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一直地摇着头，说道：“不必了，这是为若萱姑娘准备的。”

她们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若萱疑惑地想着，不在说话，也不在发出声音，于是就听到了那些走到暖阁外面的宫女谈话。

大皇子只想娶若萱一人，但他也能听出永熙帝的忍让已经到了极点。

“儿臣答应。”大皇子说道，只是语气的喜悦比他自己想像中要淡了许多。

永熙帝摇了摇头，“不，朕可以允许你娶那个舞姬，但你必须接受朕赐婚的秀女，否则朕是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朕一会儿就让齐梁去给那舞姬一个了结。”

“你们要不要也吃点儿？”虽然对这样的对待有些不安，但她还是很开心地和那些送东西过来的永寿宫的宫女分享她的糕点。

大皇子狐疑地看了太后一眼，他先前怎么没听太后说起过这么一遭？

“那舞姬既然要做皇子妃，自然是要学习礼仪的，哀家会派人指点她。”太后对大皇子解释道，然后目送着他离开。

“就是她？”

方才送她过来的人走了，又来好几个宫女给她端来茶水和各色糕点，而且她们居然还说这是给她用的。

她只有一次在宫中举行的小型宴会上的伴舞时，看到过这样精致的糕点，也就那么一回，望月楼的姑姑一直说她是最差的舞姬，所以她也只参加过那么一回宴会的舞蹈。

“似乎也平平无奇的。”

“大殿下怎么会为了这样的女子说出那样的话？”

“可真是好命，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时间回到若萱被带到永寿宫暖阁里的时候，她惴惴不安地坐下，从来没有人让她在这样漂亮的地方坐下过。

就见给她带路的婆子朝着他遥遥一拜，说道：“大殿下，太后娘娘要见若萱姑娘，不好在这儿耽搁。”

然后脚步就快了起来。

大殿下？若萱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姜明珏，那个说要和她一起走完一生的瘸腿的小太监是大皇子？

她好像是听采碧说过一点宫中的八卦，其中有一条就是，大皇子在一次围猎中弄伤了腿，所以就一直瘸着了。

她似乎还感叹过这人好惨，结果就这么一下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若萱的头脑有点宕机，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

“若萱姑娘，到了。”婆子唤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体本能地走了进去，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永寿宫里。

“其余的就劳烦母后费心了。”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袍的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好像还看了她一眼。

“你就是若萱？”她听到一个老人家的声音问道。

“是。”若萱僵硬地回答着，她的头垂着，只敢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好像那里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似的。

“抬起头来。”她听到太后这样说着，就只好僵硬地又抬起头，她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只坐在那儿就有中不怒自威的气场，正皱着眉头看着她。

“再走近些。”太后接着说道。

若萱这回都没有说是了，她直接走了两步。

太后的眉皱得更深了，她说道：“不必紧张，你日后该见哀家的时候不算多。”

什么意思？若萱的脑海里崩出了疑问。

“你学过些什么？”太后的声音柔和了一点儿，似乎是为了照顾她。

“学过些舞。”紧张之下，若萱连自己该自称什么都忘记了，故而就将自称隐去不提。

这似乎让太后感觉好些了，她的眉舒展了些，继续说道：“除了这个呢？”

若萱摇了摇头。

“你家在何处，家中有几口人？”太后忽然查起了户口。

若萱依旧摇了摇头。

她没有家人，她是个孤女，太后会觉得她命硬克死了全家吗？若萱无来由地想着。

太后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而是转头说道：“那知道珏儿为了娶你，想要做什么吗？”

她还是摇头，她甚至今日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就是宫中的大皇子。

“他想断绝和哀家和皇上的关系，他说人生而平等，他想退出皇室。”太后看着若萱脸上的神情说道。

若萱已经完全陷入懵逼状态了，她当然明白亲情血缘的不可断绝，她完全没有想到姜明珏会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

“哀家之前以为，是你教他的，是你引诱他的。”太后眯起了眼。

若萱的眼睛睁得像个铜铃，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可绝对没有和姜明珏讲过这样的话，他只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儿，因为她遇见他的时候，他那么难过。

“不过，哀家看你也不是有那样心思的人，”太后对若萱说着，挥手让带她过来的那个婆子站到了她面前面对着她，“这是翠竹，她会在之后的日子教你该学的礼仪，这些日子，你就在永寿宫的偏殿住下，一应份例暂以县主的规格给你。”

想要一直陪着她的那个小太监看着她，对她笑着，若萱觉得那是自己看见过最好看的笑容了，“不用叫我诶了，若萱，我叫姜明珏。”

“姜明珏？”若萱复述了一遍，有点疑惑地想着，他为什么和皇上一个姓。

若萱听到了那些宫女断断续续的疑惑、感叹与嫉妒，她不明白她怎么了？愿意和她一起变老的小太监又怎么了？

“若萱姑娘，”来了一位看上去严厉极了的婆子，“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儿臣是要娶她为妻的。”大皇子不卑不亢地说着，他以为永熙帝的意思是要让他娶别人为妻，让若萱做妾。

“太后娘娘？”若萱睁大了眼睛，带着疑惑的尾音，“请我？”

她跟着那个婆子往永寿宫主殿走，就看见了刚刚出来的一瘸一拐的小太监。

她喊道：“诶，怎么回事？”

“下去吧。”永熙帝挥了挥手。

“珏儿，”太后在大皇子起身离开的时候说道，“既然皇上已经同意你们的亲事，在从现在到大婚的这段时间，就不必与那舞姬日日见面，别污了女儿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