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台留给我吧。”

“抢功啊？”

阿台的这一次掠夺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他的古勒城刚刚重建，急需大批的物质和奴隶，而由于父亲的反叛，阿台失去了和明朝互市的资格，别的部落给的支援也有限，于是阿台就打起了西方汉人的主意，汉人农耕既富又弱，正是打劫的好对象。他父亲王杲，就常干这事。他阿台是耗子天生会打洞，狼崽子天生要偷羊，干这些事是得心应手。他的古勒城刚刚重建，急需大批的物质和奴隶，而由于父亲的反叛，阿台失去了和明朝互市的资格，别的部落给的支援也有限，于是阿台就打起了西方汉人的主意，汉人农耕既富又弱，正是打劫的好对象。

于是，三百人呼啸着冲过边界，突入汉人村社，抢夺粮食牛羊，搜索金银珍宝，将男女精壮串成串，烧掉他们的房屋仓库。然后马上载货物，马后牵奴隶，尽兴而归。

在这个时候，李谪凡薛论道二人率领的五百骑兵追上了阿台，准确的说是抢在了前面，挡住了阿台的去路。五百骑兵队形整齐的排开，黑色的甲，黑色的战马，背后是近似黑色的树干，构成了一道黑色的长城。

李谪凡的眼睛中闪着光芒，自信的说道。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仿佛透明一般的清澈。尤其是在前线战场的日光照射下，更能凸显他生命的动感。这一点让薛论道非常的羡慕，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人才，但在李谪凡的光芒照耀下，是难以引起人注意的。拍拍刀鞘，说道：

这样的气氛，让习惯了沙场的薛论道也有些不习惯，对身边的李谪凡说道：“可以开始了吧。”

“还可以再等等。”

李谪凡半开玩笑的说道，然后刷的抽出特制的长炳“唐刀”，握刀的右手朝着天空一挥，此时，不管是人还是战马，都摒气凝神地等待。

用千里镜观察着这一切的李谪凡满意的一笑。千里镜是万历帝今年亲手制造的，一共四只，一只留用，一只给俞大遒，一只给戚继光，剩下的一只就给了李谪凡。观察敌人，须发眉目历历可辨，真是好东西。

“可以了。”

当李谪凡地手一方下，他的坐骑立刻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其它的骑兵也随即跟了上去。五百名骑兵全体出动，排成二三列队伍挥舞着唐刀冲了过来。黑色的冲击波，白色的刀光，骑兵的吆喝，战马的马蹄声，顿时让天地变色。

在马蹄的轰然声中，李谪凡顺着东风，骑着马带头奔驰，而亲兵谢胜国则是单手握着大明的日月旗，紧跟在李谪凡后面。

此时，阿台也反应过来，发出了攻击的命令。精通弓马的女真人发挥他们的特长，一面迎头冲锋，一面射出箭支。

像是赌气似的，李谪凡就这样跟阿台耗着。面对有准备的又有兵力优势的明军，阿台也不敢轻举妄动。眼前这只明军给他的印象与重前的明军完全不同，甚至当初李成梁攻打王杲的军队也没有这样的气势。静静的排列在那里，像是一张张注满的弓箭，而自己就是瞄准的猎物。他舔舔发干的嘴唇，扫视了一下自己的队伍，发现他们在马背上的身体在轻微的晃动，目光游移，大部分人不敢正视面前的“黑色。”

薛论道轻易的杀掉了看守汉人的几个女真人，将汉人于战场隔开，但是并没有解去他们的捆绑。他骑在马上，开始寻找阿台的踪迹。

乱箭横飞，其中一支幽地划过李谪凡的脸颊，他感到嘴角一阵血腥味。不过在女真人的弓箭攻击下，明军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这五百骑兵都是从禁卫军调拨来的，装备的是三层精甲，最外面是一层铁甲，中间是牛皮，最里面是一层丝绸，这样的铠甲可以抵御弓箭和大多数的强弩，对一些威力不强的火铳也有效。因此，阿台部下射出的箭支并不能穿透明军的铠甲。

很快，两军的进入短兵相接，李谪凡用双腿夹住马腹来控制战马，持刀冲入了女真人中，平举的右手拖动着唐刀，毫无滞留的划过一个女真人的咽喉，留下一个喷血的无头尸体，在战马上颠簸好久才掉下马去。

山林穆穆，东风料峭，落日斜晖。

左侧的女真骑士拿着大刀，以水平的方向像李谪凡扫来。两马相距很近，看看李谪凡就要被砍成两段了。但就在这一瞬间，李谪凡只靠一只手支撑身体的重量，将整过上半身往左外侧偏斜。大刀贴着他的脊背扫过。避开这一刀，李谪凡一扭头，叩动左手短弩的班机，一只箭支呼啸而出，正中持刀女真骑士的后脑，穿透了头盖骨。那人被剪支上的力量带下马去，顶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的时间，李谪凡已经干掉两人。主将的英勇无疑对士气起了极大的鼓舞，但他们还没有弄清情况，就冲到了女真人面前。究竟训练的勇士和天生的猛兽展开了生死搏杀。原本平静的原野一下子变成了杀戮的战场，阳光下一片刀光剑影，大地染满了鲜血，死体横陈。

在李谪凡率领大部分骑兵与女真人搏杀的时候，有薛论道率领的一对人马却开始避开正面的女真人，绕到女真人的后面。那里是被女真人抓来的汉人，一个连一个的串成一串，逃不了，跑不掉，挤成一团，匍匐在地上，妇女尖叫不断，男人也惊恐失色。

但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遇见大明军队。在阿台看来，辽东除了李成梁还可以让他忌惮三分外，其它人是兵熊熊一窝，不是女真勇士的对手。所以，这次回军速度并不快，也没有派遣游骑担当斥候，结果就迎头撞上了这“黑色的墙”。

此时，阿台已经避无所避，几百人的队伍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双方数百骑对持着，风吹着没有长叶的树枝发出凄厉的声响，而阿台队伍后面的汉人也呆若木机，死亡的气息越来越重。偶尔一两声女子的尖叫，更显战场之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