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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段纶夫妻的郁闷

  • 作者:陌流觞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8-11 03:44:18
  • 字数:9470字

关于陈芷怡的身世,李宽或多或少也听到过一些,她母亲便是迎春楼的妓子,好像自陈芷怡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今后的命运,她的人生应该如何过,不是她不想选,而是根本没得选。

从小日子就过得挺凄苦的,后来年纪大些了,被迎春楼的老鸨发现是个美人胚子,便当作了都知来培养,日子才算好过了一些,当然,对于很多的青楼女子而言,那日子可以算是神仙日子了,身边不仅有丫鬟伺候着,还能学到琴棋书画,生活衣食无忧,当真与千金小姐没什么两样,她们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不就求个能学习诗词书画,有朝一日成为名妓,找机会嫁入大户人家当个小妾什么的嘛。

只是段纶作为驸马,又与高密公主感情甚笃,被人当着高密公主的面提及逛青楼,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他索性也就不再说话了。

倒是段简璧这丫头,像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原来只是一风尘女子啊。”

但凡家庭条件好一些的男人,不逛几次青楼,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说到最后,小桃自己把自己给说哭了,花厅中的其他女人也颇有些动容,尤其是李宽母亲刘令娘,甚至跟小桃一样流下了泪水。

陈芷怡心中凄苦,却是不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从后院到花厅,一路见闻下来,自是知晓此间主人不一般,虽说此前一心求死,似乎不怕得罪贵人,可死过一次之后,她便没有那个勇气再死一次了。

李宽瞧出来了陈芷怡的悲戚,只是犯不着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责怪自己表姐,他转移话题道:“道歉我收下了,至于道谢,没必要,救你的人是进宝,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何要跳河?”

现如今,陈芷怡在青楼这个行业闯出了名头,于是有大户人家的子弟看上了她,要给她赎身且带回府上做妾。

李宽看着小桃哦了一声,想来是此前换衣服时,小桃询问过陈芷怡缘由,笑道:“那你来说说。”

在小桃的诉说中,一个身世凄苦的风尘女子,因无力反抗纨绔逼迫,只得跳河保全自己的凄美故事,被她缓缓道出。

按理说,对于青楼女子而言,这自然是一件好事,可这位要给她赎身的人,偏偏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是变态,平康坊各处青楼都流传着他的变态事迹,若是落到他手里,大概也就是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尽管觉得陈芷怡有些可怜,但天下可怜人多了,李宽并不打算帮忙,不过刘令娘听小桃说完后,却是有心要帮忙。

“陈都知,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少爷,此事我知晓。”

李宽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意思,所以没等刘令娘说下去,他便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娘,您不会让我帮她吧?”

刘令娘点点头,没说话。

“小女子不敢劳烦小少爷。”陈芷怡连忙开口,说的情真意切,她实在不想给这户好心的人家带来灾祸,虽然这户好心人家不是一般人,可窦毅也不是一般人,反正在平康坊的人,估计是没谁能惹得起,便是从进奏院出来的一方大员也一样。

李宽则有些无语,“娘,您真要帮她?”

刘令娘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为娘也听说过那位窦少爷,实在不当为人,可若是宽儿你为难,那便罢了。”

在现如今的大唐,除了五姓七望的世家,最难招惹的便是独孤家与窦家,一个是元贞皇后的母族,另一个是太穆皇后的母族,而窦毅便是出身泰穆皇后母族的窦家。可要说为难,其实也不为难,一来,他只是保下陈芷怡而已,用不着跟整个窦家闹翻,再则窦毅不过是窦家偏房出身,虽为偏房嫡子,却非长子,李宽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说句不客气的话,长安城里的大小纨绔,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不当场斗殴,加在一起,都不是个儿。

“既是母亲您开口,那便没什么为难的,我帮了。”李宽应承下此事,转头看向陈芷怡,“你暂且在我府上住下,明日我让进宝去趟许府,买下迎春楼,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在迎春楼闹事。”

对于迎春楼背后的老板,作为邻居,李宽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是许敬宗的一个族兄,跟许敬宗差不多,挺阴险一人,但要买下迎春楼,只要钱到位,便是不表明身份,问题也不大,何况如今还有窦毅对陈芷怡虎视眈眈。

“小少爷,您恐怕不知那窦少爷是何人,他······”

陈芷怡的话没说完,便被李宽打打断了,“窦毅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既然我敢开这个口,我自是不会怕他,你安心住下便是。”

说起来,李宽也挺看不惯窦毅那个纨绔的,只是窦毅一直没有犯到他手上罢了。

陈芷怡还打算说点什么,却被旁边的小桃拉了一下,“陈都知,我家大王让你住下,你安心住下便是,莫要惹大王不快,否则真没人能救你。”

大王?!

哪位大王会住在这烟花之地的平康坊?

陈芷怡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懵,最后怎么离开的花厅也不知道。

陈芷怡一走,李宽便转头看向了高密公主,笑道:“姑母,您看我买下迎春楼后,能不能借用下您的名头?”

“你这是不愿出头,打算用我的名头打发走窦毅那混小子,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在商言商,迎春楼以后的利润,我们纪国公府要三成。”

“姑母,您只是挂个名而已,也不参与经营,您要三成利润,过分了。”

“谁让你不愿出头呢!”

“行,我答应了。”

“答应的这么痛快?”

李宽站起身来,笑道:“钱财只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用就好,今日闲话也说不得差不多了,姑父请到书房一叙,我们聊聊组建商队之事。”

一听这话,高密公主顿时反悔了,“好了,姑母跟你开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呢,你这孩子就是不禁逗,组建商队一事,记得多想想我们纪国公府。”

“姑母放心,我就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您的。”李宽回了一句,对段纶做了个请的手势,“姑父,请。”

书房里,李宽把一叠厚厚的纸递给了段纶,然后随便找了一本看了起来。

对于拉皇室宗亲成立商队这件事,李宽一年前就有了安排。

没办法,前两年高密公主每次来府上,都会念叨因为跟他合伙做生意,得罪了兄弟姐妹,所以李宽做了这份计划书。

计划书算是相当细致的,大到如何成立商队,小到第一次请那些人来商议,出资多少,走什么地方,经营什么东西都有详细的安排,即便不太懂商业的段纶也能看得明明白白。

大半个时辰后,段纶放下手中最后一张宣纸,问道:“宽儿,你的安排,我挑不出毛病,但是我有一点疑惑,为何我们要往北方和西方?”

“姑父是想说北方的突厥和西边的吐蕃对我们大唐虎视眈眈,经常劫掠商队,前往北方和西方,是亏本买卖对吧?”

段纶点了下头,没说话。

“此事,容小侄卖个关子,总之不会让姑父吃亏的。”

段纶哈哈大笑道:“我怕吃什么亏?你不也参与了这两条两条商道么,有你在,我吃不了亏,就按你说的办。”

笑过之后,段纶又有些犯难,“只是你让皇后娘娘参与进来是不是有些不妥,何况还是开辟通往岭南的商道。”

在中原人的心目中,岭南就是一个烟瘴之地,没有什么好东西,既然要拉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入伙,只凭两人的身份,岭南那种烟瘴之地便不合适。

李宽能理解段纶的想法,但是岭南才是实实在在的宝地啊,要不是看······等等,段纶都这样认为了,其他人自然也是这种想法,那我不是可以趁机走岭南道,如果开发出岭南商道,还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想到此,李宽不动声色道:“此事倒是侄儿考虑不周了,要不换一个好地方?洛邑如何?”

“如此甚好。”

“那此事就拜托姑父了,对了,姑父,关于近亲成亲的事情,您可仔细调查一番,最好有具体的数字作为支撑。”

段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还把那厚厚的计划安排也带走了。

回到客房,与高密公主又商议了一个时辰,两人方才睡下。

夜已深,段纶却是无心睡眠,脑海中总是不禁浮现起他与李宽相交的种种场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纶突然叹道:“宽儿有麒麟之资,只可惜那臭小子跟简璧没有缘分。”

“也不能说没有缘分,此前那小子的话可能是托辞,若真是托辞,那就容不得他不答应了。”

高密公主突然发声,吓了段纶一跳,“你没睡着?”

“你翻来覆去的,我如何睡得着。”

段纶歉意一笑,回归原本的话题,“是否是他的推托之词,此时想来,其实你我心中都明白,只是因为宽儿太过出众不愿承认罢了。”

“的确,那小子既然敢那么说,肯定是有把握,否则也不会开口,那这门婚事就算了?”高密公主还是不太愿意放弃李宽这位女婿,毕竟好女婿也难找啊。

“不算又如何?宽儿便是遵从我们长辈的意思与简璧成婚,万一生下来的孩子如宽儿所言一般,是痴傻之人,我们岂不是害了他们。”

“我就是觉得可惜,宽儿多好的孩子啊,无论才智还是性情都是万中无一,关键还会挣钱。”

“谁说不是呢。”

想到李宽今夜最后提醒他的那句话,段纶又补充道:“其实会挣钱都是小事,关键他的心思缜密,实在是难能可贵,且为人处世的手段,还挑不出任何毛病。虽说今天那小子拒绝我们商议的婚事说得有理有据,可说实话,我心里是有气的······”

话没说完,高密公主打断道:“你以为我心里就没气啊。”

“是吧,可那小子随手就送我们一份功绩,还跟他拒绝这门婚事有关,我现在实在生不起气来。”

高密公主一下来了兴致,“什么功绩?”

“今夜从书房出来时,那小子特意提醒我,让我仔细调查近亲成婚一事,还让我做一份数据出来,摆明了是在宽我们的心,也是为了让我递上朝堂,白送我们一个功绩。”

“宽心我倒是明白,可这算什么功绩?”

“是功绩,也是人情,你想想,若是宽儿所言属实,你说可以避免多少那可怕的后果?这算不算是一份功绩?而且你不是说陛下和皇后娘娘有意让丽质与长孙冲订亲么,若我将亲上加亲的坏处上奏,以陛下对丽质的宠爱,你说他会不会在心里记下这份情?”

“那臭小子有你想的那般深远?”

“看来你这个姑母还是不了解你的侄儿啊,你若是与他下过棋,你便知道你这个侄儿想的有多远了。”

“我能不知道那臭小子聪慧?就是不知道最后会便宜谁家的闺女。”说完,高密公主长叹了一口气,叹息声中说不出的郁闷。

“谁说不是呢。”段纶也是郁闷不已,“算了,不说了,睡吧。”

只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任你把将来想得无比美好,老天爷总会最合适的时候给你来一个迎头痛击,到了最后,还是要认命,尤其是身为女子,更是如此。

刘令娘不再与她多言,转而看向李宽,“宽儿······”

听到母亲问陈芷怡有什么打算,李宽不禁翻了个白眼,心想她能有什么打算,除了回迎春楼等着,她还能做什么,纳她做妾的人虽是个变态,可那人不是一般人,别说她陈芷怡一个小小的都知,便是那迎春楼背后的主人,面对那人估计也没有任何办法。

陈芷怡的回答与李宽猜测的一般无二,“谢过小少爷后,小女子便打算回迎春楼了。”

这年头,男人逛青楼,并非什么难以启齿之事,隐隐间甚至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窦毅那人我也听说过一些,你当真愿意与他为妾?”刘令娘平日不怎么爱出门,可好歹住在平康坊,即便不出门也听说过那位窦少爷的事迹,全然不把青楼女子当人看,她来芷竹院住了三年,光她听说的,被那位窦少爷虐杀致死的青楼女子就不下五十个。

“不愿又能如何呢?小女子别无选择。”陈芷怡语气很平静,心中却是凄苦万分。

事实上,陈芷怡也曾幻想过自己将来的夫君是一位才子,甚至在心中勾勒出了一种大致的形状出来,心中有着不大不小的期待,对方家世不用多好,只要不嫌弃她出生青楼,能分一份爱意给她,她便无所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嫉妒人家长得好看,还是因为本来就瞧不上风尘女子,语气十分不屑。

若是有可能,谁又愿意沦落风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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