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飞机，开始转弯！”赵一明打破了无线电静默发出了指令。何飞滑动方向舵踏板，摇摆尾翼发出战斗展开信号。小猫中队向右转采用战斗队型沿着与鸭绿江平行的路线巡逻，太阳高高的位于他们身后。

“小猫长机，九点钟方向有小狼！”小猫三号发出了呼叫。在何飞下方大约七千米的高度，四个小点快速飞来。小猫三号的视力真好!

“我们米格机的优势在于爬升与速度，美军F-80流星赶不上我们，所以保持速度是空战中的重点。起飞后就跟紧长机，全速飞行不要给敌人咬住自己的机会。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何飞抓紧时间给新飞行员讲解空战战术。

“苏联顾问讲课时要求我们在降落时一接地就赶快放前轮刹车，我看中队长你降落却是带着大仰角滑行进场的。”何飞的新僚机小余到是观察的很细心。

大堡机场跑道旁，小猫中队正在飞行员值班室担任二级战备值班。进行二级战备时，飞行员必须全副武装，保证在五分钟之内可以登机起飞。志愿军陆军过江后发动第一次战役，在东西线对联合国军展开了成功的阻击，基本稳定了朝鲜战局。空四师也在战斗间隙抓紧时间补充了一批新飞行员。原来的小猫三、四号被调到空四师新组建的第十四团，两名新飞行员分别给何飞与小陈担任僚机。

四架米格－15爬升到一万米的高空，天空中晴朗无云，何飞将氧气关小了一些，在高空中呼吸着冰冷纯氧让他的喉咙有一点干燥。今天空四师的三个团分为两个大编队，每个编队由三十多架米格机组成，在不同的高度上按错开的平行航线沿朝鲜半岛两侧的高空南飞，同时苏军第三二四拦截机师在鸭绿江边缠住前往“米格走廊”挑战的F-80流星机。空四师的两个大编队随后于平壤附近相向转弯，在雷达指引下猛扑正在返航燃料不足的流星机，打一个壮观的空中歼灭战。

“小猫中队，2点钟方向，2000米高度，敌机大编队。”耳机中传来了赵一明的指示。

何飞向右前方看去，只见下方的云层中先是飞出了四架敌机在前方探路，借着又接连飞出了两个四机编队，排为倒V字队形向着鸭绿江飞来。美军飞机共有十二架，占有三比一的数量优势。低空的F-80流星机编队也发现了米格机，纷纷投掉副油箱，三个四机编队分散开来。

何飞下达了攻击命令，将节流阀推到了全速军用推力位置，猛扑了下去。随着距离靠近，何飞发现这是四架平直机翼的F-80流星，正采用着松散的指尖四机编队，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并没有发现从太阳中杀出来的米格机。

前方的薄雾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山峰，流星长机为了躲避撞山奋力向右侧爬升。突然的减速使流星机银白色的光滑机身在瞄准环中迅速放大，双侧的翼稍伸出了白色圆环的边缘。何飞抓紧时机猛烈开炮，连射了半秒钟，随后拉杆躲过山峰。随着何飞的操作，米格机向右上飞行，飞机机鼻挡住了流星长机的机身。何飞并不清楚自己是否击中了对方，他推平飞机发现自己正与一架流星机平行飞行，另外一架流星正在加速转弯逃跑。他回头看去只见这架红头的流星机座舱盖不见了，驾驶座上也没有人影，看来流星长机被自己打中飞行员已经跳伞了，无人驾驶的流星一头撞到了地上。这天接下来的战斗中，何飞又击落了一架流星机，总战绩上升到了七架

连日来，美军飞机大举出动与志愿军空军及苏联空军在清川江以北交战。每天从黎明开始就不断有F-80流星机大机群到鸭绿江边挑战。这些流星机不像以前那样携带着火箭弹或者炸弹，遇见米格－15后往往避而不战，而是积极的扑上来希望依靠数量优势压倒米格机。虽然现在空四师接收了一些新飞机，每个团增加到了三个大队，加上部署在浪头机场的苏军三二四拦截机师，一共拥有一百五十架米格－15，相对于美军的三百架F-80流星，处于1：2的劣势。但是美国战斗机必须飞到鸭绿江边来与米格机交战，由于距离远，飞到这里后只能剩下半个小时的燃料。相反志愿军的米格机可以从中朝边界起飞，在几乎满载着燃料的情况下投入战斗。赵一明就依据这样的优势条件设计了一个作战方案，准备一下包住流星机的饺子。

就在这时出现了难以致信的场面。流星机编队发现了迫近的米格机，突然开始集体向左转弯。无论在任何空战战术中，这都是愚蠢的选择，受到尾攻威胁的多机编队应该立即分散为双机编队向各个不同的方向飞行避开攻击。而不是象现在这样跟野鸭子一般排成队让米格机练习打靶。何飞后来猜想，这些流星机一定是经常进行对地攻击任务，脑子里只想着跟紧长机编队依次发射火箭，完全忘记了基本的空战准则。不过从战争爆发以来，美军确实重来没有遇到过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提醒他们不要忘记自己战斗机飞行员的真正使命。

何飞向内拉杆，切到美军编队的内线，用瞄准具活动环套住转过弯来用机背对着自己的美军长机。气泡座舱盖中的美军飞行员仰起头来看着米格机的三门黑洞洞的炮口，意识到死神来了。白色活动环套准了流星机银白色的机头，何飞按下炮扭开始射击，同时运用轻轻踏动方向舵晃动一下机头，获得更好的弹着散布。一发37毫米炮弹打中了流星机机翼与机身的结合处，美军长机左翼立即飞离了机身，飞机随即失去控制象砖头一样坠落。何飞尽力稳住飞机，用活动环依次套中排着队上来送死的二号、三号、四号流星机。他的机头指向谁，谁的飞机就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整个战斗就完全结束了，天空中没有出现一朵降落伞

比利与兴奋的飞行员不同，对笨重的“拉松”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个大家伙因为体积硕大，无法完全装入B-29弹舱内，只能用临时固定夹具半埋式的挂载在机腹上，大概有2/3左右的弹体都露在了超级空中堡垒机身之外。四架B-29就是这样摇摇晃晃的飞到鸭绿江上空的，还好这次护航的F-80流星机没让米格机突破防线。

“小猫中队！投掉副油箱！”何飞下达了攻击命令。带领小猫中队向着最右边的一个美军四机编队冲去。何飞瞄准了流星编队长机进行攻击，同时命令小猫三、四号对付流星三、四号。何飞很快从后方撵到了流星长机的六点钟位置，美军编队的流星三、四号向上爬升脱离了流星长机编队，小猫三、四号马上拉起来跟了上去。流星长机和二号机开始向着地面俯冲，何飞紧紧追了下去。流星长机编队急降到离地面只有一百多米的高度开始左右蛇行机动，何飞紧紧咬住敌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僚机始终在后面跟着自己。何飞集中心思调整瞄准具中的白色活动环慢慢套住敌机。

比利稍稍安定了一下心情，骑在炸弹上努力够着通道上的小门。就在这时“甜蜜”号又发生了一次猛烈的震动，飞机开始倾斜着掉落高度。剧烈的颠簸中临时固定夹具嘎嘎作响的松脱，巨大的“拉松”带着狂叫不止的比利脱离B-29向着地面坠去。比利慌乱的拉动跳伞绳，降落伞顺利打开将他从巨大的恶魔之卵身上拽起。比利悬挂在半空中看着脚下的“拉松”在地面上爆出了又一朵死亡之花。

“甜蜜”号所在的四机编队，心照不宣的改变了轰炸航线，沿着与大桥平行的方向一直向北飞，准备在飞抵大桥朝鲜一端时投弹，然后急转向南返航，这样就势必会侵入中国领空，可是不这样根本就别想炸中目标。

B-29四机编队开始减低高度，虽然在六千米的高空可以避开高射炮的火力，但是从这里向下看去，鸭绿江上的桥梁比针尖还要小。“甜蜜”号降到了三千米的高度，开始减压。头顶上的警示灯亮了起来，比利心想倒霉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必须有人爬到弹舱中去解开临时固定夹具，而自己就是这个“幸运”的倒霉蛋。

第22章 空中歼灭战

“比利小伙子，去干正事吧。”耳机中传来了机长的命令。比利满脸不情愿的爬入弹舱上方的通道，这条长长的管状通道连接着前方的驾驶员增压舱与后方的炮手增压舱，只能让一个人在里面爬行。

比利背上降落伞拖着机内通话器电线慢慢向前爬，来到弹舱上方揭开了通道底部的白色保温膜，打开一扇小舱门。外面传来了巨大的发动机噪声，冷风向里直灌。比利缩着脖子向下看去，下方的弹舱中有一个机械师临时安装的释放把手，拉动这里就可以解开固定夹具投掉下面的大家伙。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炮声，“甜蜜号”剧烈的震动，比利一下被从通道中甩了下去。

“救命呀！”比利大叫着抱住了弹舱中“拉松”的尾部，惊惶失措的爬到了炸弹上。他向下看去，脚下的就是朔州的鸭绿江大桥，江北的高射炮正在猛烈的射击，在天空中爆出朵朵黑云。前面的领队机投下了巨大的“拉松”炸弹，灰色的炸弹尾部点燃一束明亮的闪光，投弹手就利用这个标志追踪炸弹的下落。“拉松”尾部的方向舵翻动了两下，向着大桥直落，随即发生的巨大爆炸在水面溅起一圈圈白色的波浪，硝烟散去鸭绿江大桥上的一段桥面已经被炸飞了。

“带着大仰角可以借助空气阻力刹车，这样就不容易刹爆轮胎了。你下次着陆也可以试试。”赵一明笑着回答。说话间传来了起飞命令，小猫中队赶忙冲向自己的飞机。

起飞后米格机四机编队很快飞过了鸭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