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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群英荟萃(二)

  • 作者:司雨客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7-05 10:05:28
  • 字数:10740字

“这是舍侄诸葛瑾,今年二十岁,少公子一岁,在家中,也识得几个字。读了几本书,瑾儿,以后还要多向公子学习才是。”

诸葛瑾居然比我还小一岁,这让我有点接受不了,诸葛瑾在三国里出现,总是一付忠厚长者的风度,这让我觉得他该比我大七八岁才正常。可是眼看着这个叫我世兄向我行礼地诸葛瑾,我不由得就想,是不是我老了?

“唉,景升兄,我是多么羡慕你啊,荆州多好,没有山越贼,离长安又近,手下名臣大将也多,还有个好儿子,坐在这里就可以打胜仗……可是我呢?我为扬州刺史,却连九江都去不了,袁术占着那里,身边连个帮我一把的人都没有。唉,苦啊,苦啊。”

父亲道:“我初来荆州,不但到不了治所南阳,连南郡的治所襄阳都去不了,只能在宜城小县安身,不也一样过来了,老兄前去扬州,定可以一帆风顺的。”

可饶是这样,刘繇却半点儿也没有父亲当时那份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洒脱,他只是皱着眉头,叹着气,从见到父亲的第一面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诸葛玄也叫过身后一人,让他参见世伯和世兄。那人身材和我差不多,年轻轻的,相貌不俗。这不俗就体现在,他的脸比一般人长一大块,好象一头驴一样。

见场面有些尴尬。父亲解劝道:“老兄放心,扬州与荆州交界,若有不妥处,弟必然相助。”

得了这句话,刘繇才眉头略展,道:“如此,繇就多谢景升兄了。不知道景升兄。能给我一些人马。”

太史慈则与我想象中的年龄差不多,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高七尺七寸,长着一部很漂亮的胡子,双臂很长,据说这样地手臂适于射箭,所谓猿臂善射。一见面,我就想把他弄到手下。可是刘繇肯定是不干。一见面就看出来,那是一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人。只好先拉关系,以后再说。想来用不了一两年,小孙策就要对他下手了。到时候,我给他来个渔翁得利。

我心中想道。这刘繇是不是和刘备血脉很近,怎么说起借人家兵马和借瓶醋一样容易。

诸葛玄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眉目很清秀,很有几分我想象中诸葛亮成年以后的样子,他和父亲是极相熟的朋友,一见面便拉着手说过没完。父亲把我叫过来,让我参见世叔。

父亲在州牧府中设宴,刘繇诸葛玄等人与蔡瑁等荆州文武大员们一起坐,虽然我的官职绝对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起,但是我身为州牧之子的身份却总是让我成为招呼贵宾的下属和子女的不二人选。当然对于今天的我来说,这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找来陪酒的,有刘琮、王粲、庞统、黄射等人,对面则是刘繇的儿子刘基,诸葛玄地儿子诸葛瑾,刘繇的手下太史慈、孙邵、是仪等人。席上我问道:“听说子瑜(诸葛瑾的字)还有两位弟弟,何不一同入席?”

诸葛瑾显得略有些拘谨,施礼道:“公子休怪,在下两个弟弟尚幼,故而未曾与宴。”

父亲一愣,大约他也想不到刘繇会一见面就借兵,随之点头道:“好吧。”

“恩不可以轻施,不然的话。百姓不知道感恩。升米恩。斗米仇,便是此理。”

“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这句俗话却是王粲不知道的。

庞统很得意:“一家过不过去了,他的邻居给他照顾,给他一升米,他可以活下去了,视这是一种恩德。可是他给一斗米,那邻居日子过得好一点了,反而却想,他明明可以给我十斗米,却只给我一斗米来市恩,可见是一个小人,反而生心怨恨。便是如此。”

“天下岂有这等样人?”王粲本质上是君子,不肯相信这句话。

庞统应声道:“董卓、王莽,皆此辈尔!”

此时,本来对此事漫不经心地我不由得也重视起来。庞统所说,正是我所担心的,父亲对手下太好了,但是只赏不罚,时日一久,手下只怕反生骄纵之心。庞统说出这一点,是不是以荆州三老为着的荆州士人们也发现了这一点呢?那么,我当如何借这种力量,来完善荆州的法治,加强州牧对荆州的管控呢?

“岂有此理,董卓王莽狼虎之性,岂可以比为常人?”

庞统道:“千丈之竹,起于微末,董卓王莽,也是从吃奶的小孩子长起来的。”

王粲道:“自古圣人,无以苛法治天下者!”

庞统登时无语,在这个时代,秦始皇是一个反面典型,秦法被视为苛法,整个汉代,法家并不被公开宣扬,虽然后世对汉代地评论是外儒内法,但是法家的思想却一直被压制着。

正此时,却听一个未脱童声的声音清脆答道:“孔夫子可算圣人?”

众人皆是一愣,转头看去,却见仆人引着两个童子前来。前面一人十二三岁,后面的五六岁。前面这个童子生得俊美可喜,一双大眼睛扑灵灵如黑宝石一样,那双未脱天真的眼睛里,满是智慧的光彩。站在众人面前,不惊,不忙,淡定自若,便是大人也及不上他。如果说小庞统纵横捭阖,如流淌的江河,那么他就是淡然独立,傲视天下的高山。只在那里一站,似乎天地间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不觉间,我的呼息就屏住了,不由自主地就从案后站了起来。

“子瑜贤弟,这两位就是令弟么?”

诸葛瑾向我施礼后答道:“正是舍弟,长者为诸葛亮,幼者为诸葛均。小亮小均,来见过了公子。”

诸葛亮和诸葛均一起向我施礼。

我心中不由得激动,向我施礼的,可是天下第一智者啊。

说起来好笑,我也曾与老狐狸贾诩战场交锋,正面对决。坐在一起谈论天下,贾诩的本事,绝不下于诸葛亮;我也与曾与当今天子对坐而饮,促膝而谈,天子之威,亦不曾动我分毫;我也曾与荆州三老豪谈阔论,那些人还是诸葛亮的老师辈;可是。这些人都没有如这个十三岁的小小诸葛亮带给我地触动更大。

“免礼,免礼,小亮。来,坐到我地身边来。”不由分说,我就把诸葛亮拉到了自己地身边。

他只是一个小小少年,论年纪,小庞统两岁,小徐庶、石广元、孟公威他们七八岁,他是凭了什么让这些人甘心雌伏,以他为尊的呢?

诸葛亮也并不胆怯,被我拉着,却从容自若。随着我坐下。

我问道:“要酒还是要茶?”

诸葛亮道:“天下到处皆有酒,唯闻襄阳公子处有君子之茶,我要茶。”我一笑,想不到诸葛亮也知道我地茶道了。于是亲手拿过茶壶,为他满上一杯。

那边王粲问道:“那个小孩子,你说夫子可算圣人,是何缘故?”

诸葛亮却不急着答。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道:“公子之茶,素淡宁静,回味悠长,当真好茶。”

王粲岂是好脾气的,听诸葛亮不答,早是怒了:“无知小儿,汝自插话,如今不敢回答了么?”

见王粲发怒,诸葛瑾连连劝解。王粲只是不理。我诚心看小诸葛亮如何解答,所以只是微笑不语。

诸葛亮却不害怕王粲那张丑脸,把茶杯放下,缓缓站起,仰着小脸看王粲道:“这位丑哥哥,为何说在下是无知小儿呢?在下可是年满十三岁了。”

王粲听诸葛亮叫他丑哥哥。更是发怒:“十三岁。却不是无知小儿,又是什么?”

诸葛亮把手向北方一揖。道:“在下可是光和四年生人。”

众人不明其意。王粲道:“光和四年生人,更是无知小

我心头灵光一闪,心道,好个诸葛亮,真坏啊。

他那一揖不是因为别的,当今天子,汉献帝正是光和四年生人,今年十三岁,与诸葛亮同岁,王粲这下可难堪了。

我忙阻止道:“师兄,不可无礼,圣天子在上,光和四年生人者,多不凡之人也。”

王粲一下子明白过来,登时气焰消了一大半,再说下去,怕就有大不敬之罪了,仅管心头气恨,却拿这个小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却见诸葛亮一笑道:“在下问夫子是否圣人,自有所本。当年鲁人烧积泽,天北风,火南倚,恐烧国。哀公自将众趋救火者,左右无人,尽逐兽,而火不救。召问仲尼,仲尼曰:逐兽者乐而无罚,救火者苦而无赏,此火之所以不救也。哀公曰:善。仲尼曰:事急,不及以赏救火者;尽赏之,则国不足以赏千人。请徒行罚。乃下令曰: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逐兽者,比入禁之罪。令下未遍,而火已救矣。”

诸葛亮说地是孔夫子的一段故事,当年鲁国人烧了积泽,偏偏天刮北风,火势向南蔓延,眼看国境将受到波及。哀公鼓励百姓参与救火,但百姓只愿意驱赶野兽,不愿救火,哀公请教孔子。孔子说:“驱赶野兽任务轻松又不会受到责罚,救火不但辛苦危险,又没有奖赏,所以没有人愿意救火。”哀公认为有理。孔子又说:“事情紧急来不及行赏,再说凡是参与救火的人都有赏,那么国库地钱赏不到一千人就光了。事到如今,只好下令不救火者一律论罪。”于是哀公下令:“凡是不参与救火者,比照战败降敌之罪;只驱赶野兽者,比照擅入禁区之罪。”命令还未遍及全国,积泽的大火已被扑灭了。

此语一出,众人尽皆无声。没有人能说孔夫子不是圣人,没有人能说孔夫子所施之法不是当时唯一的良法。

半响,王粲道:“夫子自是圣人,但当时大火,是特殊的例子,特殊情况,当特殊处置。”

只见诸葛亮一笑,朗朗说道:“丑哥哥所言不差,在下以为,宽法严法,皆是善法,唯君子以心体之。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济。汉季以来,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於此。若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於斯而著。”

堂上诸人,皆望着这个十三岁的小小孩童,一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诸人的争论,在他几句话就解决了,无论是宽是严,只要因时而定,就是善法,良法。秦法过苛,所以高祖改之以宽,两汉过宽,所以当改之以严。

王粲良久叹道:“后生可畏。”

小庞统却久久注视着小诸葛亮,目光闪闪的,既有见到同类的兴奋,又有想要一较身手的激动。

诸葛亮却淡然一笑,转身回到我的身旁,又复端起了茶杯。

我看着他那俊美地小脸,强装大人却未脱稚气的神情,忽然间想起后人写他的一幅联来:“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诸葛亮,虽然才十三岁,已是一条成形欲飞的小龙了。

说来说去,几人评论起国家的治理方法来了。说起来,也就是汉代,士人们都敢评论怎么治理国家,要是放在清代,这样的人早被抓起来砍掉了。

父亲在荆州,讲求无为而治,他最信奉的是周文王。也常以西伯侯自居(从这一点上看来,他似乎也不是一个没有半点野心的人),他对治下管理的很宽松,所以得到百姓的颂扬,但是庞统居然批评起这一点来。

我想诸葛亮和诸葛均太小,的确不宜出席,便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此是家宴,便请来亦无不可。”见我如此重视诸葛家,旁边孙邵等人都露出艳羡的神色来。诸葛瑾再三逊谢推辞不掉,于是吩咐从人把诸葛亮和诸葛均找来。

当然,不可能为这两个小孩子,大家全在这里干等,我安排酒席,又唤歌舞,一时间也是热热闹闹。我方诸人还罢了,对面刘繇的子侄属下,面对我总是有总胆战心惊,放不开的样子。我知道这两年随着我地名头渐响,好多人对我也开始畏惧,虽非我所愿,但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强求什么。

人真是不能和人比,同是姓刘的宗室,刘繇的家底儿可比当初父亲来荆州时强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父亲到荆州,那是青衣小帽,单骑入宜城,身边只有我和刘磬两人。可刘繇此时,不但带着五百兵马,而且有豫章太守诸葛玄,大将太史慈,名士孙邵、是仪(本字如此)等人相从,他与孔融、陶谦等交情极好,太史慈、孙邵、是仪皆是从孔融帐下跟过来的。而且在扬州,曾为陶谦属下会稽太守王朗早就准备恭迎他。

不知什么时候,席上开始唱诗对答。这是王粲的拿手戏,他一手执壶,一手执杯,走到吟一句诗,敬上一杯,饮上一口,不知为什么他对上了孙邵,孙邵和他都是兖州人,此人虽然也以文才著称,在诗词和敏捷上却是比不得王粲,转眼间就被灌的晕乎乎难辩东西。

而诸葛瑾则被庞统缠住了,两人滔滔的辩论起了经义,经义本非庞统所长,可是他脑子绝佳,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反而好象是他占了上风,不过诸葛瑾虽然话不多,每一句却都说在点子上,两人互有攻守,诸葛瑾辩不倒庞统,庞统想绕晕诸葛瑾却也做不到。他们两个的辩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宴会上越来越热闹,后来连是仪、黄射、刘基等人都加入了,竟然变成了诸人共战庞统的局面。可是,小庞统犹无惧色。越说越精彩,抓住众人话语中的漏洞不停反击,有时合纵,有时联横,有时借诸葛瑾地话来攻击黄射,有时又借刘基地话来压制是仪,小刘琮是个没有机心的。在一旁看得乐呵呵,却知自己本事,不肯加入。而我更是不会趟这汪混水。只是看着笑。

辩论在王粲参战的那一刻就开始扭转。小庞统所学颇丰,但经义非其所长,而王粲是张俭蔡邕两位大儒教出来的,他的脑子虽然综合分析能力不算太强,但是他那可怕的记忆力却为小庞统所不及,再加他比庞统大上几岁,接触地人也多,成名也早,一出战就把小庞统稳稳地压制住了。王粲火力十分强大,他几乎可以随意引用各家各派的经义。而且一字不差地把原文背诵出来,滔滔不绝,让人目不暇接,耳不暇听。小庞统落了下风,他居然转而攻击这些经学本身,这一下子更热闹了,战场一下子延伸开去。诸子百家,儒、道、兵、法、墨,各派理论在这里开始交锋起来。

刘繇根本就不理会父亲的解劝,只是一个劲儿的叹着气,然后把两道眉毛皱得更紧。这眉毛皱得人心烦意乱的,让荆州欢迎的人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想,是不是就是因为他的皱眉,才把孔融地得力手下都骗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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