱跳，发出重击胸腔之声。

下方，早已化成白骨的尸体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迈着僵硬的脚步，往楼梯上挪移。

To hear the softly spoken magic spells……

这神秘的咒语念到此处，楼下的骷髅似是突然充满了力量。

一颗颗骷髅头爬上楼来，慢慢站立起身。

成千上万的骷髅复活，先前还空旷异常的楼道内，转瞬之间挤满了这些恐怖异常的骷髅军团。

咔嚓——

人们似乎能脑补这种惊悚的摩擦声。

骷髅踏上来了！

快跑！

跑！

周围有玩家长大了嘴，那口型只说了一个字。

骷髅整齐划一的动作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这样未知的不死生物，谁能有斗志。

张山只想逃！

大家都想要逃跑，有些人身体却已僵硬，一时间动弹不得。

草，一种植物。

关键时候掉链子！

可能是极度恐惧和惊慌之下，导致的间歇性应激障碍。

也可能是神秘力量的诅咒。

那可是能使死者复生的力量！

他们都快忘了，

这只是一场游戏。

而他们，也只是游戏里的扮演者。

初入游戏时有多瞩目多装逼，现在就有多狼狈。

成群结队的骷髅军团几乎将安全通道淹没，

到底有多少？

没有人知道…

楼梯下方，惊呼声传了上来：

这个时候依然活下来的玩家都算是个人物，哪怕面对那些呈现巨人观的僵尸时，也不见谁发出如此惊惶失措的喊声。

……

晶科第11层。

看似漫长，现实也才过了一息。

一只两只怪物从天而降，虽然现在没有危险，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张山心里闪过的这个念头很快便得到证实了，因为接下来的时刻，数只绿眸古怪生物从窗下冒出脑袋。

它们爬上来了！

对方身姿稳稳落地，卸力再转身，那双深邃淡漠的眸子微垂，正好与灵僖的视线对上。

小姑娘抱着他的腰，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盛满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